孟山愣愣地聽著葉凱的話,一雙略顯灰白的眼睛竟爆射出精光。「注入感情……注入生命……」
他喃喃自語,忽而仰天一笑,竟然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孟山邊哭邊笑得跑出學堂,留下一眾錯愕的學員。
洛然無奈的一笑,說道:「大哥,你把人家導師氣跑了,這下可怎麼辦?」
葉凱也是無奈的抽著嘴角,「誰氣他了,是他自己突然跑出去的。」
「那這麼多學員在這兒等著,難不成你來教他們?」洛然挑著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葉凱無所謂的攤攤手,「教就教。小屁孩們,來,先叫一聲大哥,今天的琴藝課我就教你們。」
果然對大哥的稱呼無法自拔啊……
洛然略顯無奈。
琴藝課便由葉凱教導,略顯清冷的聲音響在學堂里,偶爾伴著琴藝,竟顯得格外好聽。
直到晌午,眾人才從學堂里走出。陽光散發著溫暖的氣息,雪已經開始悄然化著,洛然吸了口空氣,覺得心情格外舒服。
黑眸一轉,她忽然笑著提議:「不如我們去城裡逛逛吧?」
千琴立刻笑著同意,「好啊好啊,去城裡玩玩吧,對了,我想去集市上看看,買點好玩的東西。」
洛然笑著同意,不過黑眸卻轉了轉,先帶著幾人回了城主府。
他們找理澀要了一些尋常人的棉衣,又用藥粉塗在臉上,一行白皙無比的翩翩佳人、公子們,全都黑了許多。
千琴帶著洛然和小妖進屋換衣服,笑眯眯的對洛然說:「小洛然,你知道你在城裡的名氣有多大麼?」
洛然眨眨眼,有點不明白千琴為什麼突然說這句話。
「前兩天測試,城裡很多人都知道你了。再加上這幾日去學堂,更多的人都認識了你。你要是這幅樣子出去,咱們恐怕就沒辦法玩兒了。」
「我塗了藥粉啊,臉上黑了很多。」洛然無辜的摸著小臉。
千琴手中變出鏡子,直直地照著洛然,恨不得一把貼在洛然臉上。「你這樣子,就算是黑了很多可也是個美女啊,健康的美女。我說小然兒,你能不能對自己的容貌有點信心,連我那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兒子都被你迷的顛三倒四的,你就饒了這些普通人吧。」
洛然繼續無辜的摸臉、眨眼,水汪汪的眼睛表示著她真的不知情。
千琴嘆了口氣,移開鏡子,將桌上的男裝遞給洛然。「算了算了,敗給你了。喏,趕快拿去換上,看在你提議去集市的份兒上,琴姨就親自幫你換裝吧。」
男裝是嶄新的,絲綢料子順滑柔軟,洛然眨眨眼,乖乖的換了上去。
千琴又將洛然長發打散,高高的束在腦後。雖然口中說著對洛然無奈,可千琴的動作很溫柔,溫柔的差點讓洛然陷了進去。
除了塵陌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幫她束髮呢。小時候的洛然十分狂傲,再加上對洛宗人不放心,根本不讓別人近身,大多數時候都是散著一頭黑髮。而塵陌煌給她束髮那次是第一次,千琴卻是第二次。
女子的手柔柔的扶著頭髮,眼神也是溫柔至極,像是無比的珍惜。
洛然想,若是她有母親,那她的母親便也會如此溫柔、珍惜的待她吧。
「小然兒,塵陌煌是我孩子,你也是我孩子。」不知何時,千琴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輕攬著洛然,懷抱十分溫柔。
洛然一愣,抬眼便看見鏡中的自己,一張小臉上都是落寞。而千琴溫柔的擁著她,極盡疼惜。
洛然咬了下唇,傻愣愣的點頭。
千琴輕輕一笑,轉過洛然直面著她,很慢但很認真的說:「小然兒,你與小陌煌在一起,所以應該叫我一聲母親。只是你們還未舉行婚禮,我不想唐突了你,便一直未讓你過母親。但你要知道,在琴姨心中,你的地位不比塵陌煌低,甚至比起他來,琴姨更喜歡你。所以啊,不要傷心了,琴姨就是你的母親啊。」
母、親……
兩個陌生甚至說起來都很生澀的字,卻讓洛然感覺到無比的溫暖。她眨眨眼,眼中有著淚光。
千琴一下子傻了,手忙腳亂的說:「哎呀、小洛然,你可別……啊不行,對了,我們還得去集市呢,琴姨要去給小妖換衣服了。」
一位神紋九階的超級強者,跺跺腳大陸都抖三抖的域後大人,手足無措的從她面前逃走了。
洛然『噗嗤』一笑,心底無限溫暖。這一笑,鏡中的人兒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略顯黝黑的皮膚呈現健康的麥色,含笑的眼睛點亮了整張臉龐,即使算不上絕世美女,卻也能當得上明眸皓齒。
不對,應該是溫暖如玉的翩翩公子。
她現在可是換了一身男裝,長發也是束了起來,一身男子打扮。洛然想了下,自儲蓄戒指中拿出葉凱送的單眼面具,戴在臉上,遮住了眼角的『孤王城·空餘愁』。
沒過一會兒,小妖和千琴也是換了一身尋常男子的裝扮,厚厚的棉衣遮住他們姣好的身材,再加上臉上塗抹了藥粉,整張臉都黑了許多,不熟悉的人還真認不出幾人。
幾人推門出來,塵陌煌、葉凱早就等在門外,厚實的粗布棉衣穿在兩人身上,也不過讓兩人逼人的氣勢顯得稍稍淡了點。可兩人也都被洛然塗了藥粉,臉色稍黑,又添了一抹威嚴。
千琴長嘆一口氣,恨恨地說:「你們兩個,收斂點氣息!身為神紋強者本來就夠耀眼的了,現在還黑著一張臉,誰還敢接近你們啊!」
她埋怨的瞪了塵陌煌一眼,說道:「我跟你講,這次去集市可是小洛然提議的,要是因為你黑著臉弄得別人發現了,到時候可是會掃了小然兒興致哦。你自己看著辦吧。」她說完,轉身帶著小妖就走了。
洛然挑挑眉,不好意思的瞅著塵陌煌一笑:「煌大人,請收斂點氣勢,等下讓本公子好好逛下集市。」
絕美的少女變成了翩翩公子,依舊掩蓋不了她的風華。
塵陌煌嘴角抽了抽,周身瀰漫的氣勢竟被他壓抑得和普通人一樣。
洛然把目光挪向葉凱,卻見他早已揚起淺淺的笑容,笑得像一隻慵懶的貓一樣。
「這樣才對,那咱們走吧,本公子要逛街了。」洛然滿意的點點頭,腳下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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