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塗爵知道四川骨戒山很厲害,還是決定要報仇,就算最後會戰死在骨戒山。因為這是江湖近百年來的規矩,血債就要用血來償。
雖然塗爵並不相信自己的義肢能對他有什麼作用,不過到了他修煉劍術的時候就真正的體會到了義肢的作用,塗爵一劍一劍的刺向太陽,口中念念有詞,臉色卻變得異常嚴肅,瀑布一般的長髮轟然而起,如萬把利劍一般直刺蒼穹,他身邊的空氣也在飛速旋轉著,在他的身下形成一個漩渦,將這一幕畫下來的話一定是一個驚世駭俗的作品。
站在遠處的西門鷹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森寒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又往後退了兩步。突然,塗爵手中的劍漸漸透出一些模糊的影像,塗爵凝視著那些影像,神情變得無比喜悅。
空中傳來一聲脆響,這一刺居然刺破了空氣,將空氣如同花兒凋謝一般擴散,並迅速布滿整個山峰。西門鷹的眼睛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恐懼,身體劇烈震顫著,那幾乎已經是達到了一種劍手畢生追求卻難達到的境界,塗爵手中的劍似乎隨時都會脫手而出。
剎那之間,他身邊的氣流變成了咆哮的大海,無數浪花憤怒的撲向天空,將天上的太陽變得模糊。塗爵英俊的面孔漸漸扭曲,他的脖子努力往後仰,喉嚨間偶爾發出一兩聲喃喃的話語,似乎在說著什麼,左手努力地控制著欲飛出去的劍。
不知過了多久,輕微的嘆息之聲響起,塗爵汗流滿面的停止了修煉。
西門鷹隔空一指,幫助塗爵封住了仍然外泄的真氣,防止他真氣泄盡而受內傷。
此時站在那裡的塗爵的身體僵硬挺直,雙頰的紅暈也在漸漸消失。
西門鷹微皺起雙眉,搖了搖頭。
塗爵漸漸定下心神,伸出衣袖輕拭著臉上的汗澤,猶有餘悸的看著西門鷹,道:「大哥,我有點太急躁了……」
西門鷹搖頭,道:「是你的方法不對。」
塗爵驚道:「方法不對?我以前就是用這個方法修煉的!」
西門鷹嘆息道:「但是你忘記了,你現在是在用左手練劍。」
塗爵突然一怔,喃喃道:「不可能的,難道我真的練錯了?」
西門鷹道:「我可以幫你,但這一劍刺向太陽的口訣,你需要跟我說一遍。」
塗爵怔怔的望著走過來的西門鷹,喃喃道:「難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練劍?」
無論怎麼說有人幫忙總是好事,更何況西門鷹還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使劍行家。
要知道他的劍術就跟他的酒量一樣好。
他出道僅僅半年就在江湖上博得了乾坤劍客的名號,名頭甚至超過了老一輩的武林七劍,最懂得劍術的人,應該是當年的西門吹雪,而西門鷹已經被公認最接近,而且西門鷹是個做事很有魄力的人,也是一個外冷內熱的豪俠。
這次他盡力幫助塗爵練劍,他也感覺天外仙和馭劍式最難領悟。他的乾坤劍已經到八激u分火候,據說,乾坤劍練到了第十層就會擁有劍客夢寐以求的劍氣。
塗爵按照西門鷹的講解揮舞單臂一劍一劍的刺向太陽,比當初和龍鳳呈祥練劍的時候還要更加刻苦,更加用力。
每一天的那一道道弧線那麼的美,他的汗水幾乎足以給一畝地的禾苗提供滋養,他知道他的朋友對他很不錯。
今年他已經二十歲,正是男人生命中最生機勃勃、思考趨向成熟的時候。
他感覺自己慢慢地找回了那種感覺,他還以為自己就算安上了義肢,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運用自如,想不到陸白聖的妙手居然這麼神?
塗爵自得了陸白聖所賜的那本劍聖五式後,修煉了一年零三個月,不斷地感悟著劍聖五式裡面的要訣,一點一點地吸收劍聖五式裡面的營養,不斷地融入一劍刺向太陽裡面,與本身結合。
又是一個月,塗爵也只能勉強觸到了擁有劍氣的邊緣而已,但是即便是這樣,塗爵比一個月前的塗爵也強上了無數倍,便是西門鷹面對現在的勉強修煉了排除魔鬼盪在外的劍聖五式的塗爵,也只能在兩百招之後才能戰勝他。
這就是塗爵一年半時間修煉的成績,雖然塗爵只是剛剛開始修煉劍聖五式而已。
不過,西門鷹是心甘情願的,所以,西門鷹在羨慕的同時,便更加地和塗爵一起努力修煉起來,以求儘快突破成為劍神。
又是一個月後,陸白聖體內的仙靈之氣已差不多吸收了一半,因為已經是個半仙,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飄逸非凡,舉手投足,更有一股仙人的威壓,比塗爵和西門鷹自然還強了許多。
而閃電斧頭燕嘯天,在幾天前,也已度了.小天劫,燕嘯天度小天劫時,慶幸的是沒有和陸白聖一樣受到特殊待遇,不過,也產生了一些變異,但是有陸白聖在旁之助,輕鬆地度過了天劫,然後和陸白聖一樣吸收了劫雲降下的仙靈之氣,擁有了仙靈之體。
見到陸白聖和燕嘯天,塗爵停了下來,然後走了過來,對陸白聖和燕嘯天說道:「陸伯伯,燕伯伯。」
陸白聖拉著塗爵,點點頭道:「倜,我見你剛才練劍,劍聖五式修煉控制進度已經很快了,按照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兩個月,你就能擁有劍氣了。」
聽到陸白聖的話後,塗爵不好意思起來:「陸伯伯,你放心,我會加緊修煉的。」
陸白聖道:「我從來沒有誇獎過一個年輕人,今天卻不得不誇獎你的天資,而且你也算是與我有緣,將來還是會有一段因果難免。」
塗爵這麼聰明,西門鷹也沒有想到,但是聽陸白聖說將來還會有許多事情發生,不由大吃一驚,要知陸白聖已經到了半仙境界,他說的話必然有著深意。
「伯伯,這裡面可是會有什麼兇險?」西門鷹驚疑,出言幫助塗爵問道,陸白聖見西門鷹神色,知其所疑慮,也不解釋,笑道:「這裡面的事情很是複雜,你和塗爵到時候就知道我今天所言的用意了。」
西門鷹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陸白聖對塗爵道:「你不知道也無防,我此次要去一趟西藏,便是為公子之事,實不相瞞,公子乃我一好友遺孤,我想先查清楚他當年失蹤的原因。」
塗爵道:「我的父親,我父親究竟是誰?」陸白聖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到了機緣你自會知曉。」
看出陸白聖執意不告訴塗爵,西門鷹忍不住上前說道:「伯伯,你又要離開了嗎,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卻是很是不舍,但是塗爵的父親是誰,為什麼不能告訴塗爵兄弟呢?」
陸白聖笑了笑:「你二人不必疑慮,公子的旦夕禍福,多則二三年,到時你們就可以遇到機緣。」然後頓了一頓,說道:「而且我這好友,有一仇家,乃身懷大神通者,若他知道塗爵的存在尋來,必將難免血光,而且會牽累我的山莊甚至我自己。」
西門鷹聞言依然想繼續追問,而此時塗爵亦過來勸說西門鷹,西門鷹方始作罷,然後陸白聖又道:「奇怪,當年我掐算你應與那個和尚有一番機緣,為何現在卻信息變得異常混亂?難道天道再次因你而有了改變?算了,這些時日,你們便勤奮練劍好了。」
又是五個月就這樣過去了,時光荏苒,飛逝如梭。
有了!有了那種人劍合一的感覺——塗爵知道自己成功了,這兩年他刺向太陽一百三十萬四千一百九十八劍。
「塗爵,你此時已經算是天底下最一流的劍客裡面的一個,你的劍又快又准,現在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塗爵抬起頭,看看有些醋意卻是真誠的在對著自己笑的西門鷹,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白色的長袍,胯下是一匹奔馳如風的駿馬,這兩個白衣少年,如今正往四川風馳電掣的趕去。
除了他們兩個人外,這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日升月落,五天後。
風從最遙遠的地方吹過來,四川骨戒山的山寨已遙遙在望。
塗爵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只要一進了四川骨戒山的山寨,自己就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了。
塗爵回過頭,朝他的搭檔西門鷹打了個眼色,兩個人用力的鞭打了兩下胯下的馬,此時他們兩個的眼都眯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聽「轟」的一聲響,塗爵跨下的馬雖然是久經訓練的千里良駒,也吃疼不住,驚嘶一聲,人立而起。
西門鷹大聲呼喝:「小心,小心會有盜匪偷襲咱們!」
老練的江湖人都知道,看來這次是遇到盜匪了。
塗爵聽到樹林中有人在輕聲的笑,身形斜起,掠影入林,兩個起落已撲了過去。
可是等他撲過去時,樹叢後卻已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一棵樹上釘著一張白紙:「塗爵,想知道你的身世,跟我來擎天嶺。」
塗爵雙拳握緊,艱難的抉擇著,過了很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是什麼人?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