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天氣,可能早晚會稍微涼爽一點,不過,正午與午後,卻仍是很曬,如果是長途駕駛的話,通常會遇到兩個難題,一個是口渴,一個是內急,黑衣女郎也是被秦風氣著了,餐廳里喝完奶茶不怎麼覺得口渴,根本就沒有儲備途中的飲用水。如果秦風也不喝水,她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可現在的問題是,秦風不但喝水了,還假惺惺做出可憐她的姿態,這讓她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秦風自覺心中有愧,也不敢提出把喝剩下的半瓶水給黑衣女郎飲用,他默默把水放回儲物格,心想,和小黑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專心看車外的風景更讓人自然些。
車外的風景其實也挺單調的,除了大片的農田,也就是穿插其中的民居算得上是難得的亮色。看得久了,也難免產生視覺疲勞,讓人有昏昏欲睡之感。
秦風正打算繼續打個盹兒的時候,忽聽得身邊的黑衣女郎說道:「把水給我……」
&秦風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不免多嘴問了一句,道:「你要喝水嗎?」
&水給我……」黑衣女郎重複說了一遍,驀地有些狂躁說道:「我不想說第二遍……」
這回秦風聽清楚了,他連忙拿出脈動遞過去,為了緩和氣氛,他還幽了一默,道:「其實你前後已經說了兩遍了……呵呵……哦,呵呵……當我沒說……」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黑衣女郎當然不會碰秦風喝過的水,可現在有更好的選擇麼?半瓶水轉眼之間被她喝得乾乾淨淨,完了把空瓶往車後座一扔,很不服氣地對秦風說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嘗嘗我的口水……」
&口。口水……」秦風想起來了,那半瓶水是他喝過的,黑衣女郎喝了他的水,相當於也喝了他的口水,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說。當然,黑衣女郎說出了這種話,說明了她也是知道得很清楚,她在剛才也被動嘗過了秦風的口水。
秦風開始苦笑,道:「我不是有意要你喝我口水……」
&你妹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喝你口水了……」黑衣女郎再次失態。憤怒之下,不停拍著汽車喇叭。
&吧,我沒看見……」秦風暗嘆,也只能順著她的話來說。
車上的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一個只顧著開車,一個只顧著看風景,倒也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寧靜。然而,好景不長,才過了沒多久。前方寬闊的視野里,秦風發現了一輛熟悉的車子,那是一輛有著黑色流暢線條的超跑,如果沒有看錯。這輛車應該就是黑衣女郎的座駕,而駕車者不是別人,正是花海哲。
秦風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下意識望了身邊的車主一眼,卻發現黑衣女郎也在看著他,而同時。她的眼中,有著太多的困惑,似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訴說似的。
黑衣女郎張了張嘴,到底不好意思在罵了人之後拉下臉提問。秦風則主動開口化解了她的尷尬,道:「你沒看錯,前方應該就是我們花總……」
&在幹什麼?他當他開得什麼車?」黑衣女郎一連串的責問,可惜,她問錯了對象,秦風並不能給於她完滿的答案,而是猜測說:「花總他有一個原則,不開賭氣車……我看這挺好,至少安全……當然,這對你的車來說,也是一樁好事,畢竟沒有車毀的風險……」
&這可是阿斯頓馬田,極限速度可超300千米每小時,他現在跑多少?八十?還是六十?」黑衣女郎誇張地喊道,她駕駛的悍馬車速保持在一百上下,結果就是輕輕鬆鬆趕上了她的黑色超跑,並隨之趕超。
&屎,他一定是故意的……」黑衣女郎咬牙切齒怒道,對於她來說,寧願因為她的車被開壞了,也不忍目睹她的超跑被人如此作踐——沒錯,花海哲把阿斯頓馬田開到了六十至八十千米每小時的速度,在黑衣女郎眼中,就是等同於作踐。
秦風卻是越來越欣賞花海哲的穩重了,在他這個不會開車之人看來,開慢車,無疑就是對自己生命負責,同樣也是對他人生命負責的態度,基於以上認知,在悍馬超越了黑衣女郎的阿斯頓馬田的時候,秦風順便伸手到車窗外,對著花海哲揮手致意。
花海哲的心態不錯,超跑開這麼慢,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同樣對秦風揮手致意,因為速度不快,他竟然還有餘暇掏出手機和秦風實時通話。
花海哲在電話里總結,除了不開賭氣車之外,別人的車子,他最多只開八十千米每小時,他說:「自己不熟悉的車開快車,等同於自殺。」
秦風再一次嚴重同意,不過,和開車的人實時通話,他倒是挺擔心的,拿著手機提醒說:「花總,安全第一,開車的時候還是不打電話為妙……」
&要臉。」黑衣女郎忽然大聲說道,她生怕花海哲聽不見她的怒火,罵完之後又補充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花海哲大笑道:「妹夫,轉告你身邊的小黑,是不是男人,只要她親身試過就知道了。」
&總,說這種話不太好吧……」秦風偷瞄了黑衣女郎一眼,發現她臉色難看得要命,就安慰道:「他沒說要讓你親身試一試他是不是男人……」話沒說完,腳上驀地一痛,卻是黑衣女郎羞惱之下,皮靴不客氣地踩在了他腳上。
秦風揉了揉腳,無奈道:「補充一點,他在電話里也沒叫你小黑……」
之前所謂的安慰是秦風說漏了嘴,後面「小黑」的說法,純粹是秦風故意噁心她的,沒想到的是,黑衣女郎這麼不經說,悍馬開到了緊急停車帶上之後,一個急剎車,然後就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這一哭。頓時把秦風哭得措手不及,有心安慰她一下吧,又覺得以他和她之間比較糟糕的關係,反而弄巧成拙的可能性會更大。
&女,我承認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可你也不至於哭出來吧……」秦風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黑衣美女只顧悶頭痛哭,沒注意到他的好意,於是,他就用手背碰了碰她胳膊。
黑衣美女總算停止了哭泣。連番挫折之下,她早已沒有了應有的驕傲,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之後,她抽噎著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手機號碼嗎?」
&然沒問題,你報一下你的手機號吧,我一打你,你就知道了……」秦風依著黑衣美女所報的數字,撥打之後,果然聽見了對方手機唱出的鈴聲。
有了秦風的手機號。美女的情緒似乎高漲了許多,她拿出梳妝盒,一邊對鏡補妝,一邊對秦風說道:「有了你的手機號。我就可以查找到你住在什麼地方,到時候,我就可以找人把你痛扁一頓,就當是今天你冒犯我的代價吧。」
&樣啊……」秦風摸了摸下巴。不確定地問道:「如果我換了手機號,你豈不是找不到我了?」
&果能讓你迫不得已換手機號,也不錯啦。至少通訊錄里,你的聯繫人你必須一個一個通知過去,工作量不可謂不大,也能夠讓我出一口惡氣。」黑衣女郎淡淡說道。
秦風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現在這個社會,丟手機補辦號碼還好,麻煩的就是換號,真要是把通訊錄里所有的聯繫人都通知一遍,想想就讓人覺得恐怖了。
&現在向你道歉還來不來得及?」秦風也不知道黑衣女郎會不會真像她所說的那麼做,他倒不是怕了她了,而是覺得整天被人惦記,總不是個事。
&可以殺我滅口啊……」黑衣女郎雲淡風輕說道。
&開玩笑了,我真的想和你化干戈為玉帛……不過,真要說起來,咱倆其實也沒什麼矛盾哈……」
&是你的想法……」黑衣女郎對秦風的說法嗤之以鼻,她扳著手指頭開始數落秦風的罪狀,從最早在高速公路上罵她神經病開始,一樁樁,一幕幕,簡直就是罄竹難書,又所謂,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所以他現在還活著,正因為黑衣女郎她還沒想好,該賜他一個什麼樣子的死法。
&吧,你想要怎麼死?」黑衣女郎也補完了妝,秦風的態度也頗為誠懇,乃至於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死算不算?」
&算。」
&我就吃點虧,你愛死我算了……」
&和你大舅哥一樣不要臉……」
說曹操,曹操就到,後面的黑色超跑終於出現在後視鏡里了。結果,黑衣女郎稍好的心情又是一陣陰霾,她恨恨說道:「最可恨就是他了……可憐我老姐,這會兒怕是已經等候在高速路口了。」
&你打電話告訴你老姐實情啊,真要等候在高速路口,那要等到猴年馬月?」秦風倒是真的站在她們的立場上為她們考慮問題了,奈何黑衣女郎不領情,她冷哼道:「我老姐要是還在高速公路上可怎麼辦?萬一她分心接電話,可能還還會有生命危險呢……啊,我知道了,你這是要借刀殺人……」
&吧,活該你老姐等到天荒地老……」
&荒地老?哼,憑你也配……」
二人拌嘴不亦樂乎,直到花海哲開著阿斯頓馬田超過他們,黑衣女郎才懶洋洋打手勢道:「和你吵架純粹是拉低我的智商……」
&不出來啊,你的智商居然還有拉低的額度……不簡單,真不簡單……」
黑衣女郎不再和他鬥嘴,轉而專心開車,油門一踩,追著自己的車子疾馳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