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沈如初找烏氏過來的原因,從第一次見面,她便捕捉到這二人之間的對立情緒,表面看著熱絡,暗地裡卻是針鋒相對。
烏氏沒讓沈如初失望,見了杜雨珊那個樣子,先是大呼一聲:「這像什麼樣子!」她這一聲驚呼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烏氏又一副為杜雨珊著想的樣子,喝斥那兩個丫頭,罵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快把你們大小姐拉下來!」
那兩個丫鬟在這個場合不敢不聽烏氏的話,急忙將杜雨珊拖了過來,烏氏一見杜雨珊的樣子心裡明白了幾分,只當杜雨珊放/浪成性,又飲了些酒,借著酒興耍酒瘋了,再看唐天瑞乃是英俊瀟灑的公子模樣,心下更是認定這杜雨珊看中了唐天瑞。
文靜春匆匆行過來,見了這情形,喝道:「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快把大小姐扶回去!」又沖烏氏道:「你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珊兒多飲了幾杯,你跟回去照看一下。」
烏氏道:「是,老爺。好在沒出什麼大事,老爺不必擔心,只是……」她看了一眼沈如初,又在文靜春耳邊耳語了一會。
沈如初不知道杜雨珊酒品如何,但這情景顯然有些不對勁,就算是個粉頭恐怕都沒有這麼放/浪的,總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被烏氏這一看便有些心虛。
文靜春看了一眼沈如初,頷首而笑,道:「讓你見笑了,這丫頭平時疏於管教,秉性有些頑劣,來,我代她向你賠罪。」
沈如初笑道:「叔爺爺,這如何使得!您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們這些小輩也要擔待著,何況珊兒方才不過是一時貪杯,也是高興才多飲的,並非有什麼不當之處,若真要怪罪起來,倒是我這個當嫂子的照顧不周。不過您也看見了,這裡里外外都是人,實在是顧不過來……」
文靜春微微點頭,道:「我幹了這杯!你隨意。的確是這丫頭造次了。你這麼明事理我很欣慰!也是文旭的造化。」
沈如初接過松月遞來的酒杯,正要飲下。卻被一隻大手奪去了,沈如初回頭一看正是唐天瑞,就聽唐天瑞道:「文夫人這杯酒就由我來代飲。」
文靜春對唐天瑞這個舉動有些不滿,但唐天瑞的來歷他也聽聞了一些,又是文旭的客人,他倒也不好太過擺譜。
宴會熱熱鬧鬧地從晌午吃到了晚上,文旭與沈如初疲憊卻又興奮地將一干人送走,最後只剩下文靜春等人。
「文旭,要不你送我回去?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說。」文靜春道。
文旭看了沈如初一眼。沈如初輕微地搖搖頭,文旭道:「叔爺爺有什麼話不如現在就說吧。初兒不是外人,一起聽聽也算是聆聽叔爺爺的教誨了。」
文靜春搖搖頭,一聲嘆息。道:「罷了,那就算了。」
沈如初與文旭都是不會拒絕人的人,既然文靜春提出要文旭送他回去,儘管忙碌了一天。文旭還是親自將他送了回去。
沈芝媛冷笑道:「我看這個老頭子沒安好心,你幹嘛叫文旭送他回去啊?」
沈如初沒理她,道:「叫姐夫。」
沈芝媛撇撇嘴。道:「好吧,姐夫。我看這老頭子定是有什麼餿主意。別看他讀過一些書,卻最是道貌岸然的。」
「你怎麼知道?」沈如初反問。
沈芝媛伸著脖子,道:「我當然知道!吳浩遠不就是那種人嘛!」
沈如初笑了笑,道:「你不打算和你娘說這件事?」只見沈芝媛搖搖頭,沈如初又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沈芝媛皺眉道:「我知道你對我娘印象不好,我娘這人吧,的確挺市儈的,但是對我和哥哥真的是特別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你們都在怪她,就連二哥現在都對她愛理不理,眼裡心裡只有嫂子一人,我若不理解她,她心裡該多苦!」
沈如初一愣,沒想到沈芝媛還有如此細心柔順的一面。
「我娘巴結馬夫人,無非是想討好她,等她開口把我納進門,將來在馬夫人面前也能說上一句半句話,若是我把這件事告訴她,她肯定會激動,若是找馬夫人評理,馬夫人未必就會幫著我們說話,畢竟她自己都是正室,沒有幫妾、幫外室說話的道理;我娘一旦置氣,難免就會自取其辱,她這麼大歲數了,我不想再讓她去丟人現眼。」沈芝媛道。
沈如初點點頭,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早點休息吧。這兩天你臉上的淤青紅腫都消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回去吧,頭髮的事情倒也無所謂……」
還沒等沈如初說完,沈芝媛就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道:「怎麼無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憑什麼剪我的頭髮!她今天剪我頭髮,將來有機會我要她腦袋!」
沈如初感到一陣惡寒,睚眥必報這倒是沈芝媛的風格!
「今天杜雨珊突然行為失常,你有沒有動手腳?」沈如初問道,她本不該懷疑沈芝媛的,但是杜雨珊的確太反常了,她的確任性刁蠻卻還沒到放蕩的程度,更不可能第一次見到唐小三就那麼主動地投懷送抱。
沈芝媛跳腳道:「你別總是冤枉人!出什麼事都算我頭上,你怎麼不說北夷年年攻打大燕也是我的過錯呢。沒見過你這麼當人家姐姐的,我在你心目中就那麼不堪嗎?」
沈如初求饒道:「好好好,算是我錯了,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好不好!」
沈芝媛笑道:「難得你也有落下風的時候!好吧,我也不瞞你,我給那個死丫頭下了點藥!嘿嘿,想不到藥效這麼好!」
沈如初驚道:「你下了什麼藥?」
沈芝媛道:「很貴的,要不是為了你出氣,我還捨不得用呢!我可是花重金從暢春樓的粉頭那裡買來的。」
沈如初一巴掌拍過去,罵道:「你怎麼淨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誰讓你這麼做的!你還從粉頭那裡買藥,你怎麼淨不學好!」
罵歸罵,卻不敢真的下手打,沈芝媛這性子,她是管教不來了,好在也沒鬧出太大的事情來,也只能隨著她去了。
且說晚飯都過了也不見文旭回來,沈如初只好派了如意去尋,結果不到一個時辰如意回來說文旭被留下來用餐了,沈如初雖沒說什麼,心裡卻老大不喜歡。
沈芝媛端著一碗參湯,笑眯眯道:「我說吧,那老頭沒安好心!好端端的又留下吃飯。三姐,要不你去尋一下吧?」
沈如初冷道:「不去!你安心吃飯!」她心裡窩著一口氣,哪裡還能吃得安,放下了碗筷就去了花園那裡,嘴上不說是給文旭留著面子,心裡卻堵了一口氣,她不信文旭不知道文靜春的想法?
等到沈如初喝了幾杯水,氣了半個時辰,文旭從外面回來了,臉上帶著一抹興奮,像是要宣布好消息一般。
沈如初見了這神情就忍不住想生氣,這幾天文旭聽了太多的誇讚和祝賀,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了,這在她看來十分不可取。
「這麼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宣布?」沈如初似笑非笑。
文旭撓撓頭,似乎在犯難,道:「這個嘛,也不算了,我這不是回來和你商量的嗎?」
沈如初皺眉,笑道:「什麼好事還需要和我商量,你自己直接做主不就是了嗎?」
文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道:「不是什麼好事,就是叔爺爺給我做媒,想讓我、讓我娶了杜雨珊。」
沈如初氣得一下子站起來,但很快發現自己太失態了,冷道:「那你怎麼說的?」
文旭笑兮兮地拉過沈如初,笑道:「我還能怎麼說啊,直接拒絕了唄!那種女人怎麼能當老婆呢,簡直就是母夜叉,又嬌氣又霸道又任性,娶她回來還不雞飛狗跳!我答應過我的初兒,這輩子只娶她一個人,我可是立了誓言的。」
沈如初笑起來,道:「那你幹嘛嚇唬我?方才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文旭笑道:「原來你膽子這么小啊!」
沈如初笑道:「我就算再大的膽子也禁不住你這麼嚇唬!」
文旭嘆了一口氣,道:「叔爺爺真是老了,有些糊塗,怎麼能將杜雨珊許配給我呢?一來我是有家室的人,二來我對她並無男女之情;他非說杜雨珊對我思念成疾才當眾出醜的!可我明明看見她抱的人是唐天瑞!要真找人負責,那也該是唐天瑞。」
沈如初道:「唐天瑞可看不上那種人!唐家在京城的勢力可不是我們能想像的。唐天瑞不過一時貪玩,對杜雨珊可沒半點意思。」
文旭拉著沈如初的手,道:「咱們也別說這些人,我們進屋談談心,外面熱氣太重,當心受了地氣。」他一邊拉著沈如初一邊往屋內走,一邊笑道:「我這當爹的夢想什麼時候能實現呢!」
沈如初嗔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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