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瘋狂的一聲仰頭長嘯,邰大勇動了,當即長劍出鞘,他要殺人,他要報仇。只是有一個人的速度更快,一把拉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你別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畜生」。邰大勇一把推開了他,想要繼續上前。只是,身後一個聲音隨即說道:「你現在上去別說是報仇,恐怕連影子都沒碰上,就會被亂劍殺死,到時候還怎麼替茉莉他們報仇」。
邰大勇心中著急,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左右走動,過了一陣,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等」。景曜淸吐一言,便停止了與他說話。反而是轉向了那邊的欲族魍,道:「傳說冥王星欲族的上護法乃是一位人間真龍,今日觀容三分,不勝榮幸」。
魍愣了一愣,疑惑道:「報上身份,說明來意。如果是加入我靈欲兩族的,我倒是雙手歡迎,如果不是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不止魍一個人疑惑,即使是龍門峰的弟子,還有葉皇天,邰大勇也是一臉迷惘,當然還有葉無痕,郝少放同樣是看著這位弟子,不知他又要搞出什麼名堂。
「哈哈」,景曜淡淡一笑,道:「魍護法不必緊張,我只不過是龍門峰的一個無名小卒,只是我這個人有個習慣,不喜歡空著肚子去見閻王,不知魍護法可否賞酒兩杯,讓我在醉生夢死中死去」。
這個啼笑皆非的答案讓眾人一陣無言,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他還有這種閒心,不過他們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至少在面對生死,他比眾人來的坦然。
魍哈哈一笑,道:「你這個人有點意思,只可惜我現在無酒,如果有,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喝上幾杯」。
「你沒有,我卻有」,景曜平靜的道:「而且這酒還是我親自所釀,就是比起仙界的仙釀也不遑多讓」。
「哦」?魍帶了一絲驚訝道:「既然這樣,為何不拿出來讓大家嘗試一番,至少也讓場上的人,享受一下這最後一餐,不會做一個餓死鬼,這點時間我還是消耗的起的。」
「身上沒有」,景曜不緊不慢的道:「但是龍門峰中很多,你在這稍等片刻,我可以前去取來」。
魍皺了皺眉,剛剛還是一片溫和的臉轉眼厲色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浪費在這,靈欲眾弟子準備……」
「等等,景曜突然地一個喊叫及時的打斷了他,道:「你在害怕嗎」?
「哈哈」,魍似乎聽到最好聽的笑話,指著他笑了一陣後,譏諷道:「我會害怕,你覺得你有這個實力還是場上的誰有這個能力讓我感到害怕」。
「你的心在害怕」,景曜的雙眼仿佛能夠洞察他的心裡,隨後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你害怕,所以不敢等待,怕引起自己無法掌控的局勢,我說的對嗎」?
「哼」的一聲,魍冷冷一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靈欲兩族豈會害怕了你們,不就是喝酒嗎?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去拿來便是」。
景曜點了點頭,豎起了個大拇指道:「我收回剛剛的話,魍護法果然是當代英雄人物。其實你我心中都清楚,就以一頓酒沒幾個時辰的時間,別人根本就趕不到蹄虎傭兵,前來營救」。
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廢話少說,再不去可就沒機會了」。
景曜點了點頭,很快的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面面相覷的人群,互相對視。
葉無痕虛幻著腳步,慢慢的退至魍的面前,皺著眉頭道:「上護法,那個小子奸猾狡詐的很,千萬莫要著了他的道行,我的眼皮此刻跳個不停,隱隱的感到幾分不安!
魍仿佛沒有聽到一半,沒有說話,沒有動彈。過了片刻,無憂無喜的斜視了他一眼,淡淡道:「葉無痕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使你這次立功,坐上了欲族的護法,也只是一個下護法,我這個上護法該是你質問的嗎」?
葉無痕一驚,臉上不知不覺傾滿了虛汗,到現在他的心裡似乎才有些覺察,靈欲兩族並不是和他所想像的那樣美好,或許當初對他有所需要,總是以禮相待,只是當他們利用完後,你的價值也已經到了盡頭。
不過,木已成舟,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後退的餘地嗎?
再說那邊葉皇天,慢慢收回身前的劍,晃了晃腦袋,拋去了一些雜念後,來到邰大勇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勇,逝者已逝,不要太難過了」。
邰大勇一怔,仿佛從夢中驚醒,迷糊著雙眼,待看到是葉皇天后,搖了搖頭,道:「我沒事,至少再給茉莉報仇以前還死不了」。
「唉」!
葉皇天輕嘆一聲,臉上寫滿了無奈。過了片刻,理了理思緒道:「你和那小子不該回來的」。
邰大勇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又開始了發愣。葉皇天彷如沒有看到,又徑自說道:「你們這一回來,再想要離開,恐怕也是不可能了,只是也不知那小子在搞什麼鬼,打死我也不信只是為了喝酒」。
「那小子」,說起景曜,邰大勇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些,接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奇蹟,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蹟。只是這樣的人,終究不是龍門峰這座小廟可以容納的下。蛟龍出海,一遇風雲便化龍」。
時間緩緩推移,到了一刻鐘可是景曜卻是沒有回來。魍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眾人也不敢隨意打攪,包括葉無痕都是乖乖的呆立一旁。
人群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種肅然的氣氛,剛剛還在輕聲討論的眾人,轉眼之間寂靜一片。
葉皇天的臉上似乎也浮現了一絲焦急,不斷的注視著邰大勇,想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邰大勇的臉色還算平靜,突然一個轉頭,看到了他的眼神,四目相對之後,他搖了搖頭,道:「那小子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我相信他會回來」。
又是一炷香時間,景曜還是沒有回來。魍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分怒意,緩緩地,他轉過了身,冷冷地看了人群一眼。就這一眼,仿佛能夠刺破眾人的內心之中,給了他們莫大的壓力。
人群之中,似乎有人想要學著景曜的模樣,露出一副凜然不屈的態度,和魍成遙遙對視。
一道浮光閃耀,魍背後的劍似乎動了一下,又似乎根本就是微風動了一下。可是剛剛與他對視之人卻是已經永遠的倒在了地上。
第一個做螃蟹的人或許能夠橫著走,因為沒有人看過他們走路的姿態,覺得新奇。但是第二個橫著走的,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況且還是在魍帶著怒意的情況下。
半個時辰過去,魍不帶一絲感情的注視著這個噙著隱隱笑意的年輕人,過了片刻,嘴角浮現一絲似譏諷,似嘲笑的淺淺笑意道:「我之所以等你這麼久,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趁機逃跑,不過你竟然回來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景曜淡淡一笑,道:「我為什麼要跑,我的兄弟在這裡,我的執事在這裡,我的護法在這裡,我的家也在這裡,輿情與理,我都沒有逃跑的理由。之所以這麼久才回來,是因為……」
「什麼」?魍不知為何,心裡竟然產生一絲好奇。
景曜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可就說了,是因為我在魍護法的淫~威下,只覺得嚇得甚慌,一慌張我的肚子就疼,一疼我就上茅房,現在我是拉得飢腸轆轆,渾身乏力」。
「哈哈」,這個荒謬的回答,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反差,令得魍哭笑不得。很突然的道:「不如你來跟我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數之不盡的資源,想要美女更是隨你挑選,你覺得如何」?
很期待的眼神,竟然還帶著幾分緊張,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身上出現,可是現在卻又是這樣的真實。
人群很多人都投來羨慕的眼神,即便是葉無痕都帶著幾分嫉妒。葉皇天呢?雙手已經陷入到自己的皮肉當中他也沒有絲毫察覺。邰大勇皺了皺眉,又緩緩地鬆開,因為他想到了這個青年和他之前的對話,他這一生就是為了消滅靈欲兩族而活,現在自然沒有答應的理由。
景曜沒有太多的考慮,語氣平靜的道:「魍護法就不要為難我了,如果你不是欲族的領,或許我還會猶豫片刻,只是現在,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有你堅持的理由,我有我守護的原則」。
虛虛實實,假假真真,他的話中帶著幾分假,帶著幾分真,該堅持的地方絕對不會後退,該後退的地方,他又以一個玩笑一笑而過,只令得欲族的魍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喝完了酒我親自送你上路。」
「哈哈」,景曜沒有害怕,輕輕一笑,便從乾坤戒中緩緩地拿酒,足有幾十壇之多,只可惜這些酒對於數萬人的人群也只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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