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清完了!」
這內廂裡頭的女醫徒這時走了出來,招呼了胡大夫一聲。
胡大夫小心翼翼地看向洛承君,洛承君此時心更加郁,瞧見胡大夫遲疑,不由地遷怒了一句。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去!」
「是,是是!」
胡大夫此刻巴不得趕緊離洛承君遠著些,趕緊小碎步跑著進入了內廂。
過了片刻,洛承君才見到了付嬈安。
她此刻昏睡著,面色蒼白髮冷,一動不動。洛承君焦急上前,心疼地攥起付嬈安的手,輕喚。
「嬈嬈?」
「王爺莫喚了,王妃此刻醒不過來的。用了麻藥,又失血稍多,得緩個半,才能回色。王爺先用馬車將王妃送回府中靜養,老朽每都會過去請兩次脈的。」
胡大夫小心翼翼地提醒了洛承君一句,洛承君默不作聲,只是輕緩地抱起付嬈安,朝著門外走去。
回了佐政王府,洛承君又親自將付嬈安抱到了湖心樓去。
「這是怎麼搞的?不是一早進宮去了嗎?」
歡央聞訊趕來,瞧見付嬈安這般模樣,焦急地問道。
這洛承君一臉色,並不吱聲。一旁的喬書律趕緊推著歡央到一旁去,小聲回復她。
「你可別火上澆油了,王爺這會兒心裡悶得很,你還吵嚷!」
「我……那我也得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王妃早上出府去還好好的,怎麼這下午回來,就……」
歡央說著,心疼地還想掉眼淚。喬書律嘆了一口氣,將今他所見的,一五一十與歡央說了一遍。
「你說杜妍娥傷的王妃?」
歡央也著實不信,莫說這杜妍娥手不能提的,就是一般會武藝的女子,也絕不會是付嬈安的對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王爺大概是清楚的,我也不敢問……」
喬書律小心翼翼地瞥眼看向洛承君,只見他猶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面無表地坐在付嬈安邊,周瀰漫著冷肅。
「王爺……您要是有什麼事,就喚我,屬下就在門口守著。」
喬書律小聲地說了一句,推著還想追問清楚的歡央走了出去。
一直到入夜,這湖心樓內也沒什麼動靜。
洛承君一刻不離地守著付嬈安,等胡大夫來請過脈後,為她施了幾針,這人,才算是慢慢有了回應。
「嬈嬈?」
洛承君看著付嬈安的睫毛微顫,俯在她耳邊輕喚了幾聲。這付嬈安才沉甸甸地半抬,瞳孔轉看向洛承君。
「杜……」
付嬈安唇瓣輕啟,似是有話要說。洛承君連忙俯貼的更近了些,這才聽清楚她要問的話。
「杜妍娥……如何了?」
洛承君聽清楚付嬈安的問題,臉色忽然沉冷了下來,他起強擠出一絲笑來。
「如你所願,好好休息吧。胡大夫說你這幾都不便入食,只能喝些清湯,本王這就叫人去做。」
說著,洛承君就要從榻沿起。付嬈安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無力地拽住他的手。
「死了?」
她試探地再次問道。
付嬈安這般迫切地追問,著實有些讓洛承君心裡不舒服了起來。
他咬了咬牙,輕嘆一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不悅。
「是,死了,死在本王手裡。」
聽到洛承君準確的回答,付嬈安仿若安心了一般,抓著他的手鬆開滑落,表也安然了許多。
洛承君轉朝外走去,可到了門邊,忽然心中難耐,又折返了回來。
「嬈嬈,你今進宮,可有什麼重要的事與本王說?」
「那書信和……通緝令你瞧見了吧?昨,杜妍娥入宮去,就是為了告發我的份,不過差陽錯,到了皇后手裡。皇后叫我入宮,就是說此事的……」
付嬈安說罷,看洛承君仍舊盯著自己,好似還在等著後話。
「皇后……給這書信和通緝令給的痛快?沒提什麼其他的條件?」
聽洛承君這麼問,付嬈安目光微微異樣,猶豫著搖了搖頭。
「她能提什麼條件,如今皇后與我們同一條船上……」
「皇后若只是想給這兩樣東西,直接交給匡正然豈不是更安全?為何非要費力叫你入宮?」
「你在懷疑我騙你嗎?」
「本王不是在懷疑你,是在問你,是不想與你之間有所誤會。」
洛承君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上揚,看著付嬈安微冷的目色,語頓了頓,悶嘆了一聲,重新開口。
「你讓胡大夫欺瞞本王,故意忍痛去杜家,故意讓杜妍娥傷你……就是為了惹怒本王,借著本王的手除掉杜妍娥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付嬈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冷言回復。她還要掙扎著起與洛承君理論幾句。
可子一動,便撕心裂肺的疼。洛承君伸手要去扶,卻被付嬈安伸手打開。
「聽你話的意思,你只是以為,我這是借刀殺人的計謀而已……可我想的,第一點不過是你和皇后的合作關係……皇后我喝下絕子藥,所求不過是小太子的安然,可你若知曉,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在此刻與皇后翻臉算計,那我們所謀求的一切,全都會白費!」
「她毀的,是本王的後繼嗣脈!本王自是不能放過她的!皇后她是如何強你的,本王一定會……」
「是我自願喝下的。」
付嬈安冷漠回應,洛承君愣了愣,苦笑搖頭,絕不相信。
「事到如今了,你不必再為皇后說辭!本王一定會以大事為重。」
「我並未與她說辭,事實如此,皇后只是勸說,並未強迫我。」
「並未強迫?那你的意思是,你本就無心與本王有子嗣?」
洛承君目光炯炯地盯著付嬈安,付嬈安閉上眼睛,輕描淡寫地回復。
「你我本就打算讓小太子將來繼位,有無子嗣,有什麼重要的……」
付嬈安如此冷淡的回應著實傷人,洛承君暗暗攥緊了拳頭,沉吟了片刻,側目再看付嬈安,她已經撇過臉去,迴避了自己。
「你子不適,先休息吧。」
洛承君丟下一句,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