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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般若和沈意寒都眯起眼睛來,兩小孩為了偷聽到主臥里的聲音,他們全身都在使勁。
「爹地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秦般若小小聲的在說,「寒寒,閻神究竟在對爹地做什麼?爹地為什麼喘的那麼厲害?」
沈意寒摸著自己的小下巴,「他們可能在房間裡搏鬥!」
秦般若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圈的問號,「搏鬥?爹地這是被閻神揍的哼唧唧了嗎?」
「滴滴滴!」
沈意寒戴著兒童手,表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沈意寒嚇了一跳,秦般若也張大了嘴巴。
沈意寒趕緊按掉電話手錶的鈴聲,他低頭一看,「是媽咪的電話,她可能回來了,菠蘿,我先回家一趟,拜拜~」
戴著口罩的沈意寒,轉身就往大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秦般若也趕緊溜回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關上,將自己先藏了起來。
主臥內,秦妄言已經脫下人皮面具。
他的頭髮濕透了,大顆大顆的汗水,沿著他的脖頸流淌而下,幾縷墨色的劉海貼在男人的額頭上,此刻的秦妄言看著就像漫畫裡的陰鬱美少年。
人皮面具悶紅了他的容顏,男人的肌膚呈現出桃粉的色澤。
秦妄言將毛巾蓋在自己的腦袋上,他把染血的上衣脫掉了,坐在長椅上,讓秦朝給自己上藥。
剛才進入秦妄言臥室的,正是秦朝。
秦朝看到男人身上,青青紫紫的斑駁痕跡,心疼不已。
秦妄言一直身處於危險之中,他很懂得如何將自己保護好,可自從來了越城,這位爺總是主動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上一次他受了槍傷,都到了進手術室的地步了,這一次,他全身青紫,無一處完好。
「爺,你怎麼把自己搞弄成這樣了?」
酒精棉球觸及破損淤血的肌膚,絲絲痛感,在男人的肌膚上炸開來。
秦妄言唇角皮膚下方的神經,微微抽動,他雙手搭在大腿上,手指握緊成拳,向內收緊。
秦朝又問他,「爺,你傷成這樣了,要不讓醫生進來,給您看看吧?」
「用點跌打損傷的藥就行,不礙事的。」
他語氣漠然的吩咐道,「我受傷這事不准傳出去。」
秦妄言受傷這事,連對家庭醫生都要保密了。
秦朝不敢多問,只道了一聲「好」,便繼續給秦妄言身上的傷上藥。
男人揚起臉,肌膚繃緊,他在極力忍耐著渾身的酸痛,脖頸內的青筋,從皮膚下方暴突出來。
在上完藥後,秦朝將乾淨的衣服遞給秦妄言。
男人邊扣扣子,邊聽秦朝向他匯報道:
「我們派去的心理師,已經將薄酒酒小姐的催眠給解開了。
中午的時候,心理師和我匯報了薄小姐的情況。薄小姐被催眠後,誤以為自己是秦家三夫人。
現在,薄小姐意識到,她將自己的身份弄錯了,還生出了那麼多事來,她也懊悔不已。」
秦妄言,「她有說,是誰給她催眠的嗎?」
秦朝搖了搖頭,「薄小姐清醒過來了,不敢和心理師說話,現在很難從她口中審問到一些什麼。」
秦妄言臉上的情緒是漠然的,他穿上休閒的居家服,矜貴冷傲的氣場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他吩咐秦朝,「我要和薄酒酒視頻通話。」
秦朝立即將ipad拿過來,把ipad擺在秦妄言面前。
很快,視頻邀請就被接通了,薄酒酒那張有些嬰兒肥的臉,出現在秦妄言面前。
一見到秦妄言,薄酒酒心生怯意。
催眠被解開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片清明,曾經她的腦袋裡思維全是混沌的,在心理師的幫助下,如今的薄酒酒逐漸恢復了正常人的治理水平。
她在清醒後,只覺得無地自容,她居然會被幾個心理師,將自己對顧沉的愛慕之情,轉移到秦妄言身上。
想起她誤把自己當成秦妄言的前妻,薄酒酒就感到羞愧難當,她傻呆呆的連心理防線都能被人輕易擊潰,並對她進行洗腦改造。
「秦……秦三爺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求你放過我!放過薄家,好不好?」
薄酒酒向自己面前的iPad撲了上去,她緊張焦急的在問:
「我媽咪給我發了信息,她說宴西哥被三爺的人帶走了!薄家在生意上出了好多亂子!
三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薄家從來沒有想過要攀附秦家!我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是自願要冒充您前妻的!!」
滾燙的淚水,沿著薄酒酒紅彤彤的臉頰流淌而來。
秦妄言坐在沙發上,俊容清冷,薄酒酒只覺得,這個男人距離自己好遠好遠,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他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讓整個薄家,灰飛煙滅!
一想到這,薄酒酒就像一頭寒風裡的小雞,整個身體抖成了篩子。
秦妄言不帶溫度的聲音響起,「想回薄家,就說清楚,誰給你催眠的。」
薄酒酒一臉呆滯,漆黑的眼睛,像兩口深井,不斷湧出水來。
「我……我不能說。」
秦妄言眯起深邃的茶色瞳眸,光線落進他的眼睛裡,都被他瞳眸里的晦暗所吸納。
他漠然的便吩咐秦朝,「掛斷視頻。」
薄酒酒不想說,他也懶得再去問薄酒酒。
反正把薄酒酒關在酒店裡,他的下屬每天審問薄酒酒幾次,總能從她口中,問出秦妄言想知道的事。
秦朝走了上去,正要關閉視頻通話,薄酒酒又叫了起來。
「我說!我說!」
薄酒酒很清楚,她若失去了這次機會,她可能就沒法重獲自由,回到薄家去了。
她已經被關在酒店很長一段時間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接受心理治療,還要被秦家的保鏢審問,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了!
薄酒酒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的畫面,她縮起肩膀,顫抖的越發厲害。
「是……是……」
如果她說出夏晚晴的名字,她會被夏晚晴殺掉的吧!
她聽秦家的傭人說,夏晚晴是秦妄言初戀女神,那個女人在秦家雖然沒有名分,可是在秦妄言心裡的分量可不一般。
她說出夏晚晴的名字後,秦妄言會不會為了夏晚晴,把她滅口了?
薄酒酒越想越感到恐慌,她不敢去看秦妄言,她佝僂起自己的身體,將兩隻手縮在自己的胸口。
「是……是音音姐找了人,把我催眠了,是她讓我冒充秦三爺的前妻!」
秦妄言抬眸,茶色的瞳眸里釋放出陰鷙的寒芒!
明明隔著iPad屏幕,薄酒酒卻感覺到,自己喉嚨一緊!像有人把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雙腿發軟,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撲通!」一聲,薄酒酒直接跪倒在地上。
「秦三爺求你放過我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出冒充你前妻的事!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
薄酒酒放聲大哭起來,秦妄言將漠然的俊容轉到一邊去,他並沒有,因薄酒酒的嚎啕大哭而動容,相反的,他覺得薄酒酒真的太吵了!
心理這麼脆弱的女人,難怪會被人催眠,會被人用心理干預手段,對她進行移情洗腦!
像薄酒酒這副樣子,從她嘴裡也審問不出什麼來。
秦妄言吩咐秦朝,把視頻通話給撤了。
秦朝按下掛斷按鍵,終於,主臥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男人疊著長腿,倚靠在沙發椅背上,茶色的瞳眸,似琉璃的質地,他像是坐在王座上,不可觸犯的帝王。
秦朝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家主子,「爺,薄小姐她說是沈大小姐找人將她催眠了,可是,沈大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她不想讓我發現……」秦妄言脫口而出。
秦朝怔怔的望著他,追問著,「沈大小姐不想讓爺發現什麼?」
秦妄言沒有出聲,他眼裡的情緒深遠,似在思考著許多事。
若說,是沈音音找人洗腦了薄酒酒,這事也是成立的。
她知道秦妄言在尋找「秦念晚」,而她不願意被秦妄言發現了身份,就和薄晏西,裡應外合……
秦妄言臉上籠罩著諱莫如深的情緒,色澤淺淡的瞳眸里,跳躍出幽冷的火焰。
隔壁公寓:
「媽咪,我回來啦!」
一回到自己家中,沈意寒就把口罩給摘下來。
沈音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剛剛在給沈天明發信息,告訴自家爹地,她拿到「愛的誓約」了。
沈音音把裝著紅寶石鑽戒的錦盒,放在茶几上。
「崽,你去隔壁公寓啦?媽咪之前跟你說過,儘量讓般若來我們家玩。
那邊有很多傭人,你和般若玩鬧的時候,一不注意,就會被傭人發現,你和般若長得一模一樣。」
沈意寒蹦蹦跳跳的小跑過來,他撲進了沈音音的懷裡。
「媽咪,剛才是因為菠蘿從監控里看到,你和閻神一起乘電梯上來了,他把我叫過去,和他一起觀察閻神!」
沈意寒倒在沈音音懷裡,揚起稚嫩帥氣的小臉,在和沈音音撒著嬌。
沈音音就問他,「那你們,觀察出什麼來了嗎?」
沈意寒坐在趴在沈音音的膝蓋上,用兩隻小手,托住自己粉嘟嘟的臉頰。
「我和菠蘿親眼看到,閻神他走進大魔王的臥室了!沒一會,又有一個人進去了,只是我和菠蘿都沒有看清,是誰進去了。
然後,我就趴在門上偷聽!」
沈音音往小孩的額頭上戳了戳,「你可真敢!」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倆小孩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媽咪,你猜我都聽到了什麼!」
「嗯?」沈音音好奇起來。
「我和菠蘿,都聽到了大魔王的聲音!
我聽到大魔王在對閻神說,用力,我能承受的住,對,這裡在重一點!
媽咪,你說大魔王和閻神究竟在幹什麼呀?
大魔王一直說用力,一直在喘,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沈音音緩緩抬起手,扶住自己的額頭,她已經腦補出了,很糟糕的畫面了!
她連忙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把裡頭奇奇怪怪的畫面給甩開。
她用雙手,輕輕托著沈意寒肉嘟嘟的臉。
沈音音就對自家崽崽說,「崽,你快把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糟糕的聲音忘記掉吧!」
「為什麼呀?」沈意寒不理解,「媽咪!你知道大魔王和閻神在房間裡面做什麼了,是不是?你快告訴我!」
沈音音像在擼貓貓頭似的,在沈意寒的臉蛋上,揉搓了好幾下。
「崽!為了你的身心健康,你快把之前聽到的那些糟糕聲音給忘掉!」
為了分散沈意寒的注意力,沈音音就提議道:
「我去把般若接過來,你們一起在兒童房裡拼樂高,好不好?」
沈意寒被沈音音的提議吸引了,他向沈音音用力點頭,「那我去玩具房準備一下哦!我要把閻神送我的公主城堡樂高拿出來拼!」
沈音音又猛地往玩具房的方向看去,之前沈意寒和她說起過,閻神給他買裙子穿,還送他公主城堡的樂高玩具。
一開始,沈音音沒多想,現在,她越發覺得奇怪了。
這個閻神,到底是什麼人?他想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做什麼?!
沈音音站在公寓門口,看到秦般若向她興沖沖的跑來。
秦般若顧及著沈音音肚子裡的寶寶,他沒有直接撲進沈音音懷裡,只抱著她的大腿,在心裡偷偷的喊一聲:「媽咪」。
沈音音蹲下身,她攤開手,給秦般若看自己手心裡的蓮花紋的玉石佛珠。
「般若,你見過這種佛珠嗎?」
秦般若定睛一看,他脫口而出,「這是爹地的佛珠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