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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雪冉宮裡,我與班姐姐,梁姐姐一起逗著笑,雪冉看起來氣色也好了許多,如此我也放心了許多。
正閒話著,李朝恩走了進來,然後行了個禮,便垂首對我道:「主子,人來了。」
我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滯,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左手攜著班姐姐,右手拉著雪冉,看向梁姐姐笑道:「咱們且出去瞧瞧,一會可有好看的。」
班姐姐她們都茫然的看著我,我淺笑不語,只拉了她們出去,待到了殿門口,抱琴上前來替我批了件雪狐雲紋披風,只見正中間的空地上早擺好了四張椅子和桌案,而那內侍跪在不遠處,兩邊垂立了滿噹噹的宮人,都肅然斂目。
班姐姐微微一滯,也就了悟了,只淡淡地看了那內侍,梁姐姐則是一臉恨意的看著那內侍,至於雪冉,看著那內侍不由一顫,臉微微發白,我輕輕的握住雪冉的手,她回看著我,我報以寬慰的笑,她也就微微放鬆了些。
我拉了她們入座,然後方走到正中的椅子,端然落座。
如今已是秋末,也就轉眼的光景便要進了冬,而那內侍只著了見單衣,在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想來這也是李朝恩的主意吧,想到此我會心一笑。偌大的庭院裡,頗為寂靜,只余瑟瑟的秋風呼嘯而過。
我懶懶靠在椅背上,微抬眼看著那內侍道:「徐本,別來無恙啊。」
只見他身子一抖,登時嚇得叩頭道:「奴才錯了,奴才有罪,求昭儀娘娘饒了奴才的狗命吧。」
我輕笑了一聲,他嚇得一愣,呆呆地跪在那,我端起案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只覺得瞬時暖了不少,我抬眼看著他道:「本宮記得前些日子裡徐公公好大的氣勢,那會子本宮瞧著都膽寒了幾分,這會子公公是怎麼呢?怎的就一會兒光景。跟換了一個人似地?」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娘娘,求娘娘放奴才一馬吧。」徐本嚇得不停地叩頭求饒,額頭的血跡混著淚水,只糊了一臉,嚇得兩側的宮人噤聲不語。
我微微一哂,然後輕笑道:「本宮也很想放你一馬,可是那些人何曾放過本宮?徐本……你說,對於那些步步逼向本宮的人。本宮該用什麼理由說服自己放過他們,嗯?」
登時,徐本面如土色,驚恐的看著我。
我的聲音漸漸冷凝道:「那一日你是如何做的,今日。不多不少,本宮會一點,一點的,全部送給你,記住,不要因為難熬,妄圖自殺。否則……你的罪名足以累及你的家人……」
說完我狠厲的看向他,然後冷然的對李朝恩使了個眼色,李朝恩領悟的頷首,然後便見小順子和小福子上前狠狠架住了徐本,而李朝恩則亮出了手中一根細長的荊條,果然徐本一看到嚇得臉色慘白。死命掙扎哭號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我冷眼看著不說話,只看了李朝恩一眼,李朝恩一點頭,然後抬手就是一條子猛抽下去。登時徐本的哀嚎升響徹上空,我瞥眼看了兩側的宮人,小腿微微打顫,臉色慘白的盯著被抽打的徐本。
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昭儀娘娘到。」
班姐姐看向我,我微微一笑示意,如此她方放心。
只見鄭昭儀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眾宮人進來,眼神猶如利劍一般剜著我,待她到了近前,班姐姐她們拂了禮,鄭昭儀恍若未聞,只陰狠的看著我。
我莞爾一笑,看著她道:「姐姐來得早,可是一起來看這齣好戲?」
「趙飛燕,你這是在向本宮示威嗎?」鄭昭儀眼神冷凝的看著我。
我笑著道:「姐姐這是怎麼說的?妹妹不過是訓示個奴才,姐姐這話倒叫妹妹不明白了。」
鄭昭儀微眯著眼神,冷聲道:「訓示奴才?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你這般公然鞭打本宮的奴才,你還能有不明白的?」
我聽了輕笑一聲,然後眼波微轉,直直地對向鄭昭儀道:「妹妹我訓示的就是這個奴才。」
「你!」鄭昭儀惡狠狠地看著我,然後轉頭吼道:「王慎,給本宮把人帶回去,本宮倒要瞧瞧,誰敢來攔。」說完轉身甩袖就要走。
「是。」王慎得了令,便要叫人去拉走徐本。
我冷眼射向王慎,啟唇道:「本宮看誰敢帶人走。」立刻李朝恩他們便上前攔住了王慎他們。
兩邊對峙,呈出了劍拔弩張之勢。鄭昭儀轉身看向我怒斥道:「放肆,趙飛燕,憑你也敢阻攔本宮?」
我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她道:「我與姐姐都同為昭儀,不分上下,有何不敢?」
果然我看到鄭昭儀臉色微微一白,怒氣沖沖的看著我。
「再者……」我不慢不急的吐字道:「阻攔姐姐的非妹妹,乃是陛下,難道姐姐還要這般去同陛下理論?」
「什麼?」登時鄭昭儀氣勢去了大半,身子微微一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道:「那日的事早已過了這麼久,再者都是余少使意圖對本宮不軌。」她惡狠狠的逡了雪冉一眼道:「這會子陛下怎會把徐本交給你?」
我笑著道:「因為……」
「唰!」我抬起左手,衣袖隨之滑落到小臂,那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鄭昭儀面前,我緩緩啟唇道:「那不長眼的奴才傷到了妹妹我。」
登時鄭昭儀陰鷙的看著我,冷聲道:「你竟敢施計陷害本宮?」
我淡淡一笑道:「對呀,姐姐你說,這一個小小的奴才要是沒有人撐腰指使的話,哪裡敢對一個婕妤下這麼狠的手呢?你說,陛下又會怎樣想呢?」
頓時四周一片寂靜,只見鄭昭儀眼中噙滿了冷寒的殺意,過了許久,她粲然一笑,然後冷眼射向我,笑著道:「好,很好,本宮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了。」
說著她收了笑,湊到我面前冷聲道:「你給我等著。」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妹妹。」待鄭昭儀走後,班姐姐擔憂的喚我,我笑著撫向她的手,扶她坐下。
然後我轉首看向徐本,語中不帶一絲溫度道:「繼續打。」
李朝恩猛啐了一口,擼起袖子使了狠勁兒抽下去,抽的徐本連聲慘叫。
過了許久,李朝恩道:「主子,已經沒塊好地,奴才不知道從哪下手了。」說著李朝恩還不無鄙夷的看徐本一眼。
我微微摩挲著茶盞,看向血肉模糊,身上確實沒有一塊完好的地的徐本,然後淡淡道:「那便給他好好清洗清洗,再怎麼著,也是從前得臉的徐公公不是。」
「是。」李朝恩微微垂首,然後便見小順子和小福子和另兩個宮人端了個一人高的木桶來,李朝恩指揮著小順子他們用小桶不斷灌了滿是冰塊的水進去,躺在那的徐本微微發著模糊的求饒聲,過了會子待木桶已經裝滿冰水。
我笑著看向徐本道:「當日加諸於我們身上的,本宮一樣都沒忘記,瞧瞧,本宮記性可好?」
聽著徐本大口的喘著氣,沙啞如禿鷲一般的聲音,我不禁有些噁心。
這時班姐姐道扶住我道:「妹妹如今是懷了身子的人,別為了這奴才衝撞了胎氣,再者這秋末漸涼,我們還是陪妹妹進殿中下棋閒聊吧。」
我扶住班姐姐的手,然後微微點頭,梁姐姐和雪冉都起了身,班姐姐與抱琴扶著我離座,待走了幾步,我微微一頓,轉首看向那團血肉模糊冷聲道:「對了,本宮還忘了,這冰水裡本宮還叫人添了許多的鹽水,徐公公就讓李朝恩他們伺候著,好好洗洗傷口吧。」
說完我逡巡了一眼,不止兩邊垂立的宮人,就連宮門口擠滿的看熱鬧的宮人也早已嚇得沒了人色,我冷聲道:「李朝恩,待徐公公去了,就把他送個人多的地,叫闔宮上下都好好瞧瞧,目無主子,狗仗人勢,不長眼色的奴才是什麼下場。」
果然,有些個奴才已經嚇得腿一軟坐了下去,李朝恩微微垂首道:「是。」
我微微頷首,便轉身進了殿中。
剛坐於座上,一陣一陣的哀嚎慘叫不絕於耳,直要衝透人的耳膜,過了許久,聲音漸漸微弱,直至消失。
很快,李朝恩急步進來道:「主子,人死了。」
「嗯。」我微微頷首,然後道:「按本宮說的做。」
「是。」李朝恩急忙下去。
我轉首看著有些蒼白的雪冉,握住她的手溫聲道:「雪冉不要怕,這些都是我們還給他們的。」
雪冉微微頷首,然後回握住我,看著我微微一笑。我微微淺笑,然後看向班姐姐和梁姐姐道:「姐姐,會覺得妹妹變得惡毒陰狠了嗎?」
班姐姐握住我的手,溫婉的看著我道:「進了這宮裡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置身世外的,既是捲入了風波之中,勢必要採取非常的手段,古語也說過『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妹妹不論做什麼,怎麼做,我都從未懷疑過妹妹你。」
梁姐姐這時也點頭笑道:「班姐姐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我笑著看向她們道:「只要你們能明白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