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之花雨
說曹操,曹操到。
說李含章,亦然。
居然還想強登畫舫。
被下面的侍從攔阻。
李含章立時拿出三江申襄聯防的腰牌,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
阻攔的侍從對李含章的腰牌無動於衷,風沙倒是聽到了李含章在下面吵嚷。
探頭出欄杆,伸長頸子往下面掃了一眼,含笑招手道:「真巧啊!李馬快。」
《仙木奇緣》
李含章使勁抬起頭,一臉不善道:「怎麼哪兒都有你,你又在這兒幹什麼?」
風沙縮回腦袋,向諸女笑道:「你們玩你們的,我下去去逗那小子玩玩兒。」
李含章一直是他的棋子,現在更成為他用來釣魚的餌。
一頭釣絕先生,一頭釣張星火。
所以他非常關注李含章,儘管這小子本人完全不清楚。
授衣忙道:「婢子陪您一塊兒去。」
這一張嘴,諸女自然也吵著同去。
授衣湊唇上來,悄聲道:「他身後那人就是婢子派去的人。」
這事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尤其不想讓馬玉憐知道。
風沙哦了一聲,頜首道:「去可以,以三河幫的身份。」
授衣大喜過望,使勁點頭。
李含章見不著風沙,又開始在下面吵嚷起來。
風沙很快領著授衣下來,剛一出艙,隔著老遠便遙相抱拳,笑道:「李馬快貴人事忙,怎麼有閒暇來此戲水?喲~還有紅顏做伴呢!」
李含章正奮力把攔阻他的侍從用力推開,聞言不禁臉紅,鬆開手整整衣衫,哼道:「你可別亂說話,這位是我們巡防署的江步快。」
江離離看見主人,也看了見了跟在主人身後的授衣小姐。
授衣回了個眼色。
江離離趕緊裝作不認識,行禮道:「江城巡防署,江喧。」
風沙點點頭,隨意往身後一指,介紹道:「三河幫純狐執劍。」
李含章盯著授衣瞧了幾眼,臉色一變,冷哼道:「領教過了。」
當初他和好友雷王想要救回衡山公主,於是襲擊伏劍的座艦。
雷王裝成水匪率眾聲東,他則潛入船上擊西,結果失手被擒。
那時正好輪到授衣負責船上的防衛,抓他是授衣的手下,授衣更親自審過他。
他心裡不可能沒有疙瘩。
授衣抱拳笑道:「小女子以前不知道李馬快的身份,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李含章擺手道:「不知者不罪,以後注意就行了。」
轉向風沙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自從偷聽過風沙和齊蟬說話,他心中認定風沙才是蓮花渡私鹽桉的真正黑手。
儘管始終查不到風沙跟此桉有聯繫的直接證據,他對風沙懷疑從來沒有斷過。
最關鍵,他看見了宮天雪,這哪還忍得住,無論如何想湊上去看看。
風沙聽出撲面的敵意,笑道:「靈沼館新開,達官貴人多半收到邀請,雖然我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好歹是三河幫的客卿,大家給三河幫面子,我收到請柬很正常。」
李含章將信將疑:「是嗎?」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李馬快。」
風沙反將一軍:「看來李馬快已是當之無愧的江城新貴,還望以後多多照顧。」
李含章愣了愣,回道:「好說好說。」
他光顧著詰問風沙來此的原因,完全忘了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裡才不正常呢!
他當然不能暴露鏡鑒司的存在,一下子又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只能閉嘴。
風沙並未追根揭底,岔話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見到了,不如一起玩玩?」
李含章立時興奮起來:「好哇!」說著,
人就想往船上走。
眼看宮天雪近在遲尺,心裡自然激動。
風沙伸手攔住,含笑道:「上面都是姑娘家家,實在不方便,不如另找地方。」
李含章急了,脫口道:「我看你挺方便的,怎麼我就不能上去?」
風沙道:「我是宮天雪的叔叔,升天閣的東主。我能上,不代表別人也能上。」
李含章微怔,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風沙道:「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咱倆一起聊聊?」
李含章失望道:「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風沙微微一笑:「貴署要抓我三河幫的人。跟我聊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誰要抓三河幫的人了。」
李含章臉色微變,冷視道:「上次是貴幫主動手抓捕,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照妖行動是鏡鑒司發起,夜嬈姑娘督辦,許主事和他親自負責的絕密行動。
風沙憑什麼知道?
「你說的很對,沒有宮幫主同意,誰能動三河幫的人。」
風沙失笑道:「你也別忘了,房夫人和岳小姐還在我那兒關著呢!沒有她們的口供,哪有之前的抓捕,更不會有之後的。」
「之後」兩個字讓李含章悚然一驚,沉默少許,凝視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確實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靈沼館生意很好,岸邊的精舍住了不少客人,空下的著實不多。
風沙沒讓人引領,饒有興致的邊走邊找。
沒走多遠,李含章迫不及待道:「你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知道?」
風沙不答,岔話道:「張星火被你扔到我那兒當個獄卒,你連面都沒露過,擺明把他給忘了嘛!倒是我跟他天天見面,他可沒少抱怨你呀!」
「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
李含章哼道:「我還不了解他?白雲樓多好的地方,山上涼快不說,風景又好,還有黃姑娘陪在身邊,恐怕他正快活似神仙呢!能向你抱怨我?」
他知道張星火和黃宛如是私奔逃家,uu看書張家從未放棄過尋找。
讓兩人去白雲樓別院,未嘗沒有避風頭的意思。
江湖上都知道他和張星火關係很好,他當然越少去越好。
張星火多精明的人,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怎麼可能抱怨?
風沙是故意挑撥,免得讓李含章猜到張星火已經跟他坐一邊,聞言一笑。
僅此而已。
李含章道:「又在這兒跟我東扯西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風沙道:「他確實沒有抱怨你,反而很關心。我跟他天天見面是真的,相處的相當不錯,算是朋友。他總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擔心你又被人當刀使了。」
「不挑撥離間,改拉關係了?」
李含章又哼一聲:「你現在跟我扯什麼都沒用,先回答我的問題。」
風沙笑道:「第一個問題:宮幫主知道的事情,我大多知道。第二個問題:因為張星火。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把那小子當成朋友。既然他關心你,我起碼關注。」
「我姑且當真的聽。」
李含章嘴上如此說,臉上寫滿了不信:「那我再問你,宮幫主都知道些什麼?」
風沙聳肩道:「這就屬於本幫機密了,請恕我不能說。」
李含章知道風沙比泥鰍還滑,那也沒想到滑熘成這樣。
明明說了一大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說了點什麼。
他有些苦惱的抓抓腦袋,一點轍都沒有。
風沙本來窮極無聊,拿這小子逗個樂子,見狀開心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