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毒女 第四十九章：同意

    白顏珠靠在丹尼斯的大腿上，草葉上的露水使裙擺染上濕潤，眯著眼輕淺而平穩地呼吸著，像只懶惰的貓在太陽下享受著午後柔和的陽光。歲月靜好。丹尼斯倚靠著一顆樹，樹蔭下面容柔和：「王妃真是愜意，整個宮殿空無一人，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哪裡想得到……」

    白顏發出一聲含有得意的笑聲：「王是在擔心我嗎？」

    「你怎麼會忽然有這念頭要來翻新後花園？你知道，它已經被廢棄了。」丹尼斯揉了揉白顏珠的頭，他瞄了一樣白顏珠的表情，眼角有抹笑意：「至於擔心，倒是沒有。」

    「哼！」白顏珠佯怒：「既然不擔心我，還來找我做什麼？」

    「生氣了？」丹尼斯戳著白顏珠的臉蛋，他聽起來心情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王妃可息怒吧，你幾乎將這兒變回了原貌，甚至比原來還美，也算是一枚功臣。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想要什麼，我就賞賜給你。

    「嗯……」功臣兩個字白顏珠還是很受用的，她點點頭開始低吟，思索著可以朝丹尼斯要些什麼，一個多好的機會，要對暗殺有利……

    忽然，白顏珠腦中忽然閃過了在瑤水城時那名傳教士說的話。

    【自那件事後，我們樓蘭人將獻上心臟作為最浪漫的情話，在婚禮當天，男方就會舉行儀式，為女方獻上心臟，表示一生的忠誠。】

    【並不是每一對新婚燕爾都會舉行這樣的儀式。】

    【但一旦舉行了這個儀式，那麼男方跟女方都禁止背叛對方。否則，儀式中的另一半就會跟亞爾斯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白顏珠睜開了雙眼：「心臟……嗎？」雖然聲音很微弱，但丹尼斯還是聽見了一絲的動靜：「嗯？什麼。」白顏珠對上那雙金瞳，她看見了對方瞳孔中的自己，眼神深不可測。白顏珠大笑了幾聲：「沒什麼。想要的東西我還沒想好，這個「東西」能保留下來以後再找王要嗎？」

    「真的沒有想好？」丹尼斯微微側頭，他剛剛方才明明聽見白顏珠說了什麼，只是聲音太小，模糊不清。銀髮垂落到白顏珠的鼻子上，痒痒的，白顏珠難受地皺了皺鼻子。丹尼斯看見這一幕，微微愣神，而後又不由心嘆。

    真是可愛。

    丹尼斯將銀髮攏到了一邊，妥協道：「好吧，等王妃想到了什麼，再來告訴本王。」白顏珠嬉笑：「嘻嘻~王到時候一定要遵守諾言哦。」丹尼斯如是點頭，頗有點百依百順的味道：「是是是，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句話，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白顏珠接道。

    相視，無言。白顏珠覺得丹尼斯瞳孔的顏色簡直就像是蜂蜜，甜膩而濃稠，引人墮落。金色是夕陽不甘寂寞而綻放出的璀璨光輝，而光輝最後終被黑夜籠罩……無法逆轉的命理。

    「你笑什麼？」丹尼斯看白顏珠拿手臂遮住臉，但肩膀不斷抖動，無奈笑著問道。「本王說錯了嗎。」

    「沒有，王說得很對。」白顏珠終於收住笑聲。

    「請務必遵守諾言。」

    丹尼斯將手伸入白顏珠的頭髮，有一下沒一下給小狐狸順著毛：「我發現王妃逃避問題的本事真是一流，本王的話你似乎就沒怎麼放在心上過。」「嗯？」「所以王妃到底為何要來翻新後花園呢？本王方才的問題，被王妃完全忽視了呢。」丹尼斯曲手敲了一下白顏珠的額頭。

    「啊……」白顏珠乾巴巴地張了張嘴，狡黠地看了丹尼斯一眼：「王很想知道原因嗎？」「很想。」丹尼斯大方地承認了。「據本王所知，王妃並不是那種說風就是雨，做事情突發奇想的人，對吧？」

    「哼哼，要告訴王當然是可以的。」白顏珠想起至今還收放在自己宮殿中的畫冊：「只是……」她拉長了語調。丹尼斯眉頭輕挑：「怎的，王妃還要跟本王談條件了？」「嘻嘻。」白顏珠起身抱住丹尼斯，臉靠在其寬闊的胸膛：「不敢，只是許久不見王，王不打算多陪陪我嗎？嗯？」

    這樣的姿勢，白顏珠可以輕易聽見對方的心跳，沉著、有力，甚至感知血液的流動。白顏珠的耳根有點紅，但被頭髮蓋住了。白顏珠默默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是在演戲，這是在演戲，是在為暗殺做準備……

    「王妃的具體意思是……」丹尼斯順勢揉住白顏珠，若有所思的問道。

    「在我的宮殿住幾天吧。」白顏珠小聲說：「好嗎？」語氣中竟隱約含有一絲少女的羞怯。只是那一絲太不明顯了，丹尼斯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語氣，讓人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動物的小爪子輕輕撓了一下，心裡陣陣發癢。

    以往丹尼斯來白顏珠的宮殿，最多只留夜一天，第二天絕對會無情地抽身離開。他從來沒有在白顏珠的宮殿久住過，之前的那些，最多只能算是過個夜而已。白顏珠對於他來說，像個發泄品。如果丹尼斯能答應白顏珠這個請求，那麼就表示他們的關係會更進一步。同時也意味著，白顏珠的暗殺越來越近。

    丹尼斯似乎陷入了糾結。

    「好嗎？」

    許久許久沒有聽見回答，白顏珠更用力地把自己埋進丹尼斯的胸膛，忐忑又不安地問道。像是被拋棄的小獸，無辜極了，也可憐極了。這一次！丹尼斯清清楚楚地聽清了語氣中的羞怯，還有其他微妙的情愫。微妙的，他忽然有種渾身過電一般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欲將其拒絕，因為這有些違背他以往的原則。丹尼斯覺察到白顏珠對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上一次他們在守靈宮無意間撞見，白顏珠十分的冷淡，看見戒指也完全不為所動。但是後來……尤其就是舞會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可人了？

    應該要拒絕的，但丹尼斯最後說出口時，不知怎的就變成了一聲輕緩的。

    「好。」

    「恩!真是太好了。」白顏珠喜笑顏開：「呵呵呵。」這回答其實很不經意，甚至有些平淡，給人一種熬不過你，最後勉強答應的感覺。但白顏珠的笑容卻十分發自內心，很動人。

    丹尼斯看見白顏珠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些東西，就先暫缺放了放好了。

    花叢間有蝴蝶飛過，丹尼斯一瞬間有了種回到童年的感覺，剎那繁華。

    －－－－－－小劇場－－－－

    白顏珠：【吸了一口菸袋】同居生活的開始。

    丹尼斯：雖然名義上早就已經是夫妻，而且還人盡皆知。

    記者鱷魚：所以為什麼會答應呢？

    丹尼斯：花園吧，在這裡好像說不出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