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866章 危局

    「皇天在一顆又一顆的星球上播撒了生命的種子。」

    「無數的文明由此誕生，並被皇天所庇護……」

    「而龍族作為神靈的使者，成為了這些星球的管理者。」

    「這些生命繁衍生息，一代一代在皇天的旨意下獲得進化。」

    「只要全心全意信仰皇天，我們就能在皇天的指引下成為完美的生命……」

    「知識對我們來說，將不再是有害的毒藥。」

    「所有人都能吸收一切知識，最終成為掌握一切知識的完美存在……」

    楚齊光閱覽著皇天信物中的內容，心中暗道：『從這裡面的信息來看，皇天在許多星球上都創造了生命，並把這些星球上的生命進行培育，還引導生命向不同的方向進化。』

    『這聽上去怎麼有點像是李妖鳳他們培育魔物一樣？』

    『說起來皇天之子這種東西，也的確不像是自然產生的物種。』

    楚齊光接著看向了信物中的其他信息。

    「傳說宇宙中有一個名為虛道宮的所在，皇天曾在其中傳法。」

    「那裡是宇宙中無數武功、道術的源頭之地。」

    「太上天尊和元始天尊的力量亦是源自於此。。」

    「傳聞中，虛道宮曾擁有掌控時間的方法，因此前往其中學習道術的人，始終絡繹不絕。」

    楚齊光看到這裡心中一動，他記得空虛之書的群里曾經周白他們就招進來過一個虛道宮的弟子。

    『還有傳說中那紫府秘籙的創造者季無煩，似乎也是出自虛道宮。』

    『而從這信息來看，就連皇天、太上天尊、元始天尊……也全都出自虛道宮？』

    『這個虛道宮看樣子很厲害啊。』

    『我的時空穿梭和紫府秘籙有關，而紫府秘籙又和季無煩有關。』

    『那這個所謂虛道宮曾經掌握時間，會和我的時空穿梭有關係嗎？』

    楚齊光捏了捏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隨著他的閱讀，更多和天外有關係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之中，愚之環內的恩賜也在不斷增長起來。

    但數個時辰之後，玄黃色的風暴再次從天而降，攪動了眼前的大海，將大片海水吹上了天空，形成了一場暴風雨。

    看著再次降臨的大泰皇帝，楚齊光也暫時收起了皇天信物，看了看腳下的大海，他能感覺到四海龍騰的力量在體內翻湧起來。

    之前楚齊光一直留著這項通聖蛻變，便是為了能在大海上獲得更強的實力。

    他一路北上後在來到海上，也是為了避開龍族的騷擾。

    此刻大戰再次爆發，而這次一開戰，大泰皇帝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楚齊光的金剛大自在力竟然威力提升了一倍都不止，恐怖的巨力破開風暴，甚至撫平了激盪的風雲。

    大泰皇帝驚疑不定地看向楚齊光：『短短時間內，他怎麼可能再次突破的？還是說他此前竟然隱藏了實力？』

    海上的雙方出手間更無顧忌，楚齊光的龍騰四海也是被發揮到了極致。

    只見古龍巨力四下奔騰，翻江倒海之間，楚齊光便擋住了大泰皇帝的皇天神氣，更是掀起了一場場傾盆大雨。

    雙方在海上轉戰千里，一路南下，轉眼間便來到了一處海島上空。

    這海島名為巨舟島，島上共有數萬島民，此稱為波流國，乃是海上的一處貿易中轉站。

    當楚齊光和大泰皇帝路過此地之時，戰鬥的餘波立刻帶來了毀天滅地般的效果。

    先是翻滾的海浪不斷上升，吞沒著海島的土地。

    接著是狂烈的風暴崩碎了大片的建築，將一顆顆大樹還有各種廢墟吹的沖天而起。

    島民們一個個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望著眼前的天災。

    而楚齊光和大泰皇帝交手的同時，雙方的語言交鋒也沒有停止。

    當聽到天空中傳來的聲音後，島上的土著都以為是神靈在發怒，匍匐在地不斷磕頭、祈禱。

    「楚齊光，你還不明白吧？我們這樣的文明和種族，在這個宇宙中只能夾在大勢力間尋求平衡。」

    「就像是這座海島，一直只能夾雜在人族、妖族之間，左右搖擺，見風使舵，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力。」

    「你所謂想要準備萬全再打開罡氣層的做法，就像是這座島閉關鎖國，妄圖準備個十年後就去推翻大漢或是龍族一樣……可笑又不切實際。」

    黑色的劍光呼嘯而出，直接斬開了風暴，掀開了一片藍色的天空，也阻止了暴風雨對海島的破壞。

    楚齊光的聲音亦從天空中傳來：「大泰的皇帝，你之前也說過我不可能在這種戰鬥中不斷突破，但現在又如何？」

    「你既然沒有辦法一開始就戰勝我，那接下來就只能看著我在和你的交手中不斷學習，不斷進步，不斷突破，看著我一步一步超越你。」

    「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也會這麼一步一步帶領人族超越皇天，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

    面對楚齊光的言語，大泰皇帝只是冷冷地回了兩個字。

    「狂妄。」

    下一刻，大泰皇帝圍攻楚齊光的人數變成了三個，分為了兩組。

    這代表著他對於楚齊光清靜佛國的間隔時間判斷得越來越準確。

    一時間楚齊光的壓力驟增，不但身上多出了許多傷勢，氣血力量的消耗也再次變多。

    他感覺到金剛之體下，每一個骨骼，每一塊血肉都在經受最為嚴酷的考驗。

    而就在雙方於海上激烈交手的時候，關於中原的消息也不斷通過嬌嬌傳到楚齊光這邊。

    「靈州現在亂成了一鍋粥。」

    「武神沈如松失蹤了，周俊彥正帶著殘部和大竺妖軍打游擊。」

    「天師教撤到神京城方向了，打算在那裡和大竺軍隊決戰。」

    「龍族出現異動，有海妖開始襲擊東南沿海。」

    「聖火宗、白陽教都損失慘重，便順勢退回南方，輔助東南沿海的防守。」

    「還有，我們聯繫不上姬浩然了。」

    「大竺那邊……在波難的帶領下，妖軍如今長驅直入，直取神京城，所過之處的城鎮、部隊要麼被屠滅乾淨，要麼望風而降……」

    ……

    四月初二。

    「哥，大竺軍隊包圍了神京城，不過前幾次攻勢都被打退了……但城內糧價飛漲，一片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擔心波難出手。」

    四月初六。

    「哥！太元龍帝上岸了！有人看到他飛向了神京城的方向。」

    四月初八。

    「波難和太元龍帝一起出現在了神京城上空。」

    「兩大通聖……如今別說神京城內一片軍心渙散，就連南方許多勢力都想要放棄抵抗了。」

    「所有人都在等你回來，可是我們……」

    四月初九。

    太元龍帝吞下了祖龍山靈脈，神京城大陣出現了嚴重的缺陷。

    城內出現騷亂，有諸多打成建議跟大竺和談，都被永安帝直接砍了腦袋。

    四月十五。

    波難和太元龍帝一同出手，欲大破神京城，滅了大漢王朝的兩百年統治。

    但期間波難遭遇神秘人刺殺，太元龍帝則被黃道旭和永安帝聯手擋下。

    嬌嬌聲音低沉地說道：「哥！安易雲刺殺了波難，波難沒被傷到，但他的魔染被斬出了第二人格，目前內鬥起來了。

    不過安易雲這是捨身一劍，她人已經廢了，不但修為退轉回了第三境，飛劍也被波難震碎……我暫時把她送去了蜀州。」

    「還有太元龍帝被黃道旭和永安聯手擋下了。」

    「哥，你知道嗎？黃道旭和永安竟然都踏入通聖境界了。」

    楚齊光微微一愣，意外道：「永安……也踏入通聖了？」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對方面前斷言，對方突破不到通聖。

    嬌嬌回道：「是啊，不過他的情況看上去很糟，下半身好像是癱瘓了，臉色更像是個死人。」

    「還有黃道旭，他好像是犧牲了未來突破的可能，永遠固化在通聖境界了。」

    「總之，神京城暫時穩住了，」

    嬌嬌感嘆道：「也許就像是大泰皇帝說的，中原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也被逼迫出了最後的潛能吧。」

    「黃道旭……永安……」楚齊光微微沉吟片刻後，說道：「辛苦你們了。」

    想到永安，楚齊光的心情就有些複雜。

    楚齊光想到當初自己認為永安必然突破不了通聖，是否就像是現在的大泰皇帝一般，認為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再突破，也認為人、妖二族成長不到反抗皇天的水平？

    「人也好，妖也好，生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若非如此，皇天又何必想要培育生命的進化。」

    「天命也好，歷史也罷，都是能被打破的。」

    想到這裡，楚齊光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中原那邊有黃道旭和永安帝支撐，楚齊光明白自己接下來的目標便是突破後對付大泰皇帝了。

    但就在這時，楚齊光劇烈咳嗽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殷紅。

    中原的局勢越來越危險，但楚齊光這邊一次次積累恩賜，消耗恩賜，卻始終沒有修成自己滿意的通聖蛻變。

    大泰皇帝圍攻他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四名，顯然對他清靜佛國的範圍、間隔都已經越發瞭若指掌。

    在這個過程中，楚齊光身上的傷勢也在日積月累下變得逐漸嚴重，哪怕維持金剛狀態都難以徹底治癒。

    除非他有時間來進行一下真正的休整和療傷，不然這傷勢只會越來越重。

    ……

    四月二十。

    楚齊光站在一座荒島上，將剛剛湊滿的一百個深邃恩賜消耗殆盡。

    至此他已經通過深邃恩賜，在這短短三個月時間內重修時十五次金剛諸相，相當於過去金剛寺的通聖強者們整整十五年苦修。

    而這一次，他看著三個通聖蛻變的選擇，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終於湊滿三個了。」

    「這場漫長的戰鬥，也是時候結束了。」

    望著天空中追擊而來的風暴，楚齊光長嘯一聲便迎了上去。

    同時體內一道道古龍巨力開始消散，四海龍騰的蛻變逐漸退去，一股新的通聖蛻變在他體內生成，第十八道光環亦在他背後緩緩擴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