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和衛蒼,走在那狹窄的走廊上,走廊兩側,都是牢房。一間間牢房,完全連在一起,一眼看過去,幾乎是望不到邊。
正因為牢房完全連在一起,所以,每個牢房散發出來的臭味,完全交織於虛空之中,凝城一氣,形成了這古怪的氣味。
秦易的眉頭深深皺起,這種牢房,就跟關押牲口的茅棚沒任何區別。
就算姐姐秦貞觸犯了戒律,竟然跟這些粗鄙的囚犯關押在一起?秦易簡直無法想像,姐姐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混過來的。
他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秦貞怎麼度過這些日子,他更擔心的是,這裡關押著這些畜生一般的囚徒,姐姐一個少女,便如把羔羊關押在狼群中,時時刻刻都是充滿了兇險。
在這種情況下,姐姐能夠安好無損嗎?
秦易心頭的怒火,幾乎是壓抑不住了,眼角深處,殺意在涌動。
衛蒼似乎也察覺到了秦易的憤怒,有些赧顏道:「秦易兄弟,令姐的事,可能真的有誤會……」
秦易深深吸一口氣,淡漠道:「誤會不誤會,現在已經不重要。如果我姐姐平安無事,那是皆大歡喜。」
後面的話,他也沒有說出來。
但弦外之音,已經很明顯了。衛蒼是聰明人,如何聽不明白。如果秦貞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雲秀宗就真無法善了這件事。
一個處理不好,絕對是要結下大仇的。
秦易心情急切,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關押秦貞所在的牢房編號。
「就是這裡了。」
秦易站在牢房外,朝內望去。
那牢房的角落裡,正蜷縮著一人,神情萎靡,長發散亂,蒼白的臉上還有斑斑點點的污垢。
看上去顯得極為狼狽,但一雙眸子,卻始終透著一股不屈和桀驁,卻不是秦貞是誰?
如此悲慘的一幕,讓得秦易心中頓時一酸。怒火又是不可抑止地燒了起來。他之前已經預想過姐姐可能受過一些苦頭。
可是,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還是心痛不已,憤怒的情緒完全無法控制。
那牢房用粗大的鐵條,一根根鎖住虛空,讓裡邊的人無法逃脫。
「姐。」秦易一聲叫喚,雙眼已經通紅。
雙手一把抓在那粗大的鐵條上,憤怒的情緒仿佛帶動了秦易全身的力量,讓他體內湧起無窮的力量。
雙臂往外一拉,那粗大的鐵條,竟然是噶噶噶直響,不斷朝兩邊崩開。
角落裡的秦貞,聽到這聲叫喚,嬌軀也是微微一顫,驚訝轉過頭來,當她目光停在秦易臉上時,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猛然一擦眼睛,又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這才激動地叫了起來。
「小易,是你嗎?」
秦易鼻頭一酸:「姐,是我,你受苦了啊。」
說話間,那鐵條在他的拉拽之力下,已經完全變形,往兩邊偏離,中間露出巨大的空隙,足夠一個人進出了。
一旁的衛蒼見到秦易的舉動,卻是苦笑搖頭,並沒有阻攔。
倒是外圍的守衛,見到秦易居然直接動手,紛紛跑了過來,呵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牢房區撒野?」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是要劫獄嗎?知不知道,這是何等大罪?」
尖銳的哨聲,此起彼伏。
呼吸之間,便有幾十名雲秀宗的執法弟子,紛紛朝這邊涌過來。
顯然,雲秀宗對於劫獄這件事,是看得非常嚴重的。在這片區域,守衛居然還如此森嚴。
衛蒼冷麵看著這些圍過來的執法弟子,喝道:「一個個都幹什麼?我是衛蒼,乃是宗主麾下親傳二弟子。」
那些執法弟子中,顯然有人認識衛蒼,紛紛抱拳道:「衛蒼師兄,你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我們自然知道。可是那小子……他是什麼來頭啊?在我們眼皮底下劫獄,這是視咱們執法堂為空氣麼?」
「衛蒼師兄,你拿著宗主手諭,只是來探視,並沒有說提人吧?現在這廝公然劫獄,你讓我們怎麼做?」
衛蒼一時間,也是沉吟未決。
這事稍微沒處理好,便是釀成大禍。
當下深吸一口氣,帶著幾分求肯的意味:「秦易兄弟,你看……」
秦易並未理會衛蒼,而是輕輕梳理著秦貞那散亂的頭髮,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污垢。
溫聲道:「姐,他們這麼欺負你,說你偷盜,小弟是不信的。你大大聲聲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秦貞聞言,眼中滿是屈辱之色:「偷盜?整個雲秀宗,一個個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些執法弟子,哪個不知道這裡頭是怎麼回事?偷盜,只不過是姓歸的小子,栽贓於我罷了。他看中了我手頭的躍龍丹,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姑娘,想騙我身子,又騙我躍龍丹。被我識破後,他老羞成怒,布下陷阱,栽贓於我。歸青朗,你要弄死我秦貞容易,想奪我躍龍丹毀我清白,卻是難上加難!」
秦貞乍見到親人,仿佛見到了曙光似的,心情激盪之下,情緒也是十分激盪,破口大罵起來。
秦易見秦貞這般反應,便知道,所謂偷盜,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樣,壓根就是栽贓陷害!
秦易內心的怒火,再次熊熊升騰起來。
「衛兄,我姐姐的話,你也聽到了。不是我秦某人不講道理,你們雲秀宗這般對我親人,當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我要帶走我姐姐,誓要替他討個公道。若這些人要阻攔,說不得,秦某隻能得罪了。」
衛蒼也觀察了秦貞的反應,察言觀色之下,他基本也確定,恐怕秦貞是真的被歸青朗那混蛋陷害的。
畢竟,歸青朗在雲秀宗的口碑如何,那是人盡皆知的。
「秦易兄弟,請息怒。人你可以帶走,我為你一力周旋。切不可妄動干戈,傷了你我兩家的密切關係。」
雲秀宗和青羅學宮比,壓根就是胳膊比大腿。
真要碰撞起來,雲秀宗只有找死的份。這種衝突,絕對不智。
衛蒼當下喝道:「你們一個個還不收起兵刃?這事宗主大人已經親自過問,如果你們知道內情,選擇選擇激流而退,追究不到你們頭上。如果你們不知道內情,現在你們退開,衛某替你們做個見證,不是你們守衛不利,而是衛某做主將人提走。有什麼事,衛某一人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