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鄧布利多的話音落下,整個客廳忽然陷入了一片靜謐。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又仿佛只過了幾秒鐘,紐特·斯卡曼德輕呼了一口氣,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地抬起頭,眼神略帶木訥地看向站在他不遠處的那名老巫師,輕聲重複道。
「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孫女?」
「是的,雖然可能並非親生,但絕對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噢,我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糟糕的名字,難道沒有人告訴這位先生,魔法界曾經有一名惡名遠揚的黑魔王也叫這個名字嗎?還有什麼殘存的聖徒……唔,聖徒可能是……」
紐特乾笑了一聲,嘗試著解釋了幾句後,在鄧布利多平靜的目光中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斯卡曼德深吸了一口氣,略帶希冀地看向站在身前的老巫師。
「那麼,您剛才所說的這個……殘存的聖徒,大致有多少人?」
「具體人數並不清楚,不過大致規模至少是……」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後,有些不確定地豎起了一根食指。
紐特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凝重地點著頭,沉聲說道。
「居然至少還有一百多人?!果然是格林德沃,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不,我想你可能有些太樂觀了,紐特……」
「一千?!不對,總不可能是一萬吧!當年他都沒那麼多……」
紐特·斯卡曼德微微一愣,仔細看了看鄧布利多欲言又止的樣子,下意識說道。
「事實上,這並不是數字範圍,我的意思是……」
還沒等紐特把話說完,鄧布利多嘆了嘆氣,滿臉苦澀地回答道。
「一座城。傳說中的『聖城』確實存在,奧地利的薩爾茨堡,那是一座屬於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城市,沒有人知道有多少秉承著格林德沃信念的巫師隱居在其中……」
鄧布利多至今無法忘記,就在差不多一年前的時候,那遮蔽了整個薩爾茨堡夜空的死亡聖器標誌,正如同格林德沃所說的那樣——信念,是最難以被殺死的存在。
「……s,噓西——」
紐特·斯卡曼德嘴唇囁嚅了一下,似乎差點沒忍住崩出一句髒話。
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自家到底來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超乎正常水準的強大實力(混血媚娃和那些魔法),不可思議的智慧與手腕(統治著整個古靈閣的妖精女皇),堪稱離譜的龐大背景(初代黑魔王和一座城市的巫師)。
這哪裡是什麼恰巧來到他家裡借宿的普通一年級女生?
這簡直就是一個毀天滅地小祖宗!
紐特·斯卡曼德毫不懷疑,所謂的什麼英國魁地奇國家隊的暑期試訓邀請,多半就是鄧布利多這個沒有什麼節操和底線的老傢伙,偷偷利用自身影響力憑空弄出來的事情。
而唯一的目的自然是……這樣一來,鄧布利多暫時可以清閒一個多月?
紐特咬了咬牙,毫不畏懼地看向鄧布利多,正準備開口拒絕。
「鄧布利多教授,我覺得這件事可能需要……」
「噢,對了。我今天要出席威森加摩全球法庭的會議,我就先走了。之後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給我寫信就好——放心吧,那孩子很喜歡你,你們應該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鄧布利多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塊金色懷表,仔細看了一眼。
那塊表的樣子很奇怪,有十二根指針,上面卻沒有任何數字,還有一些小星星在沿著錶盤邊緣轉動,不過從鄧布利多的表情來看,他顯然從這塊懷表上得到了重要時間信息。
「抱歉,紐特,我真的得先走一步了。」
「不過既然幾十年前的你都能輕鬆地應付格林德沃,我相信這小傢伙對於你來說,根本不算太麻煩的事情。況且她還是只混血媚娃,這勉強也算是你所擅長的領域。」
「順便補充一句,她同時還是霍格沃茨廚房的主廚,對於吃有著與眾不同的愛好……」
「別這樣!鄧布利多!你這是在……」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紐特·斯卡曼德提高音量,同時猛地向前伸出手。
噗……
鄧布利多的身影化作一縷光影緩緩散開。
不得不承認,艾琳娜研究搗鼓出來的有些魔法,確實有些意思。
下一刻,客廳里只剩下了惱火的紐特,以及他留下來的最後一段語音……
「對了,這個魔法也是那個孩子自己摸索出來的,你要記得留神……」
「阿不思·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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