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449章 天崩（一）

    朱諾所修持的《三十六禪定》屬於梵淨宗的入道之法。

    這門功法在她入道的過程中，賦予了她感知方向的入道蛻變，讓她總是能發現一些常人無法發現的東西。

    比如周玉嬌身上那佛的氣息，又比如眼下這幸運的味道。

    就在這時，藥鋪的掌柜走了出來，朱諾暫時放棄了探究那幸運味道的想法，詢問起了掌柜關於『法門寺』的情報。

    這個掌柜的年紀比起夥計來就大上了許多，正好知道這處藥鋪以前所在的位置在幾十年前的確是法門寺。

    不過自從滅佛之後，整個寺廟都被剷平了，早就沒有了什麼遺蹟。

    聽到這些話，朱諾暗嘆一聲，感謝了一番掌柜後便打算離開。

    與此同時，幽藍色的天空開始變淡……變青……一股股壓抑的感覺籠罩在越來越多人的心頭。

    朱諾轉身帶著周玉嬌離去，但是快走到一家酒樓前時，突然心有所感地轉頭望去。

    『是氣運變化的聲音。』

    亦思蠻也正轉頭朝著周玉嬌和朱諾看來。

    與此同時，萬里無雲的天空中突然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

    周玉嬌皺起眉頭，看向了大街另一頭的方向，江龍羽也正朝她看來。

    周玉嬌：『這人看上去好囂張！他是哪個入道武神的弟弟嗎？』

    江龍羽：『這樣盯著我看……又是個崇拜我的小女孩？』

    這一刻，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周玉嬌、江龍羽、亦思蠻的心頭升起。

    幽藍的天空變得越來越青，逐漸吸引了很多路人的主意。

    氣運對現實世界的影響正在加劇。

    而原本法門寺的位置，此時藥鋪的後院內，一道佛界的大門正緩緩打開。

    ……

    天一閣內。

    楚齊光還在讀書。

    浮現在他眼眸中的字跡是：

    「《白陽秘解》。」

    「記載了白陽教預言的經書。」

    「過去的白陽教據說是大夏的國教。」

    「在道術發展到了巔峰的那個時代。」

    「某一天，白陽教的教主突然降下了預言。」

    「傳說在那之後，白陽教的教主便再無預言。」

    「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預言吧。」

    楚齊光看著書籍的內容，上面詳細描寫了白陽教的末世預言。

    講述了陽光變化之後，天地將迎來各種不同的災難，直至最後走向徹底的滅亡。

    「傳說青陽水劫開啟之後，天上將落下一千個日夜的雨水，整個世界將被水所吞沒……」

    「而紅陽火劫則是一場燒遍世界的大火，將會焚燒萬物。」

    「最後的白陽風劫將會迎來一場永無止境的大風，風將會吹散一切，一直持續到世界的盡頭……」

    楚齊光心想這預言怎麼看都怎麼像是邪教的末日騙局啊，通過末日來匯聚信徒，一般最後都是加入他們的教派，才能渡過末日。

    帶著這樣的想法，楚齊光暗道末日預言完了以後，就該拉人入教了吧？

    也不知道這天一閣的手抄本上有沒有留下這種內容。

    但讀到最後，讓楚齊光意外的是：「白陽風劫一旦發生……」

    「就無法阻止？」

    「也沒有渡過的方法？」

    「這預言搞什麼？意思是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就行了？」

    「這是被刪減了吧？應該是被刪減了……」

    看到這裡之後，楚齊光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楚齊光又翻了幾頁，發現竟然有不知道是誰做下的批註。

    「白陽教之預言亦有著現實之依據……」

    「應和九天之上的罡氣層有關……」

    「隨罡氣層之變化，氣息流轉之下，將會改陽光之色……」

    「白陽教也許是通過這個預言在警示著什麼。」

    楚齊光心中暗道：「罡氣層？」

    他一下子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一些和天空有關的事情。

    楚齊光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乘坐重明鳥時，曾想要飛得更高一些，結果兩隻重明鳥說什麼都不願意。

    而在更後來和亦思蠻的交手中，隨著他戰勝對方，天空中的雲層曾經發生變化。

    那次天象變化之後，釋還聯繫上了他，幫他找到了一株龍血草。

    一直以來，楚齊光都猜測天空深處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此刻看到有人提出了罡氣層的說法，立刻上心起來。

    「也許我應該找找相關的書籍。」

    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眼前這本書里的知識送給愚之環，讓後楚齊光再度一遍。

    伴隨著腦海中的知識逐漸消失，湧入了愚之環中。

    楚齊光的目光陡然一亮：「一個幽暗恩賜嗎？」

    此刻楚齊光擁有的幽暗恩賜達到了12個。

    但可惜的是還未能融合兩大橫練武功。

    12個幽暗恩賜也不夠，楚齊光只能再試試13個了。

    於是他快速地瀏覽了一番《白陽秘解》，接下來打算學習新的知識。

    但就在這時，一陣長嘯聲從天一閣外傳來。

    楚齊光心想這是誰這麼大膽，竟然剛在京城吼那麼大聲？

    但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楚齊光的耳中。

    「楚齊光……」

    ……

    長嘯聲從皇宮中央的位置傳來。

    和一道道劍氣呼嘯之聲相呼應。

    一道女聲好似雷霆炸響一般，在整個神京城的上空響起，一波又一波地朝著每個人的耳邊傳去。

    但接下來這道聲音說的話，卻讓無數大小官員面色驚變，一臉惶恐。

    「當今天子自登基以來，一意修仙。」

    「修道煉丹耗費奢靡，布置陣法而侈土木……」

    伴隨著女聲的呼喊，超凡的力量正在神京城上空匯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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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輔府上。

    吳思齊渾身上下氣血暴漲，眼中又驚又怒：「這是……天劍疏？」

    「亂臣賊子……」

    他整個人沖天而起，如一道流星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電射而去。

    ……

    與此同時，那女聲接著說道：「……於長生宮中十六載不理朝綱，綱紀馳矣。」

    「北敗狼蠻，南降龍寇，中土邪教四起，天下吏貪將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時，盜賊滋熾……」

    伴隨著女聲的訴說，神京城中人心起伏，而氣運在一時之間似乎也有了變化。

    大漢國運，人族氣運都在緩緩下滑。

    大雨越下越大，轉眼間已是傾盆大雨，而青色也逐漸染遍了整個天空。

    ……

    鎮魔司衙門內。

    鎮魔使趙長生怒道：「是誰？！」

    「都快點去查！」

    「別讓他們跑了！」

    眼前的鎮魔司武者們四散而去，而趙長生腳下的陰影之中，數道黑影亦是竄了出去。

    ……

    與此同時，京城內外。

    越來越多的流民匯聚了起來，在一個個邪教徒的組織下呼喊著什麼。

    五城兵馬司的差役、天行司的武者、鎮魔司的士卒……全都開始鎮壓流民。

    但伴隨著流民出現傷亡，氣運的變化越發激盪起來。

    ……

    女聲變得越來越激盪，宛如萬千劍器在嘶鳴。

    「……耗盡民財以求一人之道，於國無功，於民無利，天下不治，眾生困苦，氣運衰亡。」

    「為天下之大害者，大漢天子也。」

    轟！

    在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之中。

    天空中陡然浮現出一道道裂痕，然後轟然爆碎，露出了無盡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