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烏恆星系,藍星。
整個藍星都貌似被戰事將起,風雨彌天的氛圍所遮蓋,每個大陸的海岸線上,都是連綿不斷的軍旗和戰艦。
「星空戰爭即將爆發!」
「南銀河聖光帝國討伐我們九州。」
「九州聯邦天首下令,凡九州退伍將士,都可即今日起,全部重返軍營,召回退伍將士,共扛九州滅頂之災!」
海岸線上,到處都是播放著這種話語的大喇叭,沿著波濤,衝進各大城市,衝進無數退伍將士的內心。
光是九州聯邦本部,原九州國境內,在這一天就因為召回退伍兵令而滿城風雨。
某個偏遠小城。
一個白鬢老人站在大街上,雙眼直勾勾盯著一張巨大海報,海報上正是星空戰爭的訊息,以及九州軍部在全球範圍內發布招兵令的信息。
「爸!麥子割好了,準備回家吃飯了。」
面對不遠處自己兒子的呼喚。
老人無動於衷,只是掏出很罕見的鋼筆,攤開手掌,將海報上的招兵地址和時間認認真真,一字不漏地寫在手上。
兒子發現了老人的舉動。
他臉色大變,怒氣沖沖跑來擋住海報,似帶哭腔地喊道:「爸!你都退伍好幾年了,從九州國打到亞聯盟,從亞聯盟又打到九州聯邦,好不容易退伍了回家養老,你現在這樣……不准去參加老兵復員!」
老人的手掌很有力,一把將兒子推開,繼續認認真真記地址,說道:「你有殘疾,不能參軍,不然我現在就拉著你一塊去軍隊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不明白,要想子孫後代和平,我們這些當爹當爺的,就必須要去打仗。」
「不打仗,別人就會打進我們家。」
「這個道理你怎麼還不懂!」
老人記完地址,一撅一拐地走了。
只不過他走的途中,那雙原本被雷射射穿的腿,竟然漸漸魁梧有力,他如弓般的後背,也慢慢挺拔如松。
「老傢伙們!軍部要老兵復員,咱們又得去打星際戰爭了!」
老人找到當初一起退伍的老戰友,扯開嗓子豪邁喊道:「你們這群老傢伙,還記不記得戰艦開火按鈕在哪?」
正在農村炕上打牌的幾個老人。
聞訊回頭咧嘴一笑。
「怎麼不記得?」
「當年我可是我們那條戰艦的最佳炮手!」
「你怎麼才來,我們都商量半天了?」
老人站在門口一愣。
炕上的小桌子,擺著一張海報。
正是老兵復員海報。
幾個老人收起牌桌,打開衣櫃,小心翼翼取出一套淺白色軍裝,摸著軍裝上的紐扣,他們紛紛笑了。
老人們披軍裝上身!
霎那間,氣質大變!
「走!」老人們大手一揮,如發布軍令般朗聲吶喊:「今天,咱們就去最近的城市復員!然後再去咱們的老部隊,哎,團長指導員那幾個毛孩子,可是好久沒見他們了!」
老人們哈哈大笑。
背離溫暖夕陽。
他們的身影在黃昏照射下愈來愈長。
直至消失在村口的大槐樹那邊。
那邊是視野盡頭,同樣也是養老與征戰的分界線,踏出那條線,他們又將自己的生命重新交給祖國與軍隊。
……
這一天,光是一個貧困小城市就有接近兩千多老兵參加復員,老人們大多都身上有傷,但他們之前久經戰事,體魄強大,絲毫沒有暮氣沉沉之色,相反比年輕小伙還更加精氣神飽滿。
負責檢查身體的軍醫,那一天無數次為老人們傷痕累累地身體而震驚,到最後已經接近麻木。
有的老人,胸口裂開大窟窿,隱約可見肋骨下地鮮紅心臟在勃勃跳動,富有生氣。
有的老人,雙臂裝著機械手,雙腿裝著機械腿,軍醫官問起原因,他就哈哈大笑,像是炫耀勳章般說道:「這條手,是最開始打亞大陸統一戰爭丟的,這條腿,是打全球戰爭時在北艾丟的,這另一條腿是第一次打星戰……」
……
軍醫官在那天好多次忍不住落淚。
他深刻體會到,如今巍峨聳立的九州聯邦,其實是由下面無數捨生忘死的底層將士們拼死拼活,通過犧牲而來。
巨大的高樓下,是最深的根基。
這些縱然退伍卻還依舊心存熱血的老兵,就是九州聯邦最深厚的根基,以前是,現在也是!
……
第一個完成老兵復員的省城,向九州軍部匯報:「今日從發布招兵令與復員令,到現在一共八個小時,共有三十二萬退伍將士申請重返軍營!」
九州軍部,徐震元帥快哉大拍桌子,興奮道:「一個省城就有三十二萬退伍將士申請歸伍,整個九州聯邦,可是足足有七百多個省城!」
「嘶!這一天到底會有多少老兵申請歸隊?」
最終到了晚上十點。
軍部統計。
截至目前為止,整個九州聯邦一共有七千多萬退伍將士,提交好了各自的歸隊時間。
在這之前,聯邦會專門派人為這七千多萬老兵檢查身體,雖然老兵們歸隊意願很強烈,但他們大部分人的確身有重傷,這其中因為作戰而負傷的人可不少,很多人都是因為負重傷而被迫退伍。
「星空戰爭固然重要,但我們不能拿無謂的犧牲去填補豁口!」徐震元帥親自給招兵辦領事人交代:「但凡身體有二級殘疾的老兵,一律不許他們踏入軍營!誰要把這種老兵放進來一個,他就是與謀殺無異,匯報給軍部,軍部絕不容忍!」
第三天。
全球各地的復員已經漸漸結束。
老兵們的數量實在太多。
全球各地加班加點檢查老兵們的身體。
也最終只排查了兩千萬老兵左右。
「歡迎老兵回家!」
一座軍營大門口,一群穿著舊軍轉的老頭站在雙眼含淚地站在門口,門的另一邊,卻是整整齊齊的年輕九州將士,那一瞬間,有老人熱淚盈眶。
「沒想到啊,又能重新回到軍營。」
老兵們紛紛感嘆:「若有戰,召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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