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覺醒 第十四章:有緣之人

    球碧綠，滿是蘆葦的巨型沼澤地生機盎然，到處都充涼野蠻的洪荒味道。

    太空一道流光悠閒滑下來，流光輕緩悠揚且速度極快。姜君集淡淡背手，降落在蘆葦塘上方，心不在焉打量著蘆葦塘里的洪荒異獸。

    古月的突然出現，攪亂了剿滅逐日天尊的想法，這是他不好接受的，不是沒捏死逐日而懊悔，而是古月其人對他來說太矛盾。

    如果當初點燃「集擎絕」的可怖傷勢不是古月救治，也沒什麼不好接受的，可古月明明是敵人，一轉眼，就和自己有一種曖昧關係，這是不好理解的。

    尤其荒謬的是，古月既然自爆，以前的肉體關係那就等於是上輩子的事，這一世不大可能受上輩子影響的，這麼一算，他和古月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此遭遇堪稱古怪。

    姜君集也頗不好接受，慨然嘆息一聲，順著蘆葦塘里一條寬闊水面飛著，這種事以前沒遇過，感覺很棘手。

    這叫什麼事啊，和古月是仇人來著，三拐兩拐關係是越來越曖昧，尤其古月自爆姜君集更不好接受，說來說去都是這隻無極神眼惹禍，唯有無奈之極的嘆息一聲，只覺得命運弄人啊。

    的確，姜君集不介意和古月為敵，哪怕和整個宇宙為敵也嚇不死人，這就是他目前的心態，有那麼一股不好言傳的無上勢，心懷激昂而博大，隨時都可以讓自己極度熱血引頸高歌，可事情這麼一扯，就有些不好消受，畢竟古月和秦飛卿不同，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淡淡蘆葦芬芳，隱隱洪荒鳥鳴，姜君集迎著朝陽淡然飄於水面之上，心思隨著蘆葦起舞。品味著心中淡淡愁緒，感慨著淡若浮雲的際遇。

    …

    蘆葦塘水道有兩個岔口，靠近路邊有個茅舍，茅舍不大，卻頗為精緻，一根旗杆上掛著一塊白布，上面只有一個字：茶。

    茶舍外面伸出一排木板，十幾張桌子古香古色，不多的幾個茶客坐在江邊品茶聊天。日子好不快活。

    「客觀，您裡面請。」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很熱情的小跑過來。

    「不了，我隨便在江邊坐坐就好。」說著，姜君集一身平凡的走向江邊，在一張空著的桌子上大大方方落座。

    茶小二也不囉嗦，麻利的端出一壺上好清茶，一一擺放在姜君集落座的桌子上。四個果盤上都是本地特產地果子。不算好，卻也新鮮。

    姜君集看著滾滾江水默不作聲。這裡的茶對他沒有吸引力，碧落天機里頂級奇珍用億都說不清楚。哪裡還會在意這裡的東西。於他而言，這裡是凡間，哪怕天聖銀河修士很多，物產豐美。可也不能和富裕如一界帝君的姜君集媲美。

    風吹蘆葦，發出沙沙聲響，滾滾江水翻起綠色水花，水面上掠過飛鳥姿態清閒。不時衝進水裡捕捉魚蝦，活脫脫一副自然風光，好不宜人。

    「這位兄弟是哪裡人？」忽然，間隔一張桌的高大青年說話了。

    姜君集自怡然自得的自然風光中收回眼神，瞟了說話之人一眼，淡聲道：「外地來的，第一次到這裡。」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我姓姜。」

    「哦，姜兄是吧，嗯，我是落霞仰聖星驕陽山谷的修士，我叫陽承明。」說著，陽承明起身一禮。

    姜君集掃了掃其餘三人，這幾個修士最多最多在離體左右晃悠，這個陽承明還是上個月中旬才修成的元嬰，屬於剛剛踏入修道門檻地修士。

    「能知道你的名字我很榮幸。」

    陽承明一怔，赫然道：「這位朋友客氣了，我們能聊聊嗎？」

    天聖銀河都很重視禮節，哪怕雙方是仇人，一般情況也會維持過得去的禮儀，這是基本的道德價值觀。一方想和另一方聊聊，發出邀請後，一般不會被拒絕，哪怕是仇人呢，也會風度翩翩先禮後兵。

    姜君集不明白本土規矩，但為人一貫平和，不會拒絕這種充滿善意的邀請，柔和的點頭道：「甚為榮幸。」說著，他起身坐到陽承明這張桌子的空餘座位上。

    四個青年男子都很驚訝，這人好平和，一般情況若是高手不大理會他們地，功力比他們還好的人，也不會坐過來，而是他們坐過去和人家搭訕，這也是規矩。

    陽承明翻過茶杯，客氣地倒滿一杯綠茶，輕輕推過，微笑道：「姜兄是哪裡人？」

    「我沒個固定地方，常年四處雲遊，無以為家實在汗顏。」姜君集掃了掃一桌而坐的四個青年，看似一個門派地，連服飾都有類似的地方。

    陽承明一一介紹著道：「這三位是我師兄……」隨後他又道：「姜兄在這顆星球上呆多久了？」

    姜君集笑了笑：「剛剛過來，沒多久，僅僅幾天而已。」

    「哦，是這樣啊。」一個叫陽賢明的修士語氣不無失望。

    姜君集瞅了這個青年一眼，插話道：「這個…有什麼關係嗎？」私下猜測也許他們在找什麼人，否則不會失望。

    其實以姜君集目前的修為，只要稍微凝神，就可以輕鬆透視這些人地大腦在想什麼，只是他不樂意如此做，也不樂意表現大神通。

    人的大腦想什麼其實會形成一副副畫面，高境界的人透視輕鬆，這也是古老法門的人為什麼在這裡接連大規模透視散修，主要原因是容易透視。

    姜君集地境界不高，至少他沒有逐日天尊境界高，但也可以輕鬆制住逐日天尊，這歸根結底應該說他修煉的境界已經吻合向大千神宇，而不是和諸神雷同，這種差異將會越發明顯。

    陽承明微笑道：「我們在找人，嗯，也許兄台見過……」

    姜君集好奇的插話道：「你們找人…這個…難道我認識不成？」

    「呵呵，不是這樣的。」陽承明頓了下，又道：「前段時間，我

    山谷有一位同門弟子煉功受外魔所困，竟然在一次潛魔逃到這裡，他拿著飛劍四處殺人。惹下大禍，我們也是心急，這才四處搜尋他的蹤跡，有跡象表明他可能在這個星球上，如果姜兄見過什麼異常狀況不妨和我們說說。」

    姜君集恍然大悟，如果有修士早期築基修煉時心魔太重的話，的確容易出事，看似這驕陽山谷也是個小門派，有弟子出事。這是家人出來找尋呢。

    「嗯，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很遺憾，我沒有看見任何修士。」

    陽承明頹然嘆息，自語道：「小師侄跑哪裡去了，這要是闖下滔天大禍可怎麼得了。」

    姜君集心中一片憐憫，滔天大禍這個詞多熟悉啊。他忽然插話道：「你師侄是什麼樣的人，他修煉到什麼境界了？」

    「我師侄入門時間不長。但他對道的領會很好，是我們驕陽山谷萬年不遇地奇才。哎，入門才十五年就元嬰大成，遺憾的是他進度太快，以至於被心魔所乘……」陽賢明不無遺憾的連連搖頭嘆氣。攤上這麼一出事，師侄的前途堪憂。

    姜君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動念之間，星球上的千姿百態映入心田。無數個場景紛至杳來一一成像。

    陽承明嘆息道：「修行一世不容易，可謂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可惜了師侄如此奇才，十幾年修成元嬰，不得不說是冠古絕今，奈何天妒英才，徒然感嘆吶……」

    「別感慨了，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似見過一個小子和你們描述的差不多，當時我沒大在意，剛才仔細一想，那很可能是你們要找的人呢。」

    陽承明幾乎跳過桌子，一把抓住姜君集的手臂，激動的道：「當真不成！？」

    「呵呵，這有什麼好哄你地，他就在草原那邊。」說著，姜君集隨手遙指西方。

    陽承明突然跳起來喝道：「幾位師兄，兩萬多里不算近，我們務必要趁著小師侄沒有闖出滔天大禍以前把事情擺平，否則就麻煩了。」

    他的三位師兄也暴跳起來，對他們而言，這個消息堪比萬金，心中的激動難以抑制，甚至沒道謝，這四個人急忙御劍飛向西方草原。

    這是修為一般的表現了，否則應該說聲謝謝的，可謂關心則亂，在修士身上表現的也很清楚。

    姜君集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四個小子還是一副急性子，覺得很有趣，不禁搖了搖頭。十幾年修煉出元嬰算是奇才，可是和當年姜子恆一比，差距不是一般的遙遠。那一雙深邃悠遠地海藍色眸子隱現，姜君集莫名其妙一哆嗦，手都顫抖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姜君集眸子深邃雪亮，低頭看了看頗為顫抖的手，這感覺忒突兀。

    突然，心頭泛起一絲明悟，他忍不住仔細品味起來……

    一個老道年紀約五十來歲，他一身道袍還算灑脫，站在黃金大殿內猶如俯瞰眾生地神人，牛皮哄哄氣勢很霸道，仿佛長年累月坐慣上位，發號施令已成自然的人。

    姜君集忽然站了起來，眼神看向西方，忍不住呢喃著道：「我地乖乖，我就說好似和我有什麼緣分，呵呵，還真是有意思，原來是你！」

    姜君集現在的境界忒霸道了些，稍微凝神的瞬間，竟然看透了那個所謂奇才的三生七世，而這奇才地前世也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還是菜鳥出來混時碰見的帝一真人，在奧良星被大魔鬼殺死的那個。

    如今機緣巧合轉世到天聖銀河，還修煉了道法，聽陽承明的口氣看還修煉地不錯，所謂的奇才就是帝一真人。

    紫色身影一閃，姜君集挪移出去。

    「喂，還沒給錢呢。」茶舍的老闆悽慘兮兮叫了起來，以為姜君集會一起結賬，誰知道他更痛快，忽然間就消失了。

    「呃…錢我是沒有，這樣吧，我送你五百年陽壽，修行的話，這玩意會轉化成一個胖嘟嘟的元嬰，嗯，你就當是親兒子隨便養養吧。」

    隨著話語聲悠悠飄來，紫色奇光炫亮天際的剎那，將茶舍老闆和店小二包裹住，奇光猶如無限靈動之生命源泉，水銀瀉地般滲入倆人的身體裡。

    姜君集猶如從另外空間撕出個洞口，鬼頭鬼腦四處看了看，才閃身在子空間鑽出來，整理下長衫，向不遠處飛了過去。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氣勢狂暴，紅色飛劍殺戮之意濃烈，不遠處橫七豎八躺著一百多具屍體，屍體破碎的很厲害，好像都是被青年人虐殺的。

    不用問，這人就是轉世後的帝一真人了，由於心魔狂暴，在修煉的道路上進步太快，沒怎麼注意修心，以至於突破關口體悟的少，加上前世罪孽深重，嚴重影響了這一世的修煉進程，前段時間走火入魔以後就開始四處殺戮。

    這麼一會已經砍死一百多個活人，還有一萬多匹草原上遷徙的角馬、長頸鹿、獅子、領養等等……

    草原上血腥遍地，土著也被殺了個精光，人和動物的血液順應著河水染紅了方圓五十里，一副活脫脫抵禦景象。

    「殺！殺！殺！殺！殺！殺！」帝一真人狂暴無比，混亂的真元在體內肆無忌憚，飛劍殺機凌厲。角馬、羚羊、獅子、大象等等草原上的一切生命都被其一一擊斃。

    他神色血腥而猙獰，仿佛一個不拿生命當回事的殺戮之主，殘忍而暴力，眸子裡滿是邪惡。狂暴而嗜血，一如惡魔般，在草原上不斷掀起慘烈血腥。

    姜君集背著手，慨然嘆息一聲，不論如何，不過來看看都所不過去，當年自己無意舉動導致松濤山莊被滅門，這事雖然沒成為自身的心魔，可也多少有些遺憾，如今有了機會，若不補救一下，確實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