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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交錯躺著,像老樹盤根一樣傾軋在一起.
芙蓉爬起來,歪在床頭,頭有點暈,她像往常一樣,先伸了個懶腰,眼睛一耷拉,就看到合衣躺在她身邊的蘇暢,她揉揉眼睛:"蘇暢,你怎麼在我床上?"
"啊?昨晚上……"
"昨兒晚上怎麼了?我明明在生你的氣呢,你不是在東廂房裡睡嗎?怎麼偷偷摸摸跑我這裡來了?我允許你進來了嗎?"
芙蓉的智商短暫的失靈了.
蘇炒她懵懵懂懂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他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的臉:"我聰明伶俐的蘇少奶奶,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我還偷看你洗澡來著."
"啊——我想起來了."芙蓉拍拍腦門:"昨兒晚上都說好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了.是我讓你進來睡的,我說呢,怎麼一睜開眼睛你在我房裡,若不是經我允許,你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進來吧."
"額,還好昨兒晚上的事你都記得,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把那些事都忘在腦袋後面了呢,以後你可不能喝那麼些酒了,夜裡一直斷斷續續的說胡話呢."
"我說了什麼胡話?"
"你說你喜歡我."
"除此之外呢?"
"沒有除此之外了,反正每一句都是你喜歡我.看來是發自肺腑的,即使是喝醉了也忘不了."
"我才不會說那麼肉麻的話."芙蓉笑起來,昨晚的事,她隱隱約約的記得.又記不太清楚.
"少奶奶——"下人來叫了:"少奶奶,有人報喜來了."
"報喜?"芙蓉納悶,如今不年不月的有什麼喜可報的呢.她穿衣起來,顧不得梳洗便接了喜帖,大紅色的喜帖上印著金色的鳳凰,鳳凰展翅高飛,直入雲霄.看這喜帖.就知道是大戶人家送來的.
"哪個府上送來的?"蘇暢問下人.
"欽國侯府上."
"難道是欽國侯新娶的那個三姨太生了孩子了?"芙蓉暗自想著.不覺又搖頭,當日欽國侯娶第三房姨太太,她是去了的.那個姨太太並沒有身懷六甲,如今他們成親不久,自然不會生什麼孩子出來,畢竟生孩子不像蒸一鍋饅頭那麼隨便.
她打開喜帖.只見上面寫著幾行燙金的小字,大概意思是.欽國侯要娶第四房姨太太了.
"若說風流倜儻,非侯爺莫屬."芙蓉感嘆:"這才娶三姨太幾天呢,又張羅著娶四姨太了,唉.那麼多姨太太擺在家裡,也不知他能不能忙的過來."
"欽國侯在朝廷也算重臣,當今朝廷的重臣.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呢."蘇暢隨口說了一句.
芙蓉立即盯上了他:"那你說,你算不算重臣呢?"
蘇暢嘿嘿笑起來:"還好還好.我資歷淺,算不得重臣,即使我是重臣,我也不敢妻妾成群哪,娶一房夫人,我都已經招架不住了."
"算你聰明."
"侯爺他看上的女子,自然不同一般人了,這喜帖上有沒有說,他的四姨太太是怎樣的女子?"
"這倒沒有,只是日子訂的不錯,九月初九,怕是取長久之意."
"少爺,少奶奶,欽國侯府的人說了,希望那一日少爺跟少奶奶一塊賞光駕臨."
欽國侯的喜事,芙蓉與蘇暢自然要去道賀的.
莫說以前欽國侯有恩於蘇家,便是這兩天來府上傳皇上的旨意替蘇暢解圍一事,也多虧了他了.
答應了去欽國侯府道賀,芙蓉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來家丁悄悄的去侯府里打探,家丁回來告訴她說,已經偷偷問過侯府的人了,說是九月初九日,侯府里娶四姨太,但並沒有叫什麼戲班子去唱戲慶賀,不過是請了侯爺的舊識,舊部還有一小面上的人.
芙蓉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此次侯爺沒請什麼戲班子到侯府唱戲,不然關月秀是肯定會去的,到時候若見了她,豈不是尷尬?"
"若她去,我便不去了."蘇暢簡直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提及關月秀,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像一下子被人扔進了冰窖里一般,凍的骨頭都是疼的.
九月初九日,芙蓉精心裝扮了一番,換上石榴紅鑲金絲的羅裙,蘇郴上一件苔蘚紋白團花交領袍子.小饅頭跟旺仔見爹娘要出門,早早的就往馬車上爬,然後像藤蔓纏著大樹一樣,緊緊的抱著車廂,無論怎麼哄怎麼恐嚇就是不肯下來.
如此,芙蓉也只得帶著他們,一家四口浩浩蕩蕩的往侯府去.
馬車飛馳,車軸輕輕,帶起一陣陣風,碾碎了青石長街上淡淡的光斑.
小饅頭跟旺仔透過車簾,滿心好奇的打量著街上的行人,行人如織,商鋪密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叫賣聲,還有西域來的馬戲團招來的陣陣喝彩聲不絕於耳.
"那個……那個……"小饅頭激.[,!]動的指著一個西域美女頭頂上的罐子道:"那個…….夜壺…….夜壺……."
芙蓉趕緊捂住她的嘴:"小饅頭,你好歹是個姑娘家,怎麼能夜壺夜壺的說呢,也不怕別人笑話."
"那個罐子看起來是挺像夜壺的."蘇暢瞄了一眼,放下了車簾.
"我說小饅頭怎麼知道夜壺呢,蘇暢,是不是你教她的?咱們就小饅頭一個女兒,雖不奢望她知書達禮但也不能這麼…….這麼…….以後在孩子面前,說話都注意些,別教壞了孩子."
"白氏,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夜壺這東西,我一向不說的.教育小饅頭的事,不是一直你在操心嗎?這夜壺一詞,八成是你教的."
"是你教的."
"是你教的."
二人笑著爭執.
小饅頭跟旺仔笑著拍手:"哦,爹娘是…….夜壺……"
他們說話不利索,也不懂什麼意思,只知道"夜壺夜壺"的說.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來.芙蓉跟蘇暢都傻眼了,一時之間再不敢爭執,也不敢提什麼夜壺的事.甚至連車簾都不敢再掀開了,生怕兩個孩子又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會說出破格的話來.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早有侯府的下人迎上來把馬繩系在拴馬樁上.
芙蓉跟蘇暢剛下車.又有丫鬟小跑著迎上來,幫著抱旺仔和小饅頭.
欽國侯府的下人果然是訓練有素的.
芙蓉悄悄打量著來道賀的人.這些人當中,倒有一些熟面孔,只是叫不上來名字,大概是欽國侯娶三姨太的時候他們也來過的.
"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咱們侯爺真真是深諳此道,沒有白活一場啊."一個穿藍色敞領袍子的男子笑道.
有人附和著:"侯爺家世殷實,是咱們廄里的名人.且年紀輕輕便如此有作為,哪家的姑娘不青睞於他?若說起來.廄十有**的姑娘想嫁進侯府來呢,且看咱們侯爺願不願意娶她們."
眾人表示贊同,人群里有朝廷上的人,認出蘇暢來,便笑著打趣:"原來是蘇大人,蘇大人也來道賀了?"
蘇暢微笑著點頭.
"若說起來,咱們蘇大人也是一表人才家境殷實,這長相嘛,也是俊美的很,聽說廄不少小姐屬意於你,只是不知蘇大人何時娶小妾,到時候,我們也好去討一杯水酒啊."
蘇暢尷尬的沖眾人拱手,然後急急的拉著芙蓉往侯府里去.
"走這麼急做什麼?"芙蓉悠悠道:"咱們又不趕時間,不如多聽聽他們說什麼."
"他們不過是隨口說說."蘇暢尷尬:"剛才那邪,你不會放在心上吧?我…….我可沒那樣想過,他們不過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他們是開玩笑的."芙蓉站定,給蘇暢理了理頭髮,然後幫他順了順衣領,滿含柔情的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因為別人一句兩句話就生氣呢,就是生氣,也是回府再生氣,到時候再收拾你."
"你饒了吧我少奶奶."蘇暢低頭深情的笑道:"先前你要休夫,我都快被嚇死了."
"不准提休夫的事."芙蓉故意陰了臉.
"好,好,不准提咱們就不提,咱們不提."蘇暢捧著芙蓉的臉,輕輕給她揩揩臉頰上的胭脂:"白氏,你這胭脂不錯,這顏色,叫日落紅吧?"
蘇暢跟芙蓉簡直旁若無人,身在欽國侯府花園,卻不自覺的你儂我儂起來,周圍不時有人走過,紛紛側目.
"白氏,咱們該去見侯爺了,吉時應該快到了."蘇暢低頭道.
"蘇暢你看——"芙蓉抬手指著不遠處九曲迴廊給蘇炒:"你看那迴廊里——"
九曲迴廊蜿蜒而去,一頭連接圍了木欄杆的花園,一頭連接水流湍湍的亭台.越垂花門,過小角門,幾乎貫穿了整個侯府.迴廊呈橋狀,實木圍著,鏤空雕刻.據說單是沉香木便用了好幾馬車.所以這九曲迴廊不但貴重,而且彌散著一股香味兒.當初建造時,不少達官貴人來侯府里瞻仰,一時成了侯府的招牌風景.(小說《芙蓉女》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