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的前一晚,洛然思索良久,終於敲開塵陌煌的房門。
看著突然來訪的洛然,塵陌煌妖孽般完美的臉上滿是疑問。
許久,見塵陌煌還不曾邀她進屋,洛然有點尷尬:「我說,你真得打算讓我站在門外說話?」
誰知塵陌煌卻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夜深了。」意思是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
洛然滿頭黑線,她才七歲,能有什麼歪念頭呢,雖然最近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在他身上流連。「咳,我來是想問問你,明天的考核你想參加麼?」
塵陌煌搖搖頭,學院裡教得東西對他作用不大,而且環境太過安逸,他沒必要浪費寶貴的時間留在這種象牙塔里。
洛然失望的嘆了口氣,嘟囔道:「要是你參加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上學了。」說完,就要轉身回房。
「等等。」塵陌煌突然開口,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驚到了。
「怎麼了?」
「明天的考核,我參加。」
「真得?」洛然高興的蹦了起來,一把抱住塵陌煌開始歡呼:「太棒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互相作伴了,就不孤單了。」
小小年紀就經歷過那可以說眾叛親離的跌宕人生,洛然比任何一個人更害怕孤單。這兩年裡,塵陌煌是第一個願意和洛然交往的同齡人,對於塵陌煌,洛然有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特殊感情。
感受著洛然發自內心的喜悅,鼻間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塵陌煌第一次覺得他這個決定很正確。是啊,以後他也不孤單了。
輕輕撫摸著洛然軟軟的頭毛,塵陌煌星眸微眯,學院的生活,似乎很值得期待啊。
第二天一大早,洛然和塵陌煌便來到城中心準備考核。參加考核的人很多,白幕學院安排了百位老師一同考核,就算是如此,等排到洛然他們時,太陽也已經中午了。
「叫什麼名字。」石立夫淡淡的問道,一雙蒼老的手同時向前伸出,「手臂伸過來。」
「老師您好,我叫洛然。」洛然禮貌的回答。
「嗯。年齡七歲,合格。」石立夫在洛然手臂輕輕一捏,就知道洛然的年齡。這是摸骨,一種簡單卻非常有用的測試年齡方法。「在臥神石上測試下神紋天賦,白幕學院雖然對所有人開放,可要是根本就沒有神紋天賦,那還修煉個屁。」
石立夫說話很不客氣,卻逗得周圍人大笑起來,冥虛大陸上雖然有很多普通人無法修煉神紋力量,但他們依舊生活得很好,神紋強者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隨意殺害普通人,畢竟普通人是整個世界的根基。這個測試只是避免有人故意搗亂。
洛然也抿嘴一笑,小手輕輕一點臥神石,臥神石便散發出一陣光亮。
石立夫微微點頭,臉上露出笑意。「嗯,不錯。神紋天賦雖然才五級,神紋卻已經達到了二階高級,看到沒少進行刻苦訓練啊。」
面無表情了一上午,此時石立夫臉上幾乎笑開了花。測試到現在,只有洛然一個人達到神紋二階,雖然天賦不怎麼樣,但這修煉速度卻是非同一般,如此年紀便達到二階高級,看來也是個小妖孽啊。
石立夫遞給洛然一塊金色的玉牌,「拿著這個,可以直接參加最後一關考核,那裡會有專人對你進行考核,不用跟著那些人繼續排隊了。」
洛然點頭道謝,接過玉牌,只見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天』字。周圍那些排隊的人,全部都用羨慕的眼光注視著洛然,那可是天級玉牌啊,可是白幕學院錄取時最高等級的玉牌,從來都是只頒給天才的。
「什麼名字?手臂伸過來。」石立夫向洛然點頭後,又恢復面無表情樣。
「塵陌煌。」刻意壓低的聲音,只有石立夫及洛然能聽到。
石立夫略微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手掌在塵陌煌胳膊是摸索一陣,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請把腿抬上來。」
塵陌煌依言抬腿,目光很平淡,仿佛沒聽到石立夫突然變恭敬的語氣。
又在腿上捏了半天,石立夫放下手掌,突然向塵陌煌一彎腰,恭敬的道:「沒想到是您,多有得罪,請您別見怪。」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了所有人,連洛然眼底都滿是不可置信,學院老師向參加考核的學員行禮?語氣還那麼恭敬。洛然將目光移到塵陌煌身上,只見他臉上毫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千百道目光凝聚在他身上,他卻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般,安靜從容。
洛然此刻突然覺得,她好像撿了一個很了不起的男孩。
「七歲十個月。」塵陌煌淡淡的說完,偏頭看了洛然一眼,平淡的星眸瞬間變得璀璨起來,這丫頭驚訝的樣子還真可愛。
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臥神石上,只見上面瞬間亮起一層白光,光芒奪目。
「神紋天賦七級,神紋三階高級。」石立夫驚呼一聲。
「我要那種玉牌。」塵陌煌指向洛然,他並不了解白幕學院的錄取方式,擔心自己與洛然等階相差太大而分開。
「是的。玉牌您拿好,歡迎您來到白幕學院。」石立夫緩過神來,趕忙恭敬的遞上玉牌。那慌亂的神色,絲毫不見平時的從容。
「走吧。」塵陌煌接過玉牌,來到洛然身旁。
洛然點點頭,在眾人的注目禮下,與塵陌煌一同向第三關走去。雖然不知道石立夫為什麼會對他那麼恭敬,但現在並不是問的時候,而且,若是塵陌煌想告訴她,那自然會告訴她。既然沒說,肯定是有什麼難處。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洛然很相信塵陌煌。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石立夫一抹額頭,發現上面早已布滿冷汗。沉思片刻,他竟丟下一眾待考學員,縱身躍向學院深處。
白幕學院院長室,石立夫一臉恭敬的站在院長前。
「你沒摸錯?」院長臉上滿是凝重。
「是的院長,我雖然神紋修為不高,但摸骨的本事卻是本院第一。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摸了腿骨。我敢保證絕對不會錯的,一定是那一族的族人,只有那一族天生神骨,無法測出。而且他說他叫塵陌煌,以他這般年紀便擁有如此完美的神骨,我猜、他在那一族地位肯定不低,會不會是……」
「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立刻前往主院召開院長大會。告訴其他人,全力滿足他的任何要求;在此期間,你必須對此事絕口不提,要知道他們那一族,可不是咱們學院能惹得起的。」
「是!院長!」石立夫大聲應道,那堅決的態度就差對天發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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