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梁念情和梁千山的力量想叫停這場比試,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跟江海其實也有意要分開,因為我倆都知道沒有必要在握手階段就弄得兩敗俱傷。只不過誰又都不想先分開,所以才這麼一直僵著。
這回,總算有了台階下,所以我倆就不約而同的鬆開了彼此。我的手痛的有些麻木,在鬆開的一瞬間,我如蒙大赦,我相信江海肯定也是一樣。不過我覺得他的痛覺應該會比我輕一點,因為他的皮膚十分粗糙。這在握手的比拼中,實際上是加分的。
「劉芒,你幹嘛呢?」梁念情小聲問道,有些責怪的意味在裡面。
因為在她眼中,江海只不過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她並不知道我和江海之間真正的關係,以及他的真實身份。
「江叔的力氣真是讓晚輩汗顏。」我佯裝謙虛的說道,我的謙虛當然是裝給梁千山夫婦看的。
江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確實有兩下子,待會兒吃完飯,我得找你再好好討教幾招。」
「好,晚輩願意奉陪。」
「行了行了,什麼切磋不切磋的。吃完飯以後你們要是願意動彈再說!趕緊進來,我今天晚上非得把你給喝倒不可。」此時的梁千山,還是很熱情好客的。
「好啊,今天晚上,一醉方休!」江海說道。
說罷,他從我旁邊經過,走路帶風,我卻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劉芒,你怎麼了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了?」梁念情神色擔憂的問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江叔走的時候吧。」
我現在擔心的是,當江叔走的時候,他會不會把我也給帶走了啊?如果我現在給葉語昕打電話,她還能保住我嗎?可是我覺得給女人打電話幫忙,是不是太丟人了啊?
另外,別人不了解江海,但是我了解江海啊。他什麼時候向強權低過頭?可是我也深知,這一次,我就算是死了,都不可能再被江海帶回神農。
「你突然這樣跟江叔有關係嗎?」
我沒有回答梁念情的問題,而是問道:「江叔是什麼時候救的梁叔叔?」
「什麼時候?」梁念情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記得我聽我爸提過一次,應該是在我出生之前吧?因為我爸和我媽在一起之後,幾乎就沒有什麼人敢再打我爸生意上的主意了。」
這麼看來,五年前我確實被江海擺了一道。
「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梁念情又問道。
「先吃飯吧,現在還沒法說,你聽話。」
吃飯的時候,我恰好又跟江海面對面的坐著。他雖然現在在跟梁千山談話,但是眼神其實總是有一搭無一搭的瞟向我。我亦是如此,餘光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他。
而江海還是把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他問道:「侄女婿,你這一身的本事,是在哪裡學的啊?」
「噢,外出了幾年,遇上了不少能人異士,都是跟那些師傅學的。」我隨口答道。
江海說道:「是嗎?那你那些師傅應該很厲害啊?你這麼年輕,剛才使出來的力氣可是十分驚人的,沒個十年二十年,是很難練出來的。」
我強顏歡笑的說道:「沒錯,我的師傅們確實很厲害。」
江海又問我:「那你的師傅們現在在哪?」
「人總要有自己的世界的,我不可能永遠守著我那幾個師傅吧?而他們作為我的師傅,他們肯定也希望我能出去闖自己的天地。江叔,您是過來人,您應該也收過徒弟,你覺得呢?」我把問題又拋回給了江海。
「對,你說的沒錯。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把你調教成了如此的高度,年僅二十三歲,在武學的領域上就達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你難道不應該守在他們的身邊嗎?」江海話裡有話,已經在質問我的離開了。
「老江,你說的都是真的?真孩子...真的有這麼厲害?」梁千山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梁念情自豪的說道:「爸爸,劉芒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厲害呢!爸,我跟你說,當時曲虎的手下去酒吧找事,正好趕上劉芒也在那。結果你知道他一個人對付了多少人嗎?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他一個人,手無寸鐵,打倒了對方十三個人!足足十三個人啊!」
儘管梁念情說的有聲有色的,但是梁千山依舊嗤之以鼻的說道:「這孩子,你別胡說了。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啊?還一個打十三個,你以為劉芒是特種部隊的?」
「特種部隊?特種部隊的跟他可沒法比。」江海說道,這算是在幫我解圍嗎?
「老江,你怎麼知道的?」
江海抿了口酒說道:「剛才我倆握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應該了解我的,我可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啊。」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肯定是選擇相信你。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因為劉芒說他在非洲呆了五年,難道在非洲呆了五年就成了絕頂高手了?」
江海並沒有放棄對我的為難,他繼續問道:「那你們師徒五年多,如今你離開了,你的師傅就沒有想著找你嗎?」
我給梁念情夾了口菜,她一臉的甜蜜,我說道:「或許找過吧,但是還沒找到。」
「那一旦他們找到你了,要把你帶走,你打算怎麼辦呢?」
「寧死不從。」我淡淡的說道,但是口氣中已經多了那麼一股威嚴。江叔,我知道你肯定想把我給帶回去。但是我已經不是我當年的那個我了,你是帶不走我的。
「哈哈哈...好樣的,有骨氣,來,我敬你一杯!」江海突然很爽朗的笑了出來。
我趕緊端起酒杯,跟他們說道:「江叔言重了,應該是晚輩敬您跟梁叔叔。」
就這樣,我們兩個明白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對話,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喝酒,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吃飯。終於,還是把梁千山給灌醉了。
但是,我們兩個人卻都還保持著清醒。似乎我們都心照不宣的認為,待會兒會有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