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389章 風雲變幻

    燼女將看到的一切告訴給了楚齊光聽以後，她接著說道：「我從出生起，便被奪走了眼眸，關進了巨手之中。」

    「直到遇見了您，我才找回了我的眼眸。」

    「我是火的灰燼。」

    「滅火是我的命運。」

    「但上師您……就算這樣，就算化身魔物，也仍舊要繼續滅火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燼女將目光看向了楚齊光手臂上所纏繞的佛火，她開口說道：「我明白了。」

    「那請您觸摸我體內的餘燼吧」

    「就在我體內的深處。」

    「將佛火化為無識的純潔力量，重歸您的體內。」

    在燼女的解釋下，楚齊光才明白燼女擁有特別的能力。

    她們能夠將佛火暫時存放到體內，然後祛除佛火內的知識，再將佛火化為純淨的力量送還給上師。

    不過這種能力也是有極限的，每一次淨化後的佛火，終究會有知識的殘渣沉浸在其中。

    時間長了以後，越來越多的殘渣也終將引發魔染的侵蝕，開啟不可逆轉的魔化。

    但楚齊光聽了直搖頭：「不用，我自己就能滅火。」

    開玩笑，楚齊光還指著佛火里的知識來換取愚之環的恩賜呢，怎麼會讓燼女去淨化掉佛火里的知識。

    於是在燼女不解的目光之中，楚齊光雙手結印，口念咒文，直接開始煉化佛火。

    這還是燼女在擁有眼眸以後，第一次看到楚齊光煉化佛火。

    伴隨著佛火一道道黯淡、熄滅。

    楚齊光的心臟變得更加強壯有力。

    他的血液又多了一絲蛻變。

    《須彌山王經》的參悟時間也開始減少。

    腳下的觸鬚更加飄渺。

    他渾身上下距離非人又近了一步。

    而看著楚齊光這番煉化佛火的動作，燼女似乎也呆了一呆，喃喃說道：「您……沒事嗎？」

    楚齊光感受著自己又強健了幾分的體魄，快樂道：「我好得不能再好了，會有什麼事？」

    特別是他感覺到這幾次細碎的佛火煉化了以後，他們拼湊出來的知識終於讓愚之環起了反應。

    要不是他主動壓制的話，恐怕愚之環已經吸收了這新得的知識，給他恩賜了。

    『果然，佛火里的知識也能引發愚之環的恩賜。』

    『前提是數量足夠，能夠拼湊起來後，滿足愚之環的條件。』

    燼女呆呆道：「可是……」

    楚齊光說道：「你放心吧，我估計是不會入魔了，一定會帶著你把所有的佛火都給滅了。」

    「現在，用你的眼睛幫我找一找佛火都在哪裡。」

    ……

    就在楚齊光帶著燼女在佛界滅火的時候。

    蜀州的變化卻是風雲變幻。

    就在永安17年的12月。

    凶神白石河獨自前往大雪山，踏入妖國境內。

    這名入道武神憑藉一己之力，在當日斬殺了數百妖物，還引發了連綿雪崩，造成妖國死傷無數。

    妖僧密思日不得不出面迎戰。

    據說兩人激鬥三個日夜，最後戰至雪山深處，至今也沒有一個回來。

    就在白石河死戰密思日，雙方齊齊失蹤以後，妖國派出大軍攻打玄寂山。

    一時之間無數妖物越過鎮魔司的防線，翻山越嶺來到蜀州境內。

    而蜀州境內，隨著凶神白石河失蹤的消息越傳越廣，無數妖物、邪教、土著似乎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如果凶神還在的話，那憑藉他一世威名，足以鎮得各種妖魔鬼怪不敢隨意出頭。

    但如今凶神不見蹤影，以前被鎮魔司壓制的勢力便一個個冒出頭來。

    首先便是原本先一步潛入蜀州的雪山妖物們開始出手，他們占領村鎮、襲擊商隊、甚至斬殺朝廷官員。

    短短十多天的功夫，這些妖物們便匯合了雪山新跑出來的那批妖物。

    他們在各大府縣外呼嘯山林，四處遊蕩，聚集蜀州各地的本土妖物，對抗朝廷和天師教。

    這些妖怪們的數量多，分散廣，而且不論實力還是服從度都比普通妖物更強。

    以鎮魔司的人手，也根本來不及在短時間內絞殺這批妖怪。

    於是伴隨著妖怪們的鬧騰，鎮魔司和朝廷的威望都跟著嚴重下降，朝廷的虛弱再一次被擺到了無數人面前。

    而這正是雪山群妖的目的。

    接下來土司們也一個個開始調集土著軍隊，他們以防備妖魔為理由，開始在幾個關鍵位置駐兵。

    劫教的教眾們多次衝擊天師教道觀，終於有一次有一名劫教的信眾在衝擊道觀時被人趁亂打死。

    兩大教派的矛盾越發尖銳，雙方的高層直接掀起罵戰。

    而就如今這個世界的環境，罵戰後自然就是約鬥了。

    劫教的太上教主李妖鳳還在療傷，被稱為劫尊的教主卻是悍然出手。

    這位教主雖然沒有入道，卻是連敗蜀州道綱司的十二位好手，其中不乏各府各縣的住持，掌握著許多符籙的力量。

    這一下不只是朝廷，就連天師教在靈州也是顏面盡失。

    越來越多的勢力鬧騰起來，全州境內宛如迎來了一場妖魔的狂歡。

    早有預料的鎮魔司千戶宋抱一和副千戶韓爵永沒有輕易反擊，他們直接收縮鎮魔司的力量，暫時放棄了在蜀州的大量地盤，任由各路妖魔鬼怪去占、去鬧。

    畢竟相比起雪山妖國、劫教、土著，鎮魔司的人手數量遠遠不如他們。

    如果不停地分散力量，去四處救火，那鎮魔司的高手會在各地被圍攻、滅殺，被快速消耗。

    這些武者每一個補充起來都要很長的時間，如果被這麼放血，恐怕要不了多久鎮魔司就無力掌控整個靈州了。

    所以宋抱一、韓爵永匯集力量，打算以突襲的方式，形成局部地多打少，不停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此刻的宋抱一、韓爵永便在挑選反擊的目標。

    宋抱一凝重道：「玄寂山控制妖國和蜀州之間的要道，如今卻有多個城堡被妖物攻破。」

    「我們必須把玄寂山搶回來，直接斷絕了妖國援兵，接下來才能關門打狗。」

    韓爵永說道：「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現在已經有超過十位雪山的護法妖將聚集在那裡。」

    「要把丟失的幾處城堡打下來，必須挑選更多精銳高手，作為尖刀進行突襲，直接滅了妖國留在這裡的高手。」

    「這一戰只能贏，不能輸，不然蜀州局勢一蹶不振，你我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