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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回了臥室的芮杭也心事重重,一個人,你沒發現自己喜歡他的時候,他說的話都可以不在意,可一旦發現自己喜歡人家了之後,似乎話語間的一個停頓都有了別樣的意義。
更別說扈泠西一口一個「不喜歡」「不愛>
他多少是有些喪氣的,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旁邊,然後猛地坐起來,穿上拖鞋出了房間。
芮杭邊走邊想,待會兒自己不會挨揍吧?
他到了扈泠西門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啊!」扈泠西剛收好手機準備睡覺,聽見敲門以為是張伯回來了。
門外的人沒回應,他從床上下來,慢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
芮杭穿著個背心和短褲站在門口,這個季節晚上這麼穿還是有些涼的,這麼一會兒就冷得他咬緊了牙。
見扈泠西開了門,芮杭抬手摟著對方的脖子將人圈過來,然後對著嘴唇又是一個吻。
「……去死吧你!」扈泠西抬手就打向了芮杭的側臉,一拳過去,毫無防備的芮杭被打得捂著臉撞到了牆上。
「……下手這麼狠……」芮杭明顯感覺自己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疼,趕緊用舌頭舔了舔後牙,怕那個沒輕沒重的傢伙把自己牙都打掉了。
扈泠西打完自己也心虛了,他沒想到自己下手那麼重,但還是裝作沒事兒一樣靠著門框說:「誰讓你又親我的!活該啊你!」
芮杭乾脆坐在了地上,這會兒臉疼,也不覺得冷了,嘆了口氣說:「你來給我看看是不是腫了。」
扈泠西想了一會兒,芮杭先親他是芮杭的錯,但他也確實不應該腦袋一抽就動手打人,說到底理虧的還是他。
他邁開腳走過去,拉開芮杭捂著臉的手,看了看。
&腫了。」又紅又腫,芮杭的嘴角破了皮,微微滲了血。
&啊!」芮杭站起來,準備下樓找藥箱。
扈泠西低著頭,喪眉搭眼地跟著他往下面走。
&不是故意的。」扈泠西說,「都怪你,沒事兒親我幹嘛?」
芮杭臉和嘴巴都疼,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老公給你個晚安吻不是很正常麼!」
&麼我老公啊!」扈泠西瞪著眼睛急了,「你少胡說!」
芮杭臉疼,不說話了。
扈泠西見他不吭聲,以為這人又生氣了,便便走兩步跟了上去,哄他說:「我跟你道歉,不應該打你,但是……老公什麼的……你別亂說啊!」
芮杭找到了藥箱,對著鏡子用棉簽擦正在流血的嘴角,從鏡子裡看了看站在身後的扈泠西,說道:「我說的不對嗎?咱們結婚證都領了。」
&不是協議婚姻麼,誰都不當真的!」
&行了。」芮杭一邊擦嘴角一邊說,「我反悔了,協議婚姻不作數,我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夫了。」
他這一句話讓扈泠西仿佛遭到了雷劈,耳邊「咔嚓」一聲,然後千山鳥飛絕。
&說什麼?」扈泠西一臉的茫然。
芮杭還是鎮靜自若,丟掉棉簽,給自己找消炎的藥吃:「真要我重複?」
&用了!」扈泠西深呼吸一下,然後又問,「真的假的?」
&覺得呢?」芮杭找了兩片藥,放在手心,然後轉身去廚房找水。
扈泠西跟上,在他身後幽幽地問道:「為什麼?」
芮杭接了半杯水,先吃了藥,然後拿著水杯轉過來對扈泠西說:「因為我覺得當你老公挺好的,更何況,我也沒有其他的喜歡的人,就覺得跟你過日子還不錯。」
他看著眼前呆愣愣明顯被嚇著了的扈泠西在心裡大笑不止,他希望扈泠西能讀懂這句話的潛台詞,「沒有其他的喜歡的人」,這也算是委婉地在表白了,不過不出他所料,他家少爺在感情方面真的是遲鈍得讓人想直接脫了褲子打屁股。
扈泠西皺著眉說:「芮杭你是不是發燒了?」
芮杭湊過去,一手還拿著水杯,一手抓著扈泠西的手讓他摸自己的額頭:「你摸摸看,看我發沒發燒。」
結果,扈泠西體內的那點兒暴力因子又爆發了,抬手握著芮杭的手腕,把那半杯水全都潑在了芮杭的臉上。
&醒一下吧你!」扈泠西說完就跑了,頭都不回地跑向自己的臥室,回去後還把房門反鎖,鑽進被窩喘著粗氣想,芮杭果然被什麼奇怪的東西俯身了!
而另一邊先是被打後又被潑了一臉水的芮杭還站在廚房,冰涼的水珠順著臉頰流下來,幾秒鐘之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這一晚上兩個人都沒睡好,扈泠西一直在做夢,夢裡面要麼就是芮杭懷孕了讓他負責,要麼就是芮杭穿著婚紗化著詭異的大濃妝等著他結婚,早上的時候扈泠西是被嚇醒的,因為夢裡面芮杭突然抱出來一個黑人小孩兒,非說是他們的兒子。
這太奇怪了,扈泠西被自己的夢雷得外焦里嫩,拿副刀叉可以直接吃了。
他沖了個澡下樓,看見芮杭整跟張伯一起吃早飯。
因為那些不靠譜又羞恥的夢,弄得扈泠西不敢看芮杭,別彆扭扭地去跟張伯打招呼:「張伯!你昨晚去哪兒了啊?」
&了一宿麻將贏了五百塊!」張伯心情很好,笑著招手讓他過來吃飯,「你坐這邊吧,杭杭感冒有點嚴重,別讓他傳染了你。」
&冒了?」扈泠西有些驚訝地看向芮杭,果然,那人半邊臉還有些腫,嘴角也泛著青紫,這是他打的,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的,好像很不舒服。
芮杭抬眼看了看他,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張伯,我的藥在哪兒?」
&吃這麼點啊!」張伯看了看芮杭碗裡的飯,起身去給他找感冒藥,「你還有點發燒,等會兒要不還是去打針吧,剛吃完飯別吃藥,等半個小時,然後去好好睡一覺。」
扈泠西扭頭看著芮杭,昨天晚上那傢伙就穿著背心短褲,這會兒竟然套上了珊瑚絨的睡衣,看起來是真的感冒了。
他想起來自己後來潑的那半杯水,心說不至於吧,就那麼點水潑過去就感冒了?這可是芮杭,又不是瓷娃娃!
但雖然心裡這麼想,他還是開口關心了一下他名義上的老公:「你沒事兒吧?我等會兒得去趟公司,要不先送你去醫院?」
芮杭端著水,另一手拿著藥,慢慢悠悠往上走,啞著嗓子說:「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張伯看他生病心疼得不行,搖著頭說:「這好好的新婚之夜竟然感冒了,你們倆也太不小心了!」
「……張伯,您說什麼呢!」扈泠西端起碗,把臉幾乎埋在了碗裡。
張伯不知道他們倆是協議結婚,還以為真的是偷偷摸摸地早就談戀愛了,扈泠西在想要不要告訴張伯,但這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萬一傳到了他爸那兒就麻煩了。
&天晚上你們倆還是別一起睡了,要不杭杭感冒傳染了你,你又忙,不容易好。」張伯倒了杯水給扈泠西,「等會兒你也吃點藥預防著點,你們倆……啊,那個哈,太容易傳染了。」
扈泠西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瞪圓了眼睛對張伯說:「張伯!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沒有那個啊!」
&有就對了!杭杭生病你們倆不要太親密。」張伯催促他,「快吃飯,等會兒都涼了。」
扈泠西想解釋,但又沒想好怎麼說,還想讓張伯幫忙出主意看看芮杭和隋安的這兩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到底該怎麼說才好呢!
他抓了抓頭髮,埋頭吃飯。
芮杭回了臥室,吃了藥就躺進了被窩。
他剛剛量了體溫,確實在發燒,不過這其實是個苦肉計。
他昨天晚上穿得本來就少,又被扈泠西潑了水,當時就開始流鼻涕,不過不至於這麼嚴重,回了臥室之後他洗了個熱水澡,再出來的時候突然心生一計。
於是,一整晚,穿著背心短褲在房間地板上百~萬\小!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這麼亂來不發燒就奇怪了!
剛才在樓下,看見扈泠西那模樣就知道對方心虛了,他的計謀也得逞了。
接下來就是趁著自己生病讓扈泠西來照顧他,以前那麼多年都是他照顧著那個小少爺,現在既然對方都說了兩人不再是主僕關係,那就怪不得他使壞了。
芮杭身體不舒服,心情卻不錯,他家那個傻少爺,遲早是要睡到他被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