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風親口品嘗到味道之前,他是非常不認同花海哲「口味地道」之說,包括蕭海明他們的節目組人員,基本上也認同花海哲這一說法,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都吃過哪些地道的中原菜呢?
帶著以上的疑問,秦風夾了一筷子熏肚,小心品嘗起來。有意思的是,花海哲與蕭海明都帶有些緊張看著秦風,期待他能夠贊同他們對於這些菜式的評價。
熏肚的地道,首先必須要熏制所用的豬肚,鹵熟得要地道,其次才配談這道菜的好壞。秦風之前也沒有真正品嘗過正宗的、或者是地道的熏肚,然而,第一口嚼下去之後,他下意識地就給出了評價,那就是這道菜熏製得真是地道。
做出這種評價,或許他自己也會覺得莫名其妙,然而,仔細一品味,卻又覺得這是順理成章之事,主要是首先的口感就覺得十分厚重,讓人情不自禁讚嘆這絕對是食材原有的味道,沒有調味料、或者高湯提吊出來的那種黏黏的口感——這就很地道了,有這樣的料理手法,無論是中原菜還是天海菜,做出來的就一定是最地道的食材本身的味道。
秦風放下筷子,忍不住對花海哲贊道:「看來,花總運氣不錯,這裡有老法師鎮場啊……」
花海哲哈哈一笑,拍手道:「我現在倒是越來越期待他們的熱菜了……」
秦風默默搖頭,他不打算打擊花海哲的熱情,事實上,以他之前在熱菜烹飪間所見,這裡的大師傅,烹調手法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冷菜做得地道,那也就是冷菜間大師傅的水準。而熱菜間,對於小小廚房來說,又相當於另一個系統,相互不一定統屬。
熱菜並沒有讓他們等候太久,如同秦風剛才所料,與之前品嘗到的地道口味相比,熱菜真的就是平平無奇,搞笑的是,包房服務員大媽還一個勁兒向他們推銷海鮮,且大言不慚自我標榜說。這裡是中會市最大的海鮮酒樓,海鮮的烹調,絕對能夠超乎各位想像。
秦風很快就明白了服務員大媽為何會這麼賣力推銷海鮮,從菜單的標價上面可以看出,傳統中原菜,每份定價多在三十到五十元的區間,而海鮮定價,則基本上就是五十元起步了,當然。中原省地處內陸,部分海鮮還需空運,價格偏高也情有可原,但問題是。與其他酒店的海鮮口味相比,這裡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如果說得更刻薄一點的話,受制於食材新鮮程度。內陸省份的海鮮料理,永遠不可能趕得上沿海地區。
花海哲顯然很失望,點菜的時候。海鮮點得不多,主要是本地菜為主,奈何每道菜上來,匆匆淺嘗一口,他就放下筷子搖頭嘆息,直到菜全部上完,他才死心地對秦風說道:「這間酒樓的定位錯了啊……」
&不能完全說錯……」秦風倒是有不同的理解,他說:「海鮮畢竟定價更高,營業額也更醒目,可能酒樓營業初期的時候,這邊海鮮酒樓較少,利潤會比較豐厚……時間久了,輪到到處都是海鮮酒樓,這裡的經營就相對比較困難了。」
花海哲默默點頭,沉思片刻之後,他忽然問道:「妹夫,你說,我要是把這裡主營菜式恢復成為地道中原菜,是不是可行?」
&我哪知道……」秦風失笑道:「你是總經理,我只是行政總廚好不好……」
&因為你是行政總廚,所以我才問你呢……」花海哲解釋說:「這裡的廚師估計已經不太擅長烹飪地道中原菜了,經營方向的改變,廚師一環可能會有缺口,我只問你,短期之內,你可不可以幫我解決這一環?」
&樣啊……」秦風沉吟道:「你的思路我是認同的,至於說到廚師一環……明天我先和冷菜間幾位大師傅交流交流,我總覺得,高手就屈尊在那兒……」
郎舅二人談著話,倒是把蕭海明給冷落了,直到他提出了抗議,花海哲和秦風才醒悟過來,連忙自罰一杯當是賠罪。
晚飯草草結束,接下來,花海哲帶著所有人前往他在中會市的蝸居。所謂蝸居,其實只是想對他而言,一套上下兩層一百七十多平米的複式公寓,接下去在中原省的一段日子,這裡將是他的又一個家。至於秦風,花海哲的意思,讓他先暫時與他合居,以後一切都安頓好,想搬家就搬,不想搬家也無所謂,反正都是自家人,除了不方便把女人帶回家,其他方便應該不會造成障礙。
秦風先謝過他的好意,接著,二人分頭行動,花海哲招待司機和化妝師等等,秦風則招待攝像師和蕭海明,繼續他的「酒香雲絲蟹黃豆腐」。
今次的料理,實際上只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做一個展示,主要是贊助商羅氏希望秦風能用自己的實力和噱頭打動電視台與組委會,真正到了比賽期間,不可能靠著一盤錄像帶就想擊敗其他參賽選手,肯定要同樣的流程再走一遍。秦風也明白這裡的關鍵,所以,每一個步驟,務必做到清晰明了,至少要讓評委覺得,小伙子是用了心的。
節目組在半道上採購的大閘蟹全部貢獻了出來。秦風先是搭建一個雙層發熱裝置,然後忙活著拆蟹粉,拆完蟹粉整形,主要是蟹膏捏合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形狀。發熱包發熱過程中,秦風希望蟹黃與蟹膏分開蒸熟,這就需要對發熱裝置進行整改,同時,他又希望通過旋蓋,觸動機關,使得完成酒香四溢的關鍵步驟,這裡頭的關鍵技術,雖然在之前有了較為成熟的腹案,不過,必需的驗證過程又是必不可少的。
蕭海明看著秦風反反覆覆做著一些與烹飪無關的工作,忍不住一聲聲打呵欠,秦風只得連連保證,一定會加快進度。好在,最後總算幸不辱命,終於把他的設想通過自製裝置得以實現。
&吧,就這麼帶回去,長途跋涉期間,你就不怕蟹粉變質嗎?」蕭海明很關心秦風的最後成果,他這麼一說,倒是把秦風嚇了一跳,想起來忘記採購冰袋了。怎麼辦?天色已晚,商店差不過都關門,冰袋上哪兒去買?花海哲這裡又沒有這方面的儲備。
花海哲倒是很看得開,他甚至有點幸災樂禍說道:「妹夫,既然蟹粉要變質,那就放棄比賽吧,省得烹調出發臭的食物丟人……」
中會市是秦風第一次來,熟人完全沒有,一時之間,他真有點茫然,難道上天註定了他要與裴軒學院杯失之交臂了嗎?
蕭海明試著說道:「你們那兩個美女仇家,似乎在本地能量很足的樣子,要不,聯繫她們,請她們幫幫忙試試?」
一語驚醒夢中人,要說相熟,這座城市裡,也就和她們兩個人比較熟悉,雖然之間的關係不是太融洽,可畢竟還沒有到那種深仇大恨地步,如果求助不成,最多也就是被罵幾句。
秦風對蕭海明笑笑,表示謝意,然後很快拿出手機,撥通了黑衣女郎的手機號。
撥號音響了好久都沒人接,秦風正在擔心對方會掛了他電話的時候,謝天謝地,總算響起了一聲懶洋洋的「餵」,秦風忙道:「你好你好,我是……」秦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自稱,憋了一會兒,才想出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說法,道:「我就是今天新認識的朋友,還記得吧……」
&得,你就是妹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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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不是說,你是我妹夫,是那個受虐狂的妹夫……」黑衣女郎說話的語速與節奏總讓人覺得怪怪的,至於說,怪在哪裡,卻也說不上來。秦風也沒放在心上,他訕訕一笑,道:「我遇到了一個難題,中會市的熟人只有你和你姐……」
&你又打算求我幫助,是不是?」黑衣女郎把「求」字的音咬得特別重,還捎帶了點幸災樂禍之意,可以想見,對方其實是心裡暗樂著的。
秦風苦笑道:「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想買個冰袋吧,這個時間點,商店都已經關門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當然,如果你不想幫忙,我也能夠理解……」
黑衣女郎啐道:「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說幾句好話求求人,會死啊……」
&算了,當我沒說……」秦風掛斷手機,兩手一攤,對蕭海明道:「蕭導,恐怕,這次要累你白跑一趟了……」
蕭海明長嘆一聲,他倒是想開解秦風,說幾句好話求求人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想當年,韓信還鑽過混混二流子的褲襠呢,全天下之人,又有誰會因這事而看輕了他?
花海哲很滿意能有這樣的結果,當然,口頭上,他還是狠狠表達了一番惋惜之情,他拍著胸脯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一次小範圍的廚藝比賽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哦,不對,是金藍帶獎……」
正說著呢,屋內忽然響起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麼晚了,會是誰呢?」花海哲嘀咕著。
秦風的位置離門口更近,就道:「你坐著吧,我去開門……」他來到門邊,拿起聽筒,順便打開可視門禁,只見小小屏幕之上,一張粉妝玉琢似的嬌俏臉蛋,那又深又密的睫毛鑲在湖水般明淨的亮眼周圍,嫵媚無比。
&居然是她……」秦風自語著,打開房門,朝著樓下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