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籙 第219章 第一次魔染

    看著求道者眼眸上傳遞出的文字，楚齊光心道：『金剛寺的僧人是入魔了嗎？』

    他繼續看向了書頁上的正文。

    楚齊光還記得上次看的二樓的書頁，是某人收集了金剛寺僧人的修煉日記，並指出金剛寺的修煉已經違背了常理。

    上一次他看到的是這個僧人觀看了《須彌山王經》，並且聽到了『難阢紇濼汏雫陊濼靨耶』的呼喚，意為『諸佛所在之地，無窮的智慧和火埋葬於此』。

    這次楚齊光看的這一張，仍舊是密密麻麻的記載。

    但開頭卻已經不是那份日記的後續，而是那收集日記之人的評價。

    ……

    從僧人的日記可以看出，金剛寺的修煉已然偏離了常理。

    不論是關於佛陀的幻聽還是幻覺，都說明他們正走向了入魔。

    日記最後的那一句咒文，出自摩訶佛教的《大悲心咒經》。

    金剛寺也許試著求助過摩訶教，但從結果看來，這反而加速了他們的悲劇。

    我們試著尋找這悲劇的源頭。

    可惜龍族在中原大地的肆虐，導致大量資料的損毀。

    直到滇州江華縣的程氏因為私鹽案而被抄家時，當地的官兵從程氏書庫的密室之中找到了被封存的典籍。

    其中的一些書信記錄上，暴露了金剛寺異變的一些蛛絲馬跡。

    那是龍族霍亂中原的第105個年頭，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魔染事件，便發生在這一年。

    而在下一年……太祖（大漢太祖）即將起兵驅逐龍族。

    在魔染大規模爆發的前夕，一位程氏族人和金剛寺僧人之間有著頻繁的信件來往。

    僧人向其描述了一部分當時寺內的異常，以及自己的夢境。

    最初翻閱這些記錄的時候，所有的閱讀者們便經歷了和僧人同樣的夢境。

    這說明最初爆發在金剛寺的魔染，是可以通過語言和文字來傳播的。

    後來經過反覆嘗試，我們才節選出了其中一部分危害最輕的內容，以說明當時金剛寺的異常。

    ……

    楚齊光接著看了下去，發現後面大多數都是一些信件的內容片段，是一個叫做空塵的僧人寄給程家的。

    根據這些信件的片段，似乎能夠勾勒出當時金剛寺內的怪誕模樣。

    ……

    程兄，自西山分手多日，別來無恙？

    我已來到寺內多日，這裡仍像是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寧靜。

    我的心靈在這大雪山上似乎都得到了洗滌。

    我會在這裡修行三年。

    期待下一次繼續與你談佛論道。

    ……

    最近師兄和我說起了他一直做的怪夢。

    總說夢裡有個人在追他。

    他說的惟妙惟肖，似乎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猜測這也許是某種夢中照見，說不定是山下的哪戶村民遇到了事情。

    ……

    程兄，說來有些古怪，我最近晚上經常發噩夢。

    夢裡總有個說不清樣貌的畸形怪人在追我。

    直到醒來的那一刻，那種恐懼感仍舊揮之不去。

    這個怪夢和師兄跟我說的一樣，難道真是山下出事了？我也在夢中照見了？

    ……

    我在住持的房間裡似乎看到了那個畸形怪人。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從未看到過如此恐怖、畸形、扭曲的人。

    他的雙手比雙腿更長，眼睛一片白，身上跟泛著一股奇怪的魚腥味。

    但住持卻說我看錯了，我真的看錯了嗎？

    也許吧，夢境中的東西，如何會出現在寺內。

    ……

    那天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那怪人就坐在床頭，瞪大那雙白色的眼珠盯著我。

    一絲絲黃綠色的粘液不斷從他的身上落了下來。

    但當我逃出房間，請來其他僧人時，卻不見了那名怪人的蹤影。

    ……

    程兄，之前說的事情讓你見笑了。

    自從那一夜後，我每日跟著住持一同打坐、冥想，便再也沒有發過惡夢了。

    一切正變得越來越好，我從未感受到自己心如此寧靜。

    ……

    有某種奇怪的事情正在發生。

    我親眼看到了一名僧人的眼睛變成了一片純白，他的手上長滿了魚鱗。

    我將事情告訴住持，他卻不願意承認，只說我有心魔，我看到了幻覺。

    ……

    寺廟中那些畸形的怪人越來越多了。

    住持和其他僧人都沒有看見嗎？

    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

    那些怪人總是用純白的眼睛打量著我，他們知道我能看見他們。

    ……

    這幾天晚上的房門從事傳來不停的撞擊聲。

    有人在外面想要打開我的房門。

    他們在外面窺視著我。

    我不敢打開房門去看，我只能裝作已經睡著的模樣。

    ……

    就連住持的胸口也已經滿是魚鱗，他身上的那股臭味就像是池塘里的死魚。

    他們每天晚上都在拍打我的房門。

    ……

    程兄，我不會在坐以待斃了。

    我決定殺死方丈。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沒有說謊了。

    有某種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

    楚齊光快速翻看了大量的信件片段，似乎能夠想像出一個人逐漸走向瘋狂的模樣。

    而根據調查者的記錄，他們在最後的信件上發現了大量的黃綠色粘液，已經看不清其中的字跡。

    至於那名僧人的結果，他們已經無從知曉，但想來已經徹底入魔。

    接著楚齊光看向了書頁上的最後一段話。

    ……

    金剛寺的異變和其他多個教派一樣，同樣都發生在龍族禍亂中原後的第105年。

    他們都在那一年經歷了大規模魔染事件，這些魔染大多有著可怕的傳染性。

    無數強者在那一年走向了瘋狂，無數傳承因此而斷絕。

    之後龍族也同樣發生了大規模的魔染事件。

    隨著雙方頂尖強者們的隕落，才有太祖在凡塵之中崛起，帶兵擊退龍族，創建大漢王朝。

    應該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金剛寺的修煉走入了歧途，並且越陷越深。

    ……

    嘀嗒……嘀嗒……

    楚齊光看著眼前不斷滴落在桌上的黃綠色粘液，突然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空無一物。

    接著他眼角閃過一抹白色，好像有什麼東西竄了過去。

    楚齊光剛想要轉看去，卻感覺到胸口一熱，記憶中關於書頁中的內容已經全然消失不見了。

    一股恩賜隨之涌了出來，在楚齊光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門門武學的樣子。

    楚齊光看到須彌山王經、天妖築基法、不死印法還是不能選擇的灰色，看到渾元太乙魔功倒是能選了。

    於是他便直接選擇了這門橫練硬功。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灼熱傳遍他的全身上下。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來，但是楚齊光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得到了巨大的進步，渾元太乙魔功正式踏入了第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