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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門鈴響了,張景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
今天褚費異常的沉默,平日裡跟他說什麼不管願不願,也都會敷衍一下示意他在聽,不過從醫院回來就一直沒搭理過自己,褚費的心思藏的太深,他看不明白,也不會懂,除非他說出來,但不管多好奇,張景還是選擇不去問。
褚費在房間裡呆了快半個小時了,張景沒想到褚費家這麼無聊,什麼遊戲設備都沒有,他在房間裡沒意思,就出來到客廳坐沙發上看電視。
他在腦子裡飛快的想了下『誰會來褚費家呢?』陳澈的臉就出現在了門鏡里。
開門時,外面的陳澈有片刻的愣神,看樣子和他一樣沒想到褚費家會有別人,「你是?」張景問道。
「褚費的朋友。」
張景側過身,陳澈走了進來。
「我是褚費的同桌,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就在褚費這裡蹭一晚。」
陳澈點點頭,笑說:「我倆之前也是同桌。」
褚費聽聲音從房間裡出來,朝兩人看過去,陳澈大喇喇的往沙發上一坐,「我也來蹭一晚。」陳澈拿出一根煙剛要點上,褚費走過來,看著他,陳澈拿火機的手頓了下,「去衛生間裡抽,」褚費說完就坐了下來。
陳澈嘖了聲,把煙盒放到了茶几上,叼著根煙進了衛生間。
褚費很少抽菸,他其實特別討厭煙味兒,只有遇到讓他不得不用抽菸來緩解情緒的事情他才會去碰,只不過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想讓解語蜜在他身上聞到的都是乾淨舒服的味道。
他們點了外賣,吃飯的時候褚費的手機響了。
褚費接通,那頭是夜季尋的聲音。
「那女的是自己跑去黎城的,我猜大概還是因為她兒子的病。」
「不是說已經找到骨髓了嗎?」褚費皺起了眉。
「病情有所惡化,可能還要一場手術。」
褚費沉默了。
電話掛斷後,幾人都放下了筷子,通話的內容兩人聽的很清楚,張景一時聽的有些亂,不過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是個麻煩事,陳澈看著褚費,開口道:「是和解語蜜有關嗎?」
褚費點點頭,張景在一旁還是聽的一愣一愣的。
「那個女的來黎城了,」褚費說:「她差一點就看見解語蜜了。」他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在那麼巧合的情況下,那女人真的看見了解語蜜,他不敢想,那個瘋女人會對解語蜜做出什麼來。
「不會是在醫院看見的那女的吧?」張景回想了下,聽褚費這麼一說,當時褚費把解語蜜擋的嚴嚴實實的,他還以為是怕那女人嚇到解語蜜,這樣一想,還真像褚費故意不讓那女人看見解語蜜一樣。
「嗯。」褚費說。
張景驚訝的看了陳澈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到底怎麼回事啊?」
……
剛打完電話,夜季尋從車庫裡把他的跑車開了出去,十分鐘後,車停在了一家酒吧前,他找個停車位把車停了後走了下來。
夜季尋走進了一間包廂,裡面不是很吵,但是燈光很暗,因為沒人唱歌,配樂聲音就沒那麼大了,包廂里男女都有,準確來說,是在座的都是男女一起坐著,只有中間那個人樣子有些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因為沒有女的敢那人沒說就自己過去,那人往包廂門口看去,對夜季尋露出一記淺笑,包間裡其他人笑著道:「夜少來了啊。」
夜季尋對說話的人笑著點點頭,之後走向了坐在中間位置的男人。
「季尋,你可好久沒出來喝酒了啊。」男人道。
夜季尋坐下來,翹著二郎腿,直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了西皮沙發上,這材質讓他皺了皺眉,夜季尋直起身,打了個哈氣,回復剛才那男人的話:「沒意思,」他看抬眼看著新裝飾的牆壁,不滿的說:「你這品味越來越差了。」
男人不以為然,小酌了一口杯中酒,他的鏡片有些反光,也是因為房間和鏡片都比較暗的緣故,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往牆上看去,笑著說:「我覺得還不錯。」
「壘哥,聽說這裡有個唱歌很好聽的,要不讓她給咱們哥幾個唱幾首怎麼樣啊?」那邊有個男的朝中間問道。
男人的手摩挲著下巴,給說話那男的抬了下手。
不一會兒,包廂里又進來一個女的,她先是對坐在中間的兩人點了點頭,之後問道想聽什麼歌曲。
有幾個人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神,男人笑笑,「隨便唱幾首吧,我兄弟想聽。」
歌聲飄蕩在包廂里每個角落,剛唱到一半,先前說要聽歌的那個男的徑直走向歌台,手搭在女人的腰間,沒人在意這些,突然,麥克風裡的歌聲變成了一聲驚恐的聲音,與此同時,沙發上的人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歌台。
男的沒想到這女人會有這麼大反應,緊張的看向坐在中間位置的男人,趕緊一臉氣憤的對女人吼道:「就摸你一下你喊什麼喊,還不快給壘哥道歉!」
女人顯然是害怕被稱做壘哥的人,她不敢去看男人的方向,身體因為害怕而開始顫抖,「是…是你,你…你用手掐我的。」女人小聲的說。
男人沒表示,就算已經和一旁陪酒的玩出火的幾個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包廂里只有伴奏的聲音,卻讓人有一種詭異的窒息感。
「碰一下就大驚小怪,還在這裡幹什麼?」壘的聲音不緊不慢,說完,他抬了下耳邊的鏡框,笑聲也不咸不淡的,聽不出喜怒。
「我…我…壘哥,我錯了。」女人話裡帶著哭聲,跪爬著到壘的腳邊。
那男的看她哭哭啼啼的就要去摺壘的褲腿,嚇得趕緊一把拉住了,壓低聲音說:「你他媽是不是想找死!」
壘看了一眼那男的,「你看著辦。」
男的直接把女人拖到了外面。
夜季尋收起手機,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你叫我來就是看熱鬧的?」
壘倒了杯酒給自己,他輕輕搖晃酒杯,裡面的不鏽鋼冰塊發出碰撞摩擦的聲音,「聽說你要回黎城那邊,正好幫我找個人。」
「怎麼,你的人受到了限制?」夜季尋笑著說。
「我對那裡不是很熟,而且,別人找我不放心。」壘看著手裡的酒杯,搖晃的動作沒停。
「什麼人?」夜季尋說。
「我姐。」壘一旁的男的把一份資料彎腰遞給夜季尋。
薄薄的幾張紙,夜季尋漫不經心的清掃了一眼最上面的資料,包廂里燈光忽明忽暗,夜季尋接過來仔細去看上面的照片,偏頭問壘:「她是你姐?」
「怎麼?」
夜季尋挑了下眉:「親姐?」
「對。」
「得,」夜季尋把手裡的資料捲成一個紙筒,看向那個大紅色血淋淋的牆壁,站起身說道:「下次換個設計師,或者你換個品味,要不然沒有讓人想消費的衝動。」
壘笑了笑,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這裡只接待不正常的人。」
夜季尋翻了個白眼,走出了包廂。
包廂門關上的那一刻,夜季尋的眼神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他往電梯的方向走,一個拎著紅桶裡面放著一把拖布的大嬸一邊搖頭一邊走了過來,夜季尋往她後面看了一眼,是個衛生間,大嬸沒看到夜季尋,嘴裡還嘟囔著:「看那姑娘的造化了。」
電梯『叮』的一聲,大嬸趕緊小跑著過來,幸虧桶里沒多少水,夜季尋往旁邊挪了一步,除了怕水濺到自己身上,還有就是這個大紅桶,讓他想起來包廂里的大紅牆,突然有些犯噁心。
電梯門打開後,大嬸朝夜季尋笑笑,示意讓他先進,夜季尋沒進去,轉頭走向了衛生間。
還沒進去,夜季尋就聽見裡面女人哭叫的殘聲,手裡的紙筒被他攥的有些皺,露出的一半照片早已扭曲的不成樣子。
「救命,救命……」聲音是從寫著『女廁』的門口裡傳來的。
夜季尋把資料對摺了兩下放進了兜里,走進去把女廁的門一腳踹開了。
裡面的人沒想到有人聽到動靜還會直接闖進來。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裡不只是酒吧,還是某些交易的換貨場所,連各個角落都放著安全套的地方,誰會去在意一個被堵在女廁里的女人?來這裡的人哪一個會是喜歡多管閒事的呢。
當看到女人被捆綁的手腳,以及各處是傷的身體時,夜季尋扯起一臉不耐還騎在女人身上的猥瑣男一把把他掄到了一邊。
夜季尋發誓這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
猥瑣男就是剛才從包廂里一起和那個歌女出去的那男的,他之前見過兩回,是壘還算信得過的手下,猥瑣男看清面前的人是夜季尋的時候,哆哆嗦嗦的跑了。
夜季尋不怎麼認得這女的,畢竟他在包廂里根本沒看過那個歌女,不過大概應該就是了,女人哭著看向他,嘴裡說著:「謝謝。」
夜季尋走出了衛生間,不一會兒,那女的跟了出來。
女人的眼線畫的比較重,哭過之後花的有些嚇人,夜季尋停下,看著她。
那女人不說話,就是一直低著頭,不停的哭泣。
「說話。」
「您可以幫幫我嗎?」女人顫聲說。
夜季尋看著她,女人一直沒聽到回應,她忍著害怕抬頭去看夜季尋。
「幫你什麼?」
「今天的事情,他,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夜季尋從兜里拿出那個被他折的皺皺巴巴的資料,撕下來一角:「有能寫字的東西嗎?」
女人愣了一下,緩過神之後趕緊從身上尋找可以寫字的東西,她摸索了半天,急的又快哭的時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小聲和夜季尋說:「您能等我一下嗎?」她小心翼翼的指向衛生間的方向,「我的口紅應該在裡面,就一分鐘,我求您了。」
夜季尋點了下頭,女人扯著被撕壞的衣服跑了進去,在角落裡她找到了反抗時掉落的口紅。
「給您。」她遞給夜季尋。
寫完手機號夜季尋把紙和口紅一併遞給女人:「如果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女人拼命的點頭,嘴裡一直說著謝謝。
車裡,夜季尋拿出手機給褚費打了電話。
接通後,那頭褚費說:「怎麼樣?」
「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夜季尋看向被他放在副駕駛上的資料,皺起了眉,「這可能跟壘有關。」
「什麼意思?」
「於翡琴是他親姐,而且,壘還讓我幫忙在黎城找於翡琴。」
電話里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怪不得解家的事我查了幾年都是一樣,原來是他。」褚費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那,要從壘的身邊調查嗎?」
「先這樣,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在調查當年的事情,恐怕會打草驚蛇。」
「褚費,這件事涉及到壘,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知道,他接觸的事,都見不得光。」
停車場有人進來,夜季尋把鑰匙插進卡槽里,踩下剎車按了下鑰匙車子發動後開走了。
……
「壘?黎城黑窩子裡的頭兒?」陳澈問。
褚費點點頭。
「那解語蜜家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係呢?」張景不解。
「那個女人,就是今天在醫院裡那個女人,是壘的親姐姐,我懷疑,她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褚費聲音低沉:「應該都被她的弟弟給處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