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漫不經心的吃著心,吃到最後一手捏著心一手托著下巴,一雙烏溜溜的杏眸直直的盯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容遠瞧著她呆了,不由笑道:「容兒,可是不開心?」
玉容轉頭看著他,道:「容遠,我發現費了一番周章,可能的確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成全了一些人,可是我覺得這還是真相的冰山一角,我好累。我知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也知道滴水穿石,可是為什麼我突然沒了耐心,沒了信心。」
她輕嘆一聲,緩緩的倚在了他肩上。
容遠伸手攬著她,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長髮,道:「有些事要由跡不由心,若是由心,世上無聖人,人總有自己的私念所在,你此番便是為他人也罷,出於本心也好,事情總歸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再遠不是還有我麼?」
玉容笑著偎了偎他,是啊,自己還有容遠。一路上若是沒有他明里暗裡幫自己想到的、做到的,大概自己早就放棄了。
二人上樓,便見那隻白色信鴿在窗邊木桌上挺著滾圓的肚子憨態可掬的走來走去,玉容忍俊不禁,道:「旁人家的信鴿都是流水形身材,唯獨玉王府的是水桶形的!」關於這個槽,偶有一次她跟玉王爺起,他俊眉一挑,吹鬍子瞪眼的告訴自己,那是出於隱秘考慮,這般肥美的鴿子,一般人不會想到是信鴿的。
後來自己成功的被他服了,告訴容遠。他卻是淡淡道:「像肉鴿,我覺得想把它打來吃的人更多。」這人端著一副翩翩公子的優雅模樣,著這般話語。於是玉容覺得自己的三觀再一次被無情的震碎了。
她快步上前取了信下來,那筆跡和語氣卻是南門景爍的,上來便是飄逸的三個大字:玉兒!玉容單看信紙都能想到他艷麗面容上的神情,不由忍俊不禁。待她讀完以後,更是嘴角大大的上揚。
玉容衝著容遠揚了揚手中的信紙,道:「你猜猜這信寫了些什麼?」
「猜對了有獎勵?」容遠拉了她的手,下巴一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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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遠一手攬了她的腰,一手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二錢銀子塞到了她手中,笑道:「洗耳恭聽。」
玉容臉上一抹得逞的笑意。掂了掂銀子,道:「鳳凰收到晴嵐的信以後,往西胡來的路上,竟是遇上了父王他們。父王在北燕有涅槃的消息。讓我們去北燕。」她三言兩語的將事情完。而後又補充道:「等母妃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可以寫一個話本子,就叫環球旅行記。」
時態越來越明朗了,大概是時候讓自己大舅哥回去一趟了。容遠下巴擱在她頸窩上,低低笑道:「虧了,竟讓容兒騙了二錢銀子去。」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玉容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笑道。容遠可不就是那自願上鉤的魚餌。這擺在明面上的事情,他定然知道。想到這兒。她伸手去摸腰間的荷包,然後將銀子倒了出來,數來數去,怎麼都是加上自己手中的二錢才堪堪夠先前的七錢。
她橫眉怒目的將容遠撲倒在榻上,道:「梁上君子,還我銀子!」
午飯加了幾道客棧的招牌菜:糖醋排、蜜汁山藥、辣炒雞丁。遲青衣興奮中帶了一絲好奇,道:「世子妃這是發財了?」
玉容瞪他一眼,道:「誰讓你叫我世子妃的?」她偷偷的在桌下掐了容遠一把,容遠的眼神很是無辜。
術解低頭偷笑,而後抬頭一本正經的道:「世子妃,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就不要掙扎了。」
玉容頓時羞窘,拉了容遠的衣袖一副受委屈的媳婦模樣。
容遠夾了一筷子排骨到她碗裡去,淡淡道:「越發的沒規矩了。」
對面三人都是渾身一顫,低頭吃飯再也不言語,心中默默腹誹自家世子是護妻狂魔。
因著不想趕夜路,二人便定了第二日再往北燕去,下午便在郢都的街上隨便逛了逛。街上的男女老少卻都是議論紛紛,道是一直未有子嗣的皇帝昨夜納進宮的那妃子是楊將真愛,楊將因為嫉妒發狂半夜提劍進宮取了女子性命,皇帝龍顏大怒,卻因得楊家勢力和祖上蔭蔽,終是手下留情,卻幹了件更為荒謬的事兒出來,真真是羞煞人!
玉容笑道:「皇帝真是機智!竟這麼光明正大的將楊暗塵納進了他的後宮!」他竟蠻不講理的要人家楊暗塵再賠一個一模一樣的,不然就要他替了他所謂的真愛。
容遠臉上也是淡淡的笑意。
路人們對楊家甚是同情,一貨郎道:「皇上與楊將軍是情同手足,可惜呀楊將軍這衝冠一怒為紅顏,倒是將這十幾年的情分都葬進去了!」
「那倒不見得,帝王之家哪兒有什麼真正的情分?我看皇帝搞不好是為了整一整楊家才這麼幹的!」一文質彬彬的秀才斬釘截鐵道。
「反正不管怎麼樣,聽那楊府為了找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子,全家人都快瘋了,老爺子更是貼出畫像告示,能找到附和畫像相貌的女子,賞金千兩,奉為楊府座上賓呢!」
「哪兒呢?我也去瞧瞧去!」幾個年輕人勾肩搭背的走遠了。
玉容無語:「我給他們幫忙,他們倒是給我添麻煩。」幸虧她機智,帶了麵皮出來!
容遠低笑:「不如我將容兒帶了楊府去,咱們取了他們的金子再走如何?」
「我看行!」玉容哈哈一笑,拍了拍容遠的肩:「你很有想法!」
容遠看到不遠處站在柳樹下那風姿俊逸的人,笑道:「容兒的美夢怕是要落空了。」
楊暗塵沖二人招了招手,他二人攜手而去,相視一笑。
他折了一支楊柳遞到玉容手中,道:「從前與容世子諸多較量,皆是技不如人,如今又敗在你這丫頭手裡。你們明日便要走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