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長遠的愛情是崇拜,可楊遠覺得,最好的愛情是勢均力敵相互成就,陸東深和蔣璃就是這樣,彼此都很好,彼此也都能配得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說心裡話,他挺羨慕。
但這番話打死他都不會在這兩人面前說,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可惡,一個比一個對他不客氣,枉他對他倆死心塌地的。
這人吶有時候就是賤,這個字楊遠覺得用在自己身上可合適了,就像是現在,明明覺得這倆人膩歪得夠嗆,他還是想賴在這,任由蔣璃明里暗裡地懟著他。
如同他接下來問的話,「你斷指取泫石,說明泫石不可用啊,那配方的原料就有問題,最後你是怎麼解決的?」
問完這話,其實楊遠已經隱隱有感覺會被嘲笑,但說出去的話形同潑出去的水,收是收回不來了。
於是,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蔣璃身體往前一傾,胳膊肘支桌,手托臉的,眼睛裡的笑都帶著十足的流氓氣,「我能回來,說明配方就已經還原成功了,泫石當然能取代,原料的情況我也能跟你說,但你確定你能聽得明白並且不會噁心想吐嗎?」
楊遠趕緊抬手做禁止狀,「你當我沒問。」
反正又不是他去研發,問得那麼專業他的確聽不懂,知道能賺錢就行了。
陸東深忍不住低笑。
楊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打認識蔣璃後,一身鋼筋鐵甲就被磨得慘不忍睹,看得出現在還強打著最後一絲倔強不被蔣璃收服,但,這恐怕是早晚的事了……無聲無息收買人心,這是蔣璃的本事。
楊遠見陸東深也不幫腔,內心徹底枯死,再也不期待他心疼半分,清清嗓子,故意找蔣璃的茬,「說到命大,你剛剛落了一個環節。」
蔣璃微微一挑眉。
「從陷入流沙到被沙塵暴卷上天,中間是誰救你們出的流沙你可沒說。」
楊遠哼哼直笑,「我沒見過流沙但也聽說過流沙的厲害,馬上要被流沙吞了的人一下子被捲起來?
這種幾率小點吧?」
蔣璃慵懶一笑,「還不算笨嘛,嗯,這智商能待在我家東深身邊了。」
楊遠在心裡狠狠剜了她一眼,但還是不恥下問,「說說唄,就當常識普及了,畢竟人生漫漫的,保不齊什麼時候我想不開去大漠旅遊呢。」
蔣璃笑得更是一副欠揍樣兒,眼睛裡閃爍著全都是壞意,甩出一句差點讓楊遠吐血的話,「你猜。」
**阮琦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聯繫那位院長。
心裡七上八下的。
電話里院長的聲音挺和藹的,聽著能有個五六十歲,她報上姓名,那院長說他知道。
看來都是蔣璃之前安排好的,她問及饒尊的情況,院長沉默了稍許跟她說,「你來了就知道了。」
就這麼一句話,讓阮琦更慌了神。
名片上沒有具體地址,她加了院長的微信,沒一會兒,詳細地址就傳過來了。
在郊區……院長在微信里說,今天太晚了不接待訪客,明天吧。
還不到夕陽西下,在城裡算是早,但去往郊區的確是晚了。
可阮琦這顆心放不下,回到住所後哪有那個心思去倒時差?
家裡有定期打掃的阿姨,正好碰上她在家,阮琦就問阿姨,饒尊這段日子有沒有回過家。
阿姨搖頭說沒有。
阮琦的一顆心一直往下沉,又打了電話給喬臻。
喬臻聽說她回國了很激動,噓寒問暖的,又要她今晚回饒家吃飯,說她一個女孩子孤零零的在外面不會照顧自己。
從小到大,阮琦只在阮英身上找到過溫暖,她的媽媽,不管再難再苦都會將她抱得緊緊的,跟她說,別怕,媽媽在。
阮英過世後,阮琦不敢再奢望家庭溫暖,就像是在大漠的時候她問過蔣璃,你想你爸媽嗎?
蔣璃沒隱藏自己的情緒,跟她說,想,有時候想得緊了心臟都疼。
不管是我親生爸媽還是我養父母,我都想。
想他們什麼呢?
阮琦問她。
蔣璃說,想如果他們還在,我還會是個能被父母疼的孩子吧。
是啊,誰都不想長大。
她和蔣璃,就這麼被迫著長大,被迫著接受這世間的孤獨,然後長成了一個在外人眼裡看上去無堅不摧的人。
阮琦喜歡喬臻,還有饒瑾懷,雖然對饒尊嚴肅,可對她很慈祥。
所以,在聽到喬臻的聲音時,這一路上的擔憂和委屈就化成了眼淚,一時間竟泣不成聲了。
嚇得喬臻要趕過來,生怕她會出事。
阮琦讓自己情緒儘量緩平下來,跟喬臻說不用,明天她要去看饒尊,只是擔心他的情況而已。
喬臻稍稍鬆口氣,安慰她說,饒尊能回來他們已經謝天謝地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待在療養院裡,要阮琦別太擔心。
阮琦聽著喬臻這話似有點放下心來,可同時又覺得哪裡不對勁,要真是無大礙怎麼就一直待在療養院?
剛想追問,喬臻在電話那頭嘆聲說,「尊尊在去大漠之前就跟我們打過招呼,說等回來你倆就結婚,還跟我們說,你不喜歡鬧騰,所以婚禮做得隱私溫馨就好……」阮琦又哽住了,喬臻再說了什麼她都聽不清,等對方說完,她噎泣問,「阿姨您跟我說實話,饒尊到底怎麼了?」
那頭稍稍沉默了會,這節奏就跟那名院長的一模一樣。
「明天你見了饒尊就知道了。」
喬臻嘆了口氣。
阮琦坐在沙發上,總覺得氣流受阻呼吸不暢,然後想起蔣璃的那句話:你可要想好了,一旦真去找他,那可就要在他身邊一輩子了……「琦琦?」
喬臻在那頭稍許遲疑,「你……怎麼想的?」
阮琦從恍惚里走出來,她明白喬臻話里的意思,輕聲說,「阿姨,我既然能回來就是想得很明白,不管饒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他。」
**翌日陽光明朗,空氣里挺涼,晚秋的北京美則美矣,但畢竟快立冬了,又是一年過。
饒家的司機一大早就侯在樓下了,阮琦一上車,車內的溫暖迅速逼走了外頭的寒涼。
一路朝著城外開,這期間,阮琦的身體繃得僵直,等到了指定地點下了車後,她才意識到全身肌肉都酸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