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月光宣洩而下,透過窗戶照射進了房內,給房內鍍上了一層蒙蒙的銀色,冷清妍從床上坐起,房內就只有她一個人,而那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經被她踢到角落。
不由得輕皺起眉頭,伸手揉著腦袋,怎麼好像感覺到在她忍受冰冷的時候,有人在她的身邊呢?好像還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可到底是什麼,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王妃,王爺請您過去用膳。」
「知道了,我這就去。」
那腳步聲走遠,冷清妍卻依然靜坐在床上,半晌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略微梳洗了一下就出門用膳去了,只是,好遲啊,平時這個時候,大概都已經睡覺了。
當看到那個坐在飯桌前,似乎在等著她的人影,冷清妍邁入了堂內,沒有行禮就直接就坐,蒼琰夙也不在意,只是看了她一眼,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緩緩地說道:「方才處理一些事情,竟然是到這麼遲才用膳,愛妃肯定是餓壞了吧?」
在有人時候,他從不會叫她的名字。
冷清妍愣了下,還在想著他是否有發現什麼,不然為什麼竟然會這麼巧的到現在才用晚膳,而且還正好是在她醒過來的時候讓人來叫喚?
仔細地凝視著蒼琰夙的臉,並沒有找出半點的異樣,難道是自己多心了,那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還是說,蒼琰夙的演技實在是太高,連她都沒有能夠看出來?
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筷子,輕聲說道:「是嗎?我還好,不是特別餓,就是不知王爺處理什麼事情這麼重要,竟然連用膳的時間都忘了。」
蒼琰夙隨手將菜夾到了她的碗裡,說著:「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朝中的一些事情,怎麼,愛妃有興趣想要聽聽?」
「沒有,既然是朝中的事情,我一介弱女子,如何有資格知道?」
蒼琰夙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閃爍著點陰謀的光芒,說道:「那本王給你這個資格。」
「多謝王爺美意,不過不用了。」
蒼琰夙嘴角含笑,看來是暫時的混過去了,而且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事了吧?雖然他沒有打算直接問她,甚至沒打算讓她知道他見到了她那樣承受煎熬的樣子,但他會用另外的方法把事情查清楚的。
冷清妍沒有再繼續試探,因為不想與蒼琰夙有更多的糾葛,對於他的那些事情她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只是心裡依然有著懷疑,剛才如果自己能夠更清醒一點的話就好了,可是現在,卻是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或者只是她的幻覺。
而且就算是真的,她也並不能確定,那個人就是蒼琰夙。
冷清妍並沒有吃很多,蒼琰夙微皺眉頭,「怎麼只吃這麼點?」以前吃得就不多,今天更少了,而且還是在推遲了這麼長時間之後的晚膳。
聞言搖頭,說道:「已經吃飽了。」
蒼琰夙眼底有絲擔憂,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頭自個兒吃著,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說道:「過幾天是父皇壽辰。」
愣了下,蒼狼皇壽辰,那也就是說,作為兒媳婦的她必須要進宮祝壽,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需要提前準備一下,隨口問道:「什麼時候?」
「這個月十六。」
冷清妍身體徒然僵硬,一個月之中月亮最圓的日子不是十五,而是十六,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將會第一次毒發。手無意識地握緊,怎麼會這樣?
察覺到冷清妍心神的變化,蒼琰夙抬頭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問題,只是在想我應該做點什麼樣的準備。」
「什麼都不用準備,到時候跟著我就可以。如果一定說要準備什麼的話,恩,準備怎麼應對皇后的刁難吧。」
皇后的刁難?皇后還要來刁難她,而且那天竟然還是月圓之日,冷清妍的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點冷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頭道:「我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會想要怎麼來刁難我?」
會有辦法的!
蒼琰夙微眯起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知道會有這麼回事情就知道了。」
「恩!」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金光讓她心顫了一下,神色在不知不覺中就恢復了平靜,甚至連嘴角都帶上了一絲笑意,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間柔和了不知多少倍。
蒼琰夙因為她這淡淡的笑意而怔忪了下,緊緊地看著她有點移不開視線,半晌才笑著說道:「愛妃,你真應該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有多美!」
「是嗎?那我想我會考慮一下的。」冷清妍並沒有將笑容收斂,反而似乎是更燦爛了點,眼前卻是浮現出了剛才蒼琰夙看著她的那個眼神,他發現什麼了嗎?
而現在最讓她在意的是,那是真實的還是她的幻覺,若是真的,那麼那個人是誰?是不是蒼琰夙?
冷清妍躺在偌大的溫水池內,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只是閉著眼睛將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在腦中整理了一遍,短短几天,發生的事情卻幾乎比先前十六年裡加起來還要多。
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終於是睜開了眼睛,手捧起一捧溫水,這個浴池的池水是引自然之山泉水,雖不是溫泉卻是常年帶著點溫熱,即使是夏天,在這裡浸泡上一會兒也是一種享受。
突然將整張臉都埋入到了水中,一直到胸腹之內感覺到一陣窒息的疼痛才又將腦袋抬起,水珠順著光潔的臉頰滑落,將她如玉的肌膚更襯托得經營水潤。
那睜開的雙眼中流露出堅定之色,不管怎麼樣,她一定可以擺脫所有人的掌控,然後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回到房內的時候,卻發現蒼琰夙竟然還沒有睡,這些天,蒼琰夙每天晚上都留在這個房內,而且就算是她想要離開也不被允許。幸好他沒有做出什麼太過分的行為,不然的話,她都不知道現在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蒼琰夙站在床邊,托著下巴一臉研究地看著床上的那一床大棉被,聽到冷清妍進來的聲音,故作不解地問道:「妍兒,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呢?大夏天的竟然拿出這麼厚的棉被來,難道你不怕會被捂出痱子來?」
輕挑了下眉,冷清妍直直地看著蒼琰夙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點什麼,可是他失望了,他的眼中除了不解就只剩下那淡淡的一點金光。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覺?在那樣感覺到渾身冰涼的情況下,類似於做夢般地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物體接近?
帶著疑惑,冷清妍神色卻依然平靜,看了床上的棉被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突然問道:「不知王爺是想要睡在外面還是睡在裡面?」
蒼琰夙眨了下眼睛,臉上滿是邪魅的笑容,視線在她的身上掃視了一陣,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雅脫俗,讓他忍不住的心癢難耐。
「當然是睡外面了,不然的話,萬一妍兒從床上掉下來可怎麼辦啊?」
冷清妍輕點了下頭,也沒有因為他那句她會從床上掉下來的話而有絲毫氣惱,緩步走到床前,先跳上了床,爬到里側,然後將那厚厚的棉被橫在了中間,抬頭看著神色有些呆滯的蒼琰夙,說道:「那你就睡外面吧,記住,不可以超過這床被子!」
看著床上那礙眼的被子,蒼琰夙輕挑了下眉,微眯起眼睛看著冷清妍,直覺地想要將這被子掀飛,不過當注意到她眉宇之間的疲色的時候,他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就先放過她吧,所以在冷清妍略帶著愕然的眼神下,他很聽說地在外側躺了下來。
蒼琰夙變性了?這是冷清妍第一時間的反應,而她卻不知道,此刻蒼琰夙心裡的怨念有多深,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把他的王妃給吃了呀?
夜已深,突然一聲尖叫響徹了木家的上空:「大少爺被殺了!」
木家在那一瞬間就喧鬧了起來,連木桀都從睡夢之中醒過來,所有人都朝著大少爺木吟劍所在的院落跑去。而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木吟劍身上的時候,卻是有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了木桀的房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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