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大黃牙率先動手,且偷藏刀片意圖行兇,所以,相比大黃牙被槍口押走,段天涯僅僅只是給予了口頭警告。
緊接著,念及許雲彪和周天明等人都帶著些許傷勢,侯奇更是已然鼻青臉腫,嘴角還隱隱冒著些許血絲,段天涯便立即陪著他們來到醫務室。
只不過,在走到門口的那一刻,段天涯又悄然停下了腳步,自從當晚見過程瑩之後,段天涯就再也沒來過醫務室,怕,他似乎有點怕見到程瑩。
「裡面不是狼窩虎穴,你確定要一直站在外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若鶯啼般的聲音,突然飄進段天涯的耳中,緊接著,程瑩那曼妙的身姿,便出現在醫務室的門口。
尷尬的笑了笑,段天涯立即衝著許雲彪等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的跟程瑩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大步朝醫務室里衝去。
側身讓開一條通道,同時衝著許雲彪悍等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而當段天涯走上前來的時候,程瑩卻是突然橫擋在門口。
「為什麼要躲著我?」
「哪有?」
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望著一臉幽怨的程瑩,段天涯糾結了老半天,這才輕輕吐出兩個字,可是從他那躲閃的神態,便可以看出段天涯此刻有多麼心虛。
「還說沒有?」鄙夷的瞪了段天涯一眼,程瑩當即惡狠狠的說道:「老實待著,等下再找你算帳。」
說完,不再理會身後的段天涯,程瑩便朝許雲彪等人的面前走去,公私得分明,許雲彪等人身上都帶著傷勢,在找某人算帳之前,必須先干好本職工作。
望著程瑩的背影,段天涯第一反應便是想溜,可是赤崗監獄就這麼大,估計也溜不到哪裡去,而且依據他對程瑩的了解,腳底抹油,偷偷開溜,直接帶來的結果,將很有可能是蝴蝶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正是考慮到這點,段天涯唯有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略顯忐忑的走進醫務室,不過,進去之後,段天涯還是停留在靠門的位置,一旦情況不妙,他還是要走為上計的。
而程瑩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些,只見她打開藥箱,同時衝著傷勢相對嚴重點的侯奇微微一笑:「躺下,脫去上衣。」
「不,不用麻煩了。」侯奇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許雲彪就立馬擋在他的面前,然後便滿臉緊張的說道:「程醫生,這些都是皮外傷,麻煩你幫忙配點藥,我們自已回去塗抹便可。」
憑藉程瑩和段天涯剛才的對話,許雲彪已經越來越肯定,眼前這個美女醫生,和段天涯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光著膀子出現在程瑩面前,就是讓程瑩幫他們塗抹一些藥水,許雲彪都覺得於禮不合。
然而,似乎看出了許雲彪的顧慮,程瑩連忙認真的搖了搖頭:「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讓我來吧。」
「程醫生,這種磕磕碰碰,咱們兄弟早已習慣了,您給配點藥就成。」
此刻,回過神來的侯奇,也連忙婉拒了程瑩的好意,開什麼玩笑,眼下這個美女醫生,和段天涯的關係已然躍然紙上,而他們只是段天涯的隨從,誰敢讓程瑩為他們處理傷口?
緊接著,衝著門口的段天涯瞟了一眼,侯奇又連忙煞有其事的低聲說道:「程醫生,倒是段少吧,您得給他好好看看。」
「他也受傷了?」
張口發出一聲驚呼,程瑩懷著滿腹的擔憂,就準備衝過去看看究竟,莫非自己剛才如此大意,竟然沒發現任何異樣?
看著程瑩的焦急表情,侯奇反倒是慌了手腳,於是,連忙擋在程瑩的面前,侯奇連忙尷尬萬分的笑了笑:「程醫生,別緊張,段少什麼都好,就這裡有點問題。」
「呃……」
眼見侯奇指著腦門,臉上帶著幾分調笑的樣子,程瑩這才意識到,原來不過是個玩笑。
於是乎,臉色莫名一紅,接著又狠狠的瞪了侯奇一眼,程瑩便帶著滿臉的羞澀,匆匆挑選出一些藥品,轉而遞到許雲彪等人的手中。
接過藥品,許雲彪和周天明以及肖勝和兄弟三人,幾乎是連頭都不敢抬一下,便匆匆『逃離』了醫務室。
「謝謝嫂子,我們先走了,你和段少多聊一會,我們會在外面看著點的,絕對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而侯奇那小子則是帶著一臉的壞笑,分別朝程瑩和段天涯看了一眼,然後這才大步朝門口走去。
「回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喝,使得侯奇不得不立馬停住腳步。回頭望著一臉紅雲的程瑩,侯奇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這次玩笑貌似開大了,眼前這個美得令人有些窒息的程醫生,估計會馬上發飆。
看著侯奇的忐忑表情,許雲彪和周天明以及肖勝和兄弟三人,卻是只能站在門外暗暗憂心不已,同時也不禁有些惱恨,侯奇這小子總是缺根筋,開起玩笑時也不分清場合。
至於坐在門口的段天涯,則是乾脆裝作沒聽見,因為他相當清楚,在此時此刻,自已說什麼都是錯,所以,最佳的選擇,便是保持沉默。
不過,程瑩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人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只見她走到辦公桌邊上,從下面摸出一個膠袋,轉而緩步走到侯奇的面前,程瑩立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後別亂喊,知道嗎?」
「呃……」
面對程瑩的喝問,侯奇並沒有立即給予回答,而是死死的盯著程瑩,似乎在分析這話的真正所指,當他看到程瑩的眼眸之中,悄然閃過一絲羞澀的時候,侯奇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於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侯奇連忙低聲說道:「明白,明白,以後絕對不亂喊。」
「這還差不多。」似乎比較滿意侯奇的回答,程瑩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膠袋遞到侯奇的面前:「拿著,注意點,別太招搖。」
低頭朝膠袋裡看了一眼,侯奇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笑得如同春天般的陽光一樣燦爛:「謝謝,謝謝嫂子。」
「你……」
聽到侯奇再度對自己的稱呼,程瑩的臉上頓時飛起朵朵紅霞,同時再次狠狠瞪了侯奇一眼。
「嘿嘿……」
面對程瑩的呵斥,侯奇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衝著程瑩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便立即拎著手中的膠袋,縱身衝出醫務室門口。
也就是在侯奇衝出門口的那一瞬間,紛紛圍過來的許雲彪等人,望著侯奇手中的兩條香菸,肖勝和不由得張口發出一聲驚呼:「這樣也行?」
「嘿嘿,那是必須的。」掃視著眼前的許雲彪等人,侯奇連連揮舞著手中的兩條香菸,臉上顯得很是得意。
望著一臉得意的侯奇,身為大哥的許雲彪,不得不遞去一個佩服的眼神:「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
在許雲彪的眼裡看來,他們兄弟四人之中,除了侯奇這個小子之外,估計沒誰敢在程瑩面前如此無禮,就連性格比較急躁的肖勝和,恐怕也不敢如此魯莽。
而一向比較沉穩的周天明,此刻卻是望著眼前的侯奇沉聲喝道:「你小子不要太得意,這次只能說是程醫生的肚量,遠非一般人所能比擬,下次不見得你還能如此幸運。」
「呵呵……」
面對周天明的喝斥,侯奇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剛才臨出門口的時候,程瑩的樣子看似兇惡,但是嘴角那抹笑意,卻是未能逃過侯奇的眼睛,是以,對於許雲彪等人的擔憂,侯奇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看著侯奇無所謂的樣子,許雲彪等人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小子能一直這樣好運。
而身在醫務室里的程瑩,此刻一張俏臉已然羞得都快滴出水來,對於侯奇剛才的稱謂,程瑩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感覺羞澀難當,心裡始終沒有半點想要排斥的意思。
只不過,當她注意到正襟危坐的段天涯時,程瑩那種羞澀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的只是無盡的失落,幽怨。
「那樣看著我幹嘛?」
面對程瑩的注視,段天涯突然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他想溜,但他也清楚,程瑩沒點頭之前,自已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我想……」仍然一眨不眨的看著段天涯,程瑩很想說:「我想咬你一口。」
但是最終,程瑩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華副主席先前打來電話,說是痴女峰基地研究所,目前處於全面停滯的狀態,國家在這方面耗費了不少財力,物力,你看能不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
這話,程瑩應該說還是有所保留的,從她踏進赤崗監獄的那天起,華建軍就基本是一天一個電話,有時甚至一天打來好幾次,一方面是詢問段天涯的現狀,另一方面則是囑託程瑩儘量幫段天涯解開心結,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但是,當著段天涯的面,程瑩卻不想說起這些,她寧願自已抗下所有壓力,也不願段天涯太過糾結。
所以,在當天初次重逢的時候,程瑩忍著沒提起此事,因為她知道段天涯一定能夠明白自已的來意,而在段天涯這兩天刻意躲著她的時候,程瑩也並未主動前去找他,因為她想給段天涯一定的緩衝時間。
就這樣,經過這幾天的冷卻,趁著今天段天涯主動過來的機會,程瑩決定好好和他談談,畢竟,京城還有幾位老者在等著自己的回覆,而段天涯也應該解開心中的死結,畢竟成就大事者,就得擁有一個博大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