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樂這蠢才,將我提前喚醒,說能埋伏杜預?」
「少正卯至邪文骨,分成三份。我與荀聖各一份,杜預拿走第三份。」
「若吞了那第三份至邪文骨,我就三分天下有其二,可功力大進了。」
黃巢眼神幽幽,迫不及待,舔舐著嘴唇。
少正卯的至邪文骨,已然成為他的心魔,越是煉化,越想占據更多。
他已從煉化至邪文骨中,占到了極大便宜,猶如嘗到人肉滋味的貪狼,便不管不顧,世間任何美味血肉,都不足以再讓他絲毫動心。唯有至邪文骨讓他瘋狂,孜孜以求。
「杜預,杜預!」
「我要至邪文骨!」
「中行樂這蠢貨,為何還不發信號?」
「我一會,攻破鸛雀樓,生擒杜預,要將中行樂也一併處死。這蠢貨,不知道我耐心有限嗎?老子等不及了!」
黃巢以僅有的一絲清明理智,瘋狂抑制著自己撕碎一切的衝動,忍得渾身顫抖、痙攣,體內如虎兕相逢、凶獸碰撞,凶性大發,渾身骨骼炒豆子般清脆爆響。
中行樂凝視遠方,嘴角微翹,冷笑不語。
黃巢,就是他給杜預精心準備的最後一份大禮。
他受命與鐵木真,務必要確保杜預不能再活著離開鸛雀樓,回到軍中。
「杜預,無論你作什麼詩,都逃不出我貪狼宮的伏殺。」
中行樂不同於雲雅,他可不會為杜預詩才感動,一心只想搞死杜預,以絕後患。
中行樂這一安排,一石三
鳥:完成鐵木真的任務,殺死了杜預這心腹大患,更推波助瀾讓頂頭上司黃巢在至邪文骨路上越走越遠,徹底失去人性。
黃巢煉化少正卯文骨後,實力暴漲同時,徹底失去理智,變成半人半魔的魔物,連李際遇都做了他出關甜點。
而中行樂樂見其成,甚至推波助瀾。
「貪狼宮,黃教主,你就繼續吞噬至邪文骨吧。」
「變成一頭毫無理智的怪物、魔物。」
「貪狼宮,歸我了。」
「唯有我才配得上逆種文人/大首領。」
眼看杜預站起來,中行樂陰險冷笑:「杜預,江郎才盡不可怕,沽名釣譽才可悲。你只要承認,自己之前的詩詞都是抄的,背後另有高人,雲雅公主自不會為難你。」
杜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看來,今日這鸛雀樓,我不作詩,也是不行了?」
雲雅吃吃笑道:「洗耳恭聽。」
她傲然挺起酥/胸,自信飛揚。
她詩成鎮國,乃是神來之筆。
連雲雅自己都有些吃驚,機緣巧合下,她靈光乍現、才氣一閃,竟作成了一首鎮國詩?
雲雅不信,杜預還能比她巔峰之作還厲害?
但她又隱隱期待——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杜預的詩詞,不可能是抄襲的——這次鸛雀樓,逼他作詩,乃是雲雅設計的圈套,杜預是萬萬來不及提前準備的。
杜預沉默抬頭,目光沉鬱,凝眺遠方。
這一刻,雲雅突然心有明悟,芳心一悸!
杜預這雙眼眸,
何等深邃、又何等憂鬱?
仿佛窮盡宇宙一切奧義,又目睹滄海桑田誰主沉浮,無數次輪迴又洗盡鉛華如嬰兒般純真。
雲雅不相信,擁有這樣本真眼眸、如此洞悉世界一雙眼眸的主人,會是毫無內涵、沽名釣譽之徒。
她的芳心,這一刻完全被吊在杜預身上,靈鹿美眸也被死死黏在杜預身上,無法動彈分毫。
杜預沉聲道:「【登鸛雀樓】。」
鸛雀樓上,寂靜片刻,隨即哄堂大笑。
「哇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前仰後合。
士匄、鄭靖、嵩陽書院,眾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憋了半天,我還以為有什麼石破天驚之才、橫空出世高論,原來連詩詞名字都是抄的!」
鄭靖冷笑連連。
士匄冷哼道:「連詩詞題目都要拾人牙慧。可見,平素那些鎮國詩、傳天下詩,真正作者,另有其人。他不過是推到前面、欺世盜名的傀儡、騙子。」
嵩陽書院學生也紛紛大罵杜預。
「【登鸛雀樓】?連名字都想不出來?」
「呵呵,此人要原形畢露了。」
「我等拭目以待好了,看他怎麼編?」
「這下,大唐詩仙要顯出原形。」
唯有許劭,還有雲雅並不言語,依舊充滿期待凝視杜預。
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看著中行樂、士匄、鄭靖、嵩陽書院一眾上躥下跳的狗,杜預嘴角微翹。
他們是不知道,自己將要搓出的大招,又是何等家喻戶曉的一首王炸!
保證炸得他們
找不到北。
杜預目光悠然,仿佛要將這坐攬山河之險、盡收天地鍾秀、聚斂日月神光的鸛雀樓,物華天寶、收盡眼中。
他遙望一輪落日向著樓前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視野的盡頭冉冉而沒,淡淡道:「白,日,依,山,盡。」
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聲音也是極輕極輕。
但每吐出一個字,傳到眾人耳邊,傳出鸛雀樓畔、傳到黃河之上,傳入群山之中,卻如黃河奔涌、漸入佳境,越來越大,最後一個「盡」字,竟如雷炸響、響徹雲端,傳出足足數千里遠!
才氣,沖天。
中行樂、士匄、鄭靖、嵩陽書院,眾人/大受震撼、瞠目結舌!
他們狹隘、偏激的心靈,被杜預這區區五個字,衝擊地不成樣子。
雲雅長大小嘴,美眸閃耀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這是?」
「區區五個字,描寫鸛雀樓前群山,卻將這北國之春、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群山,日頭西沉,壯闊情景,寫得如此氣勢磅礴、意境深遠、餘韻悠長、令人遐思神往!」
「哈哈,哈哈哈···」
鄭靖深受衝擊後,咬緊牙關,勉強穩住身形,強行抹黑冷笑道:「說什麼大唐詩仙,我看也不過如此!什麼白日依山盡?尋常至極!不足掛齒!」
士匄也強行壓下胸口一口翻滾的氣血,強自鎮定笑:「我看,遠不如雲雅的登鸛雀樓,甚至不如鄭靖的。用字極尋常人,連三歲小
兒都能做得出來。只怕這首詩,要翻車!」
嵩陽書院眾人,紛紛附和、贊同。
中行樂卻陰沉著臉,不說話。
他畢竟是鎮國大學士,實力擺在那裡,隱隱能感覺到···不對!
杜預這詩開頭一句,雖然只用了白日依山盡,極其尋常的五個字,每一個字都如同豆腐白菜,三歲孺口小兒都能隨口說出,但卻氣象萬千、仿佛氣勢磅礴的黃河初潮,看似來勢普普通通,但後面卻蘊含/著無盡氣象、磅礴後浪。
許劭冷哼一聲,搖搖頭:「閉嘴!」
眾人愕然,看向許劭。
許劭淡淡道:「用字尋常,便是詩詞平常?」
「好比做菜。」
「滿桌山珍海味、龍筋鳳髓,絕世珍饈,才能體現廚師技巧嗎?」
「用蘿蔔白菜等尋常之物,炒製成令人意猶未盡、讚不絕口、意境悠遠的家常菜,才能看出一個廚師的神乎其技啊。」
「都給我閉嘴!別攪了杜預的詩興,還有我品味的興致!」
許劭大怒。
士匄、鄭靖、嵩陽書院震驚。
他們不知道,許劭為何如此大發雷霆,對杜預這首平平無奇詩,又為何如此看重?
杜預微微一笑。
許劭品評士子,閱人無數,畢竟有點東西。
他目送流經樓前下方的黃河奔騰咆哮、滾滾南來,又在遠處折而東向,流歸大海,對林星河微微一笑道:「黃,河,入,海,流。」
詩才,迴蕩在黃河之上。
連原本平津合緩的黃河,也仿佛被杜預沖
天才氣所鼓舞鼓盪、更加喧鬧,萬馬奔騰、狂沖咆哮以洶湧磅礴的氣勢,澎湃的河流,奔流的河水在河裡川流不息。栩栩如生,猶如千萬條張牙舞爪的黃磷巨龍,一路挾雷裹電,咆哮而來。
在鸛雀樓俯瞰之下,黃河猶如一頭要騰飛的蒼龍,在群山夾岸深溝,疾流直下,濤走雲飛,勢如巨湖,倒懸傾注,一瀉千里。
鸛雀樓上眾人,被黃河的異象震撼,久久不語。
針落可聞。
但杜預迄今為止,兩句詩做完,還沒有詩成鳴州的異象,連達縣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
專業黑粉鄭靖,終於從震撼中醒悟過來,倒退一步,穩住心神狂笑:「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哈哈哈,我三歲信手塗鴉,隨便作的一首詩,都比你這兩句高明得多。」
士匄冷笑道:「這就是大唐詩仙高明之作?毫無才氣,可笑可笑。」
嵩陽書院一眾黑粉,議論紛紛。
「沒有才氣反應,連達縣都沒有。」
「出鄉都沒有好嗎?」
「雖然迴蕩群山、迴蕩黃河,但看起來只是站得高、聲音大。」
「噗嗤,大唐詩仙,全靠吼?」
中行樂也微微冷笑,漸漸放下心來。
因杜預這前兩句,全然沒有過去動輒鎮國詩、詩成異象的恐怖氣象。
過去,杜預每次要詩成鎮國,總能引動天象異常,文氣沖天,或有瑞獸現世,或有天降異象,或有雷鳴電閃,或有神人出現。
但這次呢?
什麼也
沒有。
黃河上,雖然迴蕩著他的詩詞回音陣陣,但並無達縣、鳴州的意思。
看體例,杜預這首詩,只四句五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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