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大家還沉浸在這種氣氛當中,或許是受不了這種壓抑,趙林輕輕一笑,調侃道:「好啊,小師弟,居然敢耍我們,虧我們還如此擔心你的身體」。
「是啊,小師弟,你這也太壞了」。
「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們,嘗一嘗我的如來神掌」
……
撒過了帶著微笑的眼淚,鬧過了青春的洋溢,場面上突然出現了短暫的靜謐,一時讓大家有些惆悵。
趙林沉吟片刻,不無感慨的說道:「現在看到你恢復的不錯,我們也能安心的去傭兵任務了」。
這話好像引起了何大智的共鳴,他也感同身受的說道:「原本我還在考慮是要留下,還是去傭兵任務,一時互相糾葛了好多天,現在你終於恢復了健康,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是啊,小師弟,龍門峰能夠這麼快走上正軌,除了有邰執事的領導,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所以,我們這些師兄都從心裏面對你什麼感激。」
……
景曜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過了半響,才在心間幽幽一嘆,龍門峰走上這一條不歸路究竟是對是錯。
不過隨後,他就拋棄了這個念頭,因為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走與不走之間進行的選擇。
走,可能光芒萬丈,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契機。不過也會面臨一步踩空,踏入無底深淵的悲劇。
不走,原地踏步,糊裡糊塗的過完一生,沒有激情,沒有驚心動魄的遭遇,不過勝在安逸。
人,有的時候其實也需要一些激情的調味劑,太多的麻木,只會慢慢的迷失自我。
這些念頭,只是電光火石間在他的腦中隱現,一一掃過眾人的臉龐,看著這些充滿朝氣的臉孔,他突然覺得應該讓他們出去闖一闖,或許這樣,他們的激情才能得到宣洩,他們的才能才能得到發揮。
想念至此,他淡淡一笑,道:「從我踏上龍門峰的開始,一聲兄弟,一生兄弟,永遠不離不棄。雖然這次我不能陪著大家去參加傭兵任務,但是龍門峰是一個整體,我的心永遠跟隨著你們一起,去踏上那九天攬月,去翱翔那蒼穹問情」。
「一聲兄弟,一生兄弟」。
「一聲兄弟,一生兄弟」。
……
隨著激情豪邁的宣誓,時間悄然走過,很快的就到了第三日的清晨,這次邰大勇親自帶隊,龍門峰除了景曜還有出門在外的邵曉明,可以說上下九人,集結一致,為了心目中的夢想踏出了他們勇敢的第一步。
不過,何大智此時卻是愁眉苦臉,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哀怨,悶聲道:「我們就要出發了,為什么小師弟還沒有來」?
由此疑問的還不止他,其他人同樣如此。一時間似乎有些壓抑的情緒渲染著眾人的心頭,揮之不去。
邰大勇似毫不在意,不過卻無意的眼神晃動,四處巡視,倒是出賣了他此刻複雜的心情。
突然,他的雙眼一動不動,仿若化為了永恆。其他幾個弟子見此情形,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伙食房頂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抬頭仰望著那無盡的星空,久久未動。
何大智想要叫喊,卻是被邰大勇一把喊住,道:「既然他不想離別的憂愁,就別破壞了這個氣氛,你只要知道他心裡是關心著大家的就行」。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在邰大勇肅然的一聲命令下,龍門峰的眾人一收往日的鬆散,帶著一種嚴肅的氣場,快速的集結隊伍,然後策馬揚帆般駛出龍門峰的境地,向著山下狂奔,去完成隱藏在他們心間的神聖使命。
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傭兵任務,但是卻是他們走向那輝煌之路的第一步,每個人都將它看得格外的重。
景曜目送著他們離開,心中多了幾分惆悵,幾分失落,幾分傷情,幾分蕭索,雖然只是短暫的離別,可能不久他們即將回歸,可是傭兵任務前路漫漫,旅途兇險,若是稍有不慎,輕則負傷,重則,丟掉性命,這些絕不是危言聳聽。
但是,再多的假想也是枉然,既然他們選擇了這一條道路,恐怕就已經想好了這些後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永遠的安安逸逸,他們也想有著短暫的轟轟烈烈,即使它再簡短,也代表著自己曾經的付出。
緩緩地搖頭間,舉目俯視著這偌大的龍門峰,卻是空無一人,他不由的嘆息一聲。隨後整個人飄飄然落下,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房間還是曾經的房間,布置還是一樣的布置,風火、鳳舞還是同樣的在那裡睡覺。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他的心中總感覺哪裡少了一些東西,讓他感到異常的彆扭。
搖了搖頭,暫時拋下了這些,想要安靜地修煉一會,卻是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這還怎麼修煉。
他只能無奈的站起身,看著熟睡的小傢伙,看來還是去膳房給她們做些吃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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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膳,景曜和兩個小傢伙似乎又無所事事起來,只能沿著龍門峰境地看看風景,欣賞著它的每一處景致。
他突然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現在迫切的需要找些事情來做,不然整個人非要逼瘋不可,不知何時,曾經的天煞孤星竟然害怕起了孤單。
沿著西廂房的平檐小房走著,忽然前面的一片花叢中的悠悠小草,長約七八寸有餘,散發著深紫色的熒光,咄咄逼人,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心裡本能的一喜。
原來這竟然是丁香草,又名酒精草,如果制酒時加入少量的丁香草,不斷如酒精一般,而且還能提純酒的香氣,讓它散發著幽幽沉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冷凝,能夠快速的吸取新酒中的雜質,讓它如純釀般清爽透徹,並且如老酒般悠揚綿長。
碰上這樣的好東西,讓他本能間欣,他現在似乎找到了餘下時光該怎麼度過。
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的現代化蒸餾器他做不出,但是千年前的蒸餾之物卻是異常簡單。
不錯,他就是要制酒,不但以前答應過葉皇天,要讓他嘗一嘗瓊漿玉釀。似乎龍門峰更應該操辦一次酒宴,是為了眾人的凱旋而歸,順順利利,也預祝龍門峰的將來,能夠一飛沖天。
心中一旦架起了設想,可謂是一發不可收拾,真是恨不得當即就能喝到自己釀製的新酒。實乃這個星辰上,那酒淡入水般,絲毫無味,讓他興不起一絲興趣。
越想越是難耐,隨即和兩個小傢伙打了一聲招呼,讓她們不要隨意走出龍門峰,整個人便如離箭的弦,轉眼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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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個小型簡易的蒸餾器終於出現在了景曜的面前。
這蒸餾器主要分釜體、甑體、冷凝、和最後的底部收集。
釜體部分,用於加熱,產生蒸汽;甑體部份,用於酒醅的裝載。冷凝部分,也稱天鍋,用來盛冷水,酒汽則盛水鍋的另一側被冷凝;酒液收集部分,位於天鍋的底部。
這雖然看上去不倫不類,不過他有信心能夠制出酒來,或許容器太小,不能快速的收集足夠的酒。但是他現在倒是不急,因為一個人本來就太過孤單,有些事情來做,反而更好。
懷著這樣的心情,時間緩緩而過,又是五日過去,此時屋外一片漆黑朦朧,星星點點的星光沿著紗窗斜面照射進了膳房,不免讓勞累的景曜不由自主的牽動了一個懶腰。
在這幾天中,他已經提煉了百多斤的老酒,而且是不用放入酒庫珍藏的老酒,看到如此情形,他終於散發了濃濃笑意。
通過了這幾天的勞波,他的心好像已能恢復平靜。介於此,釀酒似乎已將告一段落,畢竟他還有著很多事情要做,沒有高深的修為傍身,一切都將危險重重。修煉變得亟不可待。
將這些親手釀製的酒用東西封好,他緩步離開了伙食房,想去房間內好好的修煉一番。正待此時,他突然隱隱約約的聽見一聲叫喊,好似黃柯一夢,又好像真真實實。
處在這種似幻似真的情景之下,他搖了搖頭,感覺這些孤單的日子令他感到恍惚,居然有些想念那些離開有些數日的師兄們了。
「小師弟,我們回來了」。
這次,景曜聽的真真實實,應該是何大智的聲音。他一喜,當下運起身法,朝著山下狂奔。他此時好像早就忘了被關禁閉的事情,竟然是不由自主的下了龍門峰,或許這就是情意間的牽掛令他如此的毫不猶豫。
蹄虎傭兵半山腰,一個在上,一群在下,久久的對視,仿佛只是片刻的凝視,又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這樣的一種氛圍,竟然讓一些感性之人泛起了絲絲淚花,不過很快的就被何大智一聲帶著放肆的大笑破壞。
他笑了一陣後,不無張揚的說道:「怎麼樣,我打賭贏了吧。我就說小師弟重情重義,聽到我的呼喊後,絕不會被那禁閉的事情所束縛,一定會來山腰迎接我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