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648章 選擇

    「反之……楚鎮使如果你不願意交出這邪神之物，那我只能懷疑你是皇天信徒。」

    「那就算是拼著受傷，今天也要將你鎮壓在龍蛇山上。」

    伴隨著黃道旭的話音落下，他手中的天師印猛地爆發出道道神光，天師道場驟然發動。

    道道金色身影以黃道旭為中心擴散開來，如同一尊尊神像般圍繞在他的身旁，有的操弄風雷，有的吞吐水火，有的鎮壓著妖魔。

    這一刻的黃道旭就如同眾神之神降臨人間，爆發出來的氣息足以叫人頂禮膜拜。

    與此同時，昊震天鳴劍所化的雷霆在雲從中來回穿梭，如同一頭頭巨龍一般，時不時探出腦袋，看向了楚齊光。

    而他的體內，不死人的血肉來回蠕動，給他提供著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這一刻的黃道旭身懷《正一降魔寶籙》、天師印、昊震天鳴劍和不死人四種力量。

    他有信心如今的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而隨著黃道旭的突然爆發，整個現場一片寂靜，這位天下第一人所說的話在眾人心中升起驚濤駭浪。

    『楚齊光是皇天邪神的信徒？』

    『他是邪教徒？』

    『不會吧……我聽說楚齊光明明是道尊的信徒啊。』

    眾人齊齊地看向了楚齊光，這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壓力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伏南子輕輕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藥葫蘆上。

    王至善的指尖緩緩捏住了符紙。

    天師教的強者們自然都以黃道旭馬首是瞻，何況楚齊光的身上的確疑點重重，有勾結外神的嫌疑。

    而在場的很多其他人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突然之間楚齊光和黃道旭已經劍拔弩張了。

    就在這一片凝重的氣氛下，一道和藹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位都是我大漢國柱，更是我人族不世出的奇才，怎麼能打打殺殺傷了和氣？我看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兩位給老夫一個面子，坐下來談一談。」

    說話之人，正是鎮魔司過去的總教頭，現在的靈州千戶，朝廷中的元老級人物鐘山峨。

    作為永安帝手下的老臣，楚齊光的師傅，他的實力對在場眾人來說雖然不是最強，但輩分和地位卻不低。

    聽到他這番話，黃道旭點了點頭，語氣也緩和了一點：「只要楚鎮使願意交出神之髮絲，剩下的可以留在龍蛇山上再談。」

    鐘山峨看向了楚齊光，勸說道：「齊光，黃真人一心為國，言出如山，絕不會騙你。不如你先將那東西交給黃真人，你們倆化干戈為玉帛。」

    說完以後，鐘山峨也非常緊張地看向楚齊光，似乎生怕局勢進一步惡化，生怕這名學生做出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畢竟一旦楚齊光被黃道旭這位天師教教主認定是邪教徒，那就真成了天下公敵，大漢逆臣了……

    楚齊光看著鐘山峨，發現對方的目光中似乎帶上了一絲絲的祈求，這是他從沒在這名老人眼中看到過的神色。

    楚齊光明白，如果只是和黃道旭約戰的話，最多那就是被一些天師教的信徒討厭。

    但如果被黃道旭認定是邪教徒，甚至勾結外神的話，那恐怕朝廷、天師教、民間乃至整個人族的聲望，都一下子被刷到仇恨了。

    何況這麼被『釋』挑唆內鬥，也不符合楚齊光的想法。

    於是楚齊光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說道：「我不信皇天上神，又或者其他任何外神。」

    「對我來說，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邪神。」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不介意掃蕩全天下的皇天信徒，將他們統統抓起來挖礦、種地。」

    「不知道這樣，黃真人滿意了嗎？」

    本來楚齊光還想當面施展一下天師教的符籙，證明一下自己的成分。

    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

    畢竟眼前的黃道旭可是真正的符籙大師，顯神境界的人物，還有不知道什麼情況的玄元道尊。

    這麼當面施展……萬一被對方看出了無信之骨的問題，那恐怕更麻煩了。

    而看到這一幕，鐘山峨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他看向黃道旭說道：「真人，楚齊光是虔誠的道尊信徒啊，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但鐘山峨卻看到了黃真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漠之色：「楚齊光，你說的那些……」

    「神……不在乎。」

    「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交出神之髮絲，留在龍蛇山。」

    「這是我……可以給予你的最高優待。」

    「回答吧，行還是不行。」

    「如果不行，就算你已經是顯神境界，今日也要被鎮壓在龍蛇山下。」

    「這是神給予你的恩賜。」

    與此同時，龍蛇山的正殿之中傳來一陣悽厲的獸吼之聲，如果是某種野獸瀕臨死亡，發出了最後的悲吼之聲。

    黃道旭明白，那是厲神通快要承受不住玄元道尊的瘋狂了。

    而他的眼中也升起一根根血絲和瘋狂，黃道旭咬著牙說道：「楚齊光，快點回答，你我都沒有太多時間了。」

    「祂已經等不及了。」

    一瞬之間，隨著黃道旭的最後通牒落下，整個現場的氣氛變得一片蕭殺。

    在場的眾多入道強者都聽得清清楚楚，黃道旭的話語之中不但殺機四伏，更是帶著一絲絲神靈的氣息。

    也就是說現在對楚齊光的處置恐怕不只是黃道旭的意思，也許更是玄元道尊的意念。

    『神不在乎嗎？』李妖鳳看著這一幕，心中暗道：『難道玄元道尊……根本不在意楚齊光的信仰、實力、天賦之類的東西……他只是想要所謂的神之髮絲。』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齊光，林蘭、郝香彤、江龍羽……他們此刻都難以想像楚齊光面臨黃道旭、面對玄元道尊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

    釋的聲音也楚齊光的耳畔響了起來：『楚齊光，玄元道尊是不會在意你的想法，在看到你和神之髮絲交流的那一刻，他就一定會對你出手了。』

    『你和這個世界的人註定是不共戴天之敵……』

    面對眾人的目光，楚齊光突然笑了起來。

    喬智心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不是吧，難道這個時候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