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父皇。」
「微臣叩見皇上。」
南門博裕點頭,沖二人道:「起來吧,」看了看一臉興味的南門景爍,問道:「小五怎麼也過來了?工部那邊的事情你都處理好了?」
「父皇,兒臣覺得右相這龜有趣,無奈他又不肯給兒臣玩兩天,兒臣是想請了父皇准許,去右相府小住兩天。」說完便一臉期待的看向了龍椅上的南門博裕。
自雲妃去世後,他便再也沒見過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有這番孩童般渴求期盼的表情,這會冷不丁見了,心上浮起一絲為人父者的慈愛,南門博裕便沒想著回絕他,出於帝王思維,仍是道:「一隻烏龜而已,你去御花園的池裡撈多少沒有?」
「父皇,兒臣就是喜歡他這隻!兒臣知道父皇在顧慮什麼,大不了父皇派個太監跟著我便是了,也好讓我那些個皇兄放心!」話到最後,他艷麗的面容上一抹濃重的冷笑。
南門博裕想起自己這個小兒子不爭不搶的性子,也一貫是讓自己最喜歡最疼愛的,這會他這麼一番話說出來,南門博裕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憐愛:「這是說的什麼話!你要去便去吧,帶幾個宮人去好生照顧著,免得太后掛心。」
南門景爍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來,比肩站在屠為國身邊,顏如玉樹。
「小五還有何事?」
「兒臣等著右相帶我回府。」他恭謹道,誓死將裝傻進行到底。
「你且出去等著吧。」南門博裕一皺眉,這個小五怎麼突然不知進退了呢?
南門景爍笑了笑,拍了拍屠為國的肩膀,道:「那我就出去等著右相了。」說完順手撈起屠為國腳邊的烏龜悠悠出了殿門。
天高雲淡,夏日裡罕見的蔚藍天空映襯下,紅瓦宮牆於莊嚴肅穆中也透了些許生機出來。
南門景爍兩個指頭捏著烏龜殼,百無聊賴,抬頭看見白衣翩翩正往這兒來的容遠,眼前頓時一亮:「容狐狸!」
容遠瞥了他一眼:「五皇子。你手上拿的是屠為國的烏龜?」
「怎麼。你也感興趣?」南門景爍罕見容遠問起他話,頓時提起了精神,道:「我為了這烏龜可是要去右相府住幾日。」
「所以?」
「這場戰事,你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容遠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起伏,道:「與五皇子無關。」
看他一副氣極的樣子,容遠俯身道:「五皇子是覺得在正和殿前討論這個問題很有氛圍麼?」
屠為國的府邸,橙影的人不一定能進得去,南門景爍既然自己提起來。他不用白不用。
南門景爍瞭然一笑,道:「屠右相在正和殿,恐怕父皇不會見你。」
容遠不語,只聽通報太監通傳後,李盛尖聲道:「宣容世子覲殿。」
容遠一臉意料之中的雲淡風輕,少了他,這齣戲還怎麼唱?
南門景爍倒也沒有太吃驚,桃花眼一眯,萬般算計都被不經意間的風流驚艷了去,不顯絲毫異樣。
「臣見過皇上。」
「容遠這次辛苦了。西江一戰贏得很是漂亮。」南門博裕點頭道。
容遠道:「不知皇上是否覺得西江這次出兵來的奇怪。」他可沒心思在這兒跟兩個人打啞謎,他們不提,他自然要提,他倒是要看看這龍鱗是拔得還是拔不得。
「朕也是經右相上奏才看出幾分端倪,西江地方偏僻,西胡沒理由為了一塊蠻荒之地大動文章,怕是他們另有目的。」
容遠看了一眼南門博裕,見他深深的皺著眉頭,一張臉上思慮極深。
「臣倒覺得禍並非外患,而起蕭牆。」容遠並不打算順著皇帝的話繼續說下去,餘光瞥見屠為國一臉平靜的樣子,他心中冷笑,繼續道:「與西胡最後一夜水戰。臣已掌握了李將軍通敵賣國的證據。」
「什麼?!」南門博裕一張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他當初雖是把虎符從李將軍手中給了容遠,可這李將軍怎麼說也是他的心腹愛將,容遠如今說李將軍叛變,他心中自然震驚。
「事情確實如此。當晚的故意泄漏的作戰計劃,只有李將軍以為是真的。而西胡正是按照這一套來布防的。」
「有其他人泄秘也說不定,此事還需再查!」南門博裕一開口便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若是李將軍一天有賣國之名,虎符便一天不能握在他自己人的手中,南門博裕實在不能放心。
可是容遠一番話又說得明白,這邊還有一個屠為國聽到了事情的原本,他雖為帝王,也只能是走個迂迴,儘量爭取一下了。
容遠神色舒緩,道:「臣領命。」
「陛下,容世子既然已經發現了李將軍通敵賣國的證據,臣以為???」屠為國開口道。
南門博裕眼睛一眯,冷聲道:「怎麼?屠右相是在置疑朕的決定?」
屠為國恭敬道:「臣不敢。舉證查案兩相疑,臣以為,未免小人揣測皇上與容世子,不如這個案子交由臣來查明。」
「清者自清,證據既是我收集的,案子我必定也會查明白,黑的不會變成白的,白的不會變成黑的,右相以為呢?」
南門博裕道:「讓刑部嚴均正去協助你查案吧。」
「臣領命。」
事情已然沒有迴旋的餘地,屠為國也不多做糾纏,君臣寥寥數語便散了。
一出殿門,容遠便頭也不回衣袂飄飄的往宮門處走。
屠為國心中恍生憋屈,雖說這一回容遠勝了西江一戰,又抓了李將軍,順藤摸瓜指不定就拿著他的把柄來掣肘他,可是他也抓到了容遠的軟肋。
現在倒好,容遠竟跟個沒事人一樣!
難不成要他湊上去攔住容遠問,哎,你沒發現玉容不見了嗎?!你沒猜到是我抓住了玉容嗎?!
容遠不急,他卻是不想再等了。
南門景爍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眼前,看著他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南門景爍道:「屠右相一張臉怎麼這麼臭?」
屠為國:??????
「且先回府吧!本皇子早就想出宮去呆幾天了。」
屠為國眸中精光一閃,道:「這幾日五皇子可有去玉王府?」
「工部事務纏身,我正想著明天去呢。怎麼,屠右相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南門景爍收了扇子,臉上笑意不減半分。
屠為國淡淡一笑:「沒什麼,突然想起來那日玉容小姐因得五皇子未付銀子一事嗔怪,給五皇子提個醒罷了。」
南門景爍這才記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他好像確實只顧著追小丫頭,忘記給銀子了。小丫頭因為這事生氣了?
南門景爍把烏龜塞到屠為國手中,道:「我傍晚便過去啊!」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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