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身子稍好一點兒之後,便就由趙夫人安排,搬回接星苑,由高姨娘照顧。
畢竟,付悅不能久住延居正屋。
對於如此安排,付寬倒也沒提什麼意見。
付悅也算是達成算願。
趙夫人終是鬆了口,沒接星苑的事,雖然趙夫人並不怎麼愛管,但終是沒有事事讓去找付寬。
偶有個特列情況,趙夫人也會說兩句,或是幫著處理下。
至於接星苑的吃穿用度,丫頭月例銀子的發放,趙夫人卻是說什麼也不接手。
付寬因為心裡有鬼,也不敢狠命地說。
至於翻車原因,雖然趙夫人一直在查,但因為付寬的關係,趙夫人查來查去,也沒查到什麼。
趙夫人本來就懷疑是付悅搞的鬼,再一查到付寬從中整過事,就更加地斷定了。
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而已。
所以,趙夫人平日裡與付寬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
而付寬呢,又拿不準趙夫人知道了多少,怕惹急了趙夫人,趙夫人再一怒之下,與他翻臉。
因此上,這夫妻倆個倒也是和諧。
趙夫人與付寬說起話來,不含沙射影,便就是拿腔拿調。
付寬只是一味地好脾氣,滿面地堆著笑。
這一點倒也是像足了他爹付國公。
連孫姨娘哪兒也不去了,自付悅搬走之後,便就成天地圍著趙夫人轉。
長安初雪,天氣倒也不是很冷。
正是三兩好友,相絕那勾欄酒肆,小酌淺飲,相互敘舊談心的時候。
付寬一大早上,便就收到了份請柬。
平日的幾個相好,約他酒肆里,圍爐飲酒。
付寬也沒什麼事,欣然答應。
再說羅輝,自那日之後,便就真的認真研究起怎麼收拾付寬起來。
只覺得誰都可以原諒,唯付寬決不能放過。
結果發現,付寬雖然人傻,但卻沒什麼不良嗜好。
每日裡老老實實的,由於家裡也不省心,他又沒有什麼職位,平日裡,竟也少有出門的。
這可愁壞了羅輝。
被氣急了的羅輝,手癢難耐,最終卻是自己親自下手,將付亮給打了一頓。
也是付亮倒霉。
付亮喜歡晚上出門,雖然說有門禁。
但坊內,卻比較放寬。
夜晚酒樓、秦樓楚館的都開門迎客。
付亮雖然是瞪眼鬼附身,但以前也曾是人,早些年的毛病,當付亮久了,又得老付國公寵著,手裡也有些閒錢,便就開始顯了出來。
隔三差五的,付亮就會趁夜偷溜出來,到那秦樓楚館裡,玩上一個晚上。
侍候付亮的人,明知道付亮晚上不在家,也沒有敢吱聲的。
更不敢去付國公哪打小報告。
武老太君和趙夫人知道,其實孫夫人也知道。
但,誰又管這許多閒事?
越是不成材,才越好呢。
所以,也沒人點破。
偶爾的,知道付亮沒在院子裡,付國公府要去看付亮,武老太君還會幫著遮掩一、二。
於是,這事讓羅輝探著了,他正愁無處下手呢。
別看付亮比羅輝大,但身子早就養康了。
哪裡是天天尋人打架,又專門練過的羅輝的對手?
那日付亮看著月黑風高,天氣又不是十分的冷,熟門熟路地又從付國公府里溜了出來。
往坊內的秦女巷子裡走。
待走到那偏僻處,羅輝就轉了出來。
一個布袋子往頭上一套。
羅輝又想到,若是這樣無故地打他一頓,怕付亮疑心。
明兒再回過味來,再去尋付新的麻煩。
於是,羅輝拿腔拿調地捏著嗓子笑道:「老子盯了你有日子了,這樣瘦高俊俏的小倌,正好賣個好價錢。哈哈,可算等到你又出來了。」
於是,拿了繩子作勢就要捆綁付亮。
若是尋財搶錢,付亮也就算了,全當破財免災。
上次被算計掉那麼多錢,付亮也沒心疼過。
可一聽說,這人要將他賣到小倌館去。
早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沒了拿地掙扎逃跑。
這可不正合了羅輝的意?
付亮只要跑,羅輝可不就有了理由打付亮?
於是羅輝便就放開了手,將付亮狠揍了一頓。
直打得付亮哀嚎聲不斷。
腳卻也沒敢停,好似有一絲力氣,也要逃跑。
羅輝打得過了癮,總不好真的將付亮打死,才假意一個不留意,讓付亮給跑了。
付亮這一次,被打得半個月沒起來床。
滿身傷地跑回付國公府,這一下子,付亮半夜出去的事,也就再瞞不住了。
然後一次,就引出先前無數次。
付國公才恍然發現,他的這個老來子,也要定親了。
竟然都沒有罵付亮一句。
果然還是老來子。
武老太君知道了,冷冷地笑了聲:「慣吧,早晚慣出事來。」
付國公不肯善罷甘休,報了官。
開始時,付國公天天往衙門去,結果久無消息。
付國公再不甘心,也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付亮,白挨了打。
由於付國公報了官,結果京城裡的人多半都知道,付國公的老來子被打了。
羅輝竟然還大肆地拿著禮物,去付國公府探看付亮。查看了半天,只恨自己當時心軟了,應該再打幾下才好。
而付國公不生氣付亮半夜跑出去玩,不著調。
卻怨恨拆新園裡的人,不看著付亮。
竟將拆新園的人,全都發賣了。
然後又疑心武老太君知情不報,就是想他的庶子學壞了。
與武老太君鬧了幾日。
武老太君也不理他,任著付國公鬧。
再說付寬,迎著雪,酒肆里三兩好友,湊在一起,小酒一喝,說著些個閒事。
一天下來,竟也有幾個飄飄然起來。
晚上,酒肆關門時,雪還在下著。
跟著付寬的小勉強將付寬扶到馬上,牽著往付國公府里走。
東市,離付國公府,有一段的距離。
由於下了天的雪,地上覆雪,已經沒了腳面。
小廝就怕出事,牽著馬,慢悠悠地在街上走著。
羅輝騎著馬,從付寬地馬邊風一樣地過去,過了一會。
付寬的馬,就像突然發了瘋似的,死命地仰頭,馬韁繩從小廝手裡掙開,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小廝大驚,那付寬雖然沒睡著,便也是勉強騎馬。
但,兩條腿地人,如何追得上發了瘋的馬?
在後面追著馬跑的小廝,眼睜睜看著付寬被那馬下個後抬腿,扔到了長安街外面的排污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