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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敢和對方對視,溫檸扯著嗓子,努力吐出硬氣的聲音,「之前都是我幫你換的,該看的也都看過了。」
她裝作自然又鎮定的樣子,其實她說謊了,她確實有給陸遇換褲子,可每一次都是閉著眼睛換的,給他擦洗,也是戴著搓澡巾,胡亂搗幾下。
但現在,在陸遇睜開眼睛,注視著她的情況下,溫檸拿著短褲的手在抖!
「你先把眼睛閉上。」
陸遇這才意識到,溫檸耳尖發紅,是她害羞了。
他選擇乖乖服從命令,配合著溫檸,「好!」
陸遇真把自己的眼睛閉上了,溫檸也閉著眼睛,手上猛地一扯。
陸遇閉上眼睛後,感官卻在無限放大,這比他睜開眼睛,看溫檸手上的動作還要刺激!!
他的下顎線繃緊了,喉結滾動,雙手早已握緊成拳。
他的大腦里,描繪出眼前看不到的畫面。
溫檸在給他穿褲子了。
他要不要配合一下溫檸,抬一下腿?
可他的雙腿重到動彈不得。
布料拉扯,溫檸格外緊張,出汗的手心拉扯了好幾下,都沒能把布料拉上去。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溫檸純粹是在給他穿褲子,沒有其他想法,他若是有什麼齷齪的心思,那是對溫檸的褻瀆。
給陸遇穿上褲子後,溫檸輕舒了一口氣。
她重新睜開眼睛,再將睡褲給陸遇套上。
她的手伸到陸遇的後腰,將他的腰抬起來。
陸遇直視天花板,臉色緊繃,心無旁騖,不去想其他的。
溫檸給他穿好褲子後,只在心裡暗暗感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陸遇身上隨便亂來了。
「換好了,怎麼樣?我的服務,你滿意嗎?」
溫檸一邊問他,一邊在幫他整理衣服。
「以後,還是讓其他護工來幫我換衣服吧,這樣太麻煩你了。」
陸遇和她客氣,溫檸眼裡的光彩瞬間黯淡下來。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的做的不好嗎?」
陸遇連忙否認,「不是的,爸媽已經和我說了,我們兩已經離婚了,你不用一直照顧我。」
他認真的在勸溫檸,「你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
雖然他很喜歡溫檸這樣照顧他,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耽誤溫檸了。
溫檸照顧他,多半出於同情,和被他救下後,想要償還陸遇的恩情。
陸遇不禁感到慶幸,他並沒有昏迷太久,沒有耽誤了溫檸太多時間,現在和溫檸說這些話,還來得及。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溫檸會想盡辦法來醫學研究所照顧自己。
陸遇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心疼。
溫檸聽到陸遇的話後,她從鼻腔里輕哼出笑聲來。
「我明白了,我以後就不過來了……」
陸遇並不想讓她在這裡照顧自己,那她還自討沒趣什麼?
她從病床上起身,看到自己腳上的拖鞋是陸遇的,溫檸就把拖鞋給踢開了。
她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
去把從陸遇身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簍里,又拿來拖把,把地上的水灘擦拭乾淨。
陸遇看到她光著腳,就出聲道,「溫檸,把拖鞋穿上。」
溫檸沒有搭理他,將拖把放好後,她重新穿上濕漉漉的襪子。
「你穿我的拖鞋吧。」
「不用了。」
「溫檸……」
「我們都離婚了,你管我穿什麼!」
陸遇愣了一下,還是說道,「地上太冰了。」
溫檸沒去看他,清瘦的臉頰上,覆蓋上了一層薄冰。
「既然你希望我們之間毫無瓜葛,希望我們把彼此當陌生人,那你就少來管我!」
說到這,她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把難看的臉色瞥到一邊去,「我真是犯賤了,才會來……」
她沒把話說完,就穿上自己的鞋,站起身。
陸遇用盡全力,挪動自己的身體,他伸出手去,拉住溫檸纖細雪白的手腕。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由衷的對她說,「溫檸,謝謝你能來照顧我……我很高興……」但他實在捨不得,溫檸為他做這些。
溫檸把自己的手,從男人手中掙脫,她看陸遇的眼神,像只受了傷的黑貓。
陸遇瞧見她的臉色,頓時心慌起來,他躺在病床上,自嘲道,「我又讓你不高興了,抱歉……」
「從你醒過來開始,你就一直在跟我說對不起。陸遇,你沒對不起我什麼!」
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對她淺淺笑著,「我還能把你保護的更好的,我沒有做到。」
他的嗓音,低啞柔和,漆黑的瞳眸里,充滿了落寂和自嘲。
陸遇不再去看她,而是將目光移動到天花板上。
他已經沒法再去保護溫檸了,沒了軍銜,虛弱的身體就算能站起來,可能也很難恢復到以前那般。
曾經他拼盡全力,努力成為能夠配得上溫檸的男人。
而現在這幅樣子的他,如何能配得上溫檸呢?
病房的房門突然打開,溫檸嚇了一跳,看清是顧沉帶著秦般若和沈意寒進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溫檸戴著口罩,顧沉沒把她認出來,兩小孩的視線在溫檸臉上環繞,只覺得這個大姐姐和自己大舅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
顧沉進入病房後,直奔床畔。
「哎呦喂!我的好大哥啊!」
沈意寒和秦般若也同時呼出,「嗚嗚嗚!!阿遇大舅!!」
陸遇瞧著他們悲痛欲絕的樣子,像是來給自己奔喪的……
他臉色嚴肅,聲音也變得硬冷起來,「我好著呢!」
見自己的兩個外甥來了,陸遇就問,「音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