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堇一臉古怪地看著李諸,自古當爹娘的,都希望先生竟可能多地撥時間教導自家的孩子,怎麼到李諸這,與別人家不一樣?
秦俏俏聽了,笑著道:「這樣好,老梅,咱們倆人一人一上午一人一下午。」
李諸聽後搖頭道:「梅夫人,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濱濱一天只學習半天,我希望你們倆位先生,一人一天,輪換著教,這樣濱濱不悶,你們還可邊教邊練習邊休息,大家都不累著。這樣你們輕鬆,濱濱也開心不是?」
梅堇及秦俏俏一聽,倆人立即黑著臉,異口同聲道:「不行。」
秦俏俏語重心長地對李諸道:「李秀才,我知道你心疼你閨女,但是這樣好像三天打魚兩曬網的學藝,是不行的,讀書的那一套,不可以用來學藝的。」
李諸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你們倆人,一人每天叄個時辰,其餘的時辰還是由著她自己玩。」
梅堇還欲開口說話,李諸忙道:「就當我求求你們行不行?濱濱還未滿三歲,你們就讓她玩玩,她以後要面對的,肯定比現在多,也肯定是沒有現在玩得自在。」
梅堇及秦俏俏,聽後除了驚訝,就是滿眼的不可至信,往日都是當爹娘的求著人教,現在怎麼成了爹娘求著讓孩子玩。敢情李諸對梅堇的突然收徒,心裡還有成見不成?
李諸看梅堇及秦俏俏都沒有言語,心裡權當倆人已默認,笑著道:「看來梅大學士及梅夫人也是贊成我所說的,謝謝了。吃早飯。」
鄧熾看李諸起身,將濱濱放下地,道:「你在這裡玩會兒,我給你端過來。」
濱濱聽了自家爹爹的話,笑眯了眼,看著梅堇倆夫婦道:「師傅,我會學得很快的。你們放心。」
梅堇看了眼正在廚房忙碌的李諸,看了眼濱濱,嘆氣道:「現在你小,就先這樣吧。以後看你的本事。再進行調整。」
濱濱聽後高興地直點頭,濱濱心裡想,自家爹爹真的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他現在提的學習方法,是現代經過了反覆調研後得出的。而自家爹爹,只是出於疼閨女,讓自己玩的方向考慮,而得出這樣的想法,不可謂不厲害!難怪人們說,父愛母愛是偉大的!
梅堇看著李諸家的早飯,饅頭加羊奶或牛奶,皺了皺眉,秦俏俏笑著問道:「敏,你可會做面?」
鄧氏慚愧地道:「以前在家裡。早飯不需要我打眯,未分家前也不需要我做,現在,早飯我都不太會做了。面是不會做的。梅夫人,可是咱們的早飯你們不如意?」
秦俏俏不好意思地道:「我們老梅早上習慣吃麵,這樣吧,你告訴我麵粉在哪裡,我來做?」
鄧氏聽後不好意思地道:「這怎麼好意思,不如你教我做,以後我也可以給孩子們換換口味。」
秦俏俏聽後笑著點點頭。
李諸一家人正在用早飯時。李翠巧帶著吳深過來。
李諸見了忙招呼自家二姐吃早飯,李翠巧看了眼吳深,又看眼李諸,搖了搖頭。抹了抹眼角看不見的淚花,道:「諸,你侄子回來李家村了,我不想斷了他的學習,二姐這裡也沒有餘銀,想托他在你家。跟你一起讀書,沾沾秀才的習氣。」
李諸皺著眉頭,低喝道:「你當時和離時,幾兩銀子也沒有?」
李翠巧搖了搖頭,道:「沒有,你二姐的錢都貼進那個家裡了,手裡可是一個銅錢都沒有。」
李諸看著李翠巧,無奈地問道:「二姐,你實話與我說,你當時那麼果斷與二姐夫和離,是不是就存了靠咱們兄弟的意思。你現在吃大姐、大哥的,是打算用我們家的吧。」
李翠巧看著正容的的李諸,一臉不明所以地道:「這有什麼不對的嗎?咱們兄弟姐妹,這都是血濃於水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這不都是應當的。」
李諸聽後瞪了眼李翠巧,笑著道:「應當的?如果真是應當的,敏出事時,你不是應當過來探望?應當的,我被賣時,你不是應當阻止?你什麼也沒有干。這幾年,你說說咱們兄弟姐妹,給你幹了多少應當的活計,你又給咱們幹了多少應當的?李翠巧,我告訴,沒有什麼是應當的,你再這樣應當下去,你也應當不能過日子,應當不得吳深的敬重,應當會將吳深帶歪。你想再出個像二姐夫,或比二姐夫更差的人嗎?」
李翠巧被李諸的一連竄應當,砸得有點頭暈眼花。李翠巧抿了抿唇,拉著吳深轉身離開。吳深深深地看了眼李諸才跟著自家娘親離開。從這刻起,吳深的心裡就認定,在李家,最值得敬重的不是年高的李老爺子,也不是當家當事的李漁大伯,而是這位小舅舅。
鄧氏握了握李諸的手,李諸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想來爹、大哥、大姐也是想點醒二姐的,只是礙於其曾經的秀才娘子身份不好說話,所以才沒有借她銀子,讓她來我這,讓我說她一二的。」
鄧氏點點頭,李諸看了看天,對李海哥仨及鄧熾道:「今天濱濱在開始學琴了,咱們到山洞那邊學習。」
李海哥仨及鄧熾聽後都點點頭,梅堇想起昨天與濱濱說的話,對李諸道:「讓孩子們留下來吧。反正我教一個及教幾個,都沒有什麼區別。」
李諸聽後笑著道:「這可真是謝謝梅大學士了,這幾個皮小子,你想教,怎麼教,什麼時候教都行,你隨意。平時你有事沒事,都可以讓他們到你那立規矩,無規矩不方圓。哈。」
梅堇及秦俏俏聽後嘴角歪了一下,家裡的男娃在學藝這方面,倒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了,這個李諸是個有趣的。
李海哥仨不知道昨天李諸為濱濱爭取休息的事,想著自家爹一向嚴厲,沒有什麼反應。鄧熾昨天也在場,聽了李諸的話,尷尬的愣了下,心想,怎麼聽起來那麼像男孩子隨便整,女孩子金貴。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女尊國。
濱濱在旁邊聽後,樂得拍手笑。鄧氏好笑地搖搖頭,道:「總有一天,濱濱被你寵到天上去。」
李諸聽後笑著應道:「我樂意。」
眾人笑著點點頭。鄧熾有種,要求李家女,需得上得刀山的感覺。鄧熾想了想,他覺得,他務必需要給李家人留下好的印象,並申明他在濱濱旁邊才是最好的。
用過早飯,李諸將濱濱的琴在梅堇的琴房擺放好,將孩子們都交給梅堇後,則去忙活地里的事了。
梅堇拉著孩子們到院子裡,看著濱濱、李海哥仨及鄧熾,緩慢地對孩子們說:「今天咱們先不學彈琴,咱們論學琴。一般人學的是琴的彈奏。而我這裡要談的是,學琴絕不僅僅是學習彈奏。 凡學問之道,與人的心靈境界的關係都是非常之大的。一個畫家,如果不知自心與大道的融合,如果不重視對人生的理解,而僅僅單純地畫,技法再熟也永遠不明畫中真正的妙趣。畫如此,書如此,棋如此,琴亦如此。 但得琴中趣,何勞弦上聲。作為一個學琴的人,如果只知道把指法練熟,那還談不上是一個真正的琴者。對琴的體會,才是琴家更重要的素質。琴的學問,可不僅僅是彈一彈就能體會的。所以,學琴就要從各個角度入手,全面地學,通過習琴,培養自己對琴文化的理解,培養自己灑脫心境,加深對生活的體會,完善個人修養,最終認知人生的真諦。 當然,學琴也是一件很實際的事情。學琴者當然要實際地掌握一定的基本技能。那麼,作為一個真正的學琴者,起碼應掌握哪些技能呢?即彈奏及打譜……」
梅堇婉婉緩緩地將學琴的基礎、修身養性的事告知孩子們,他也不求孩子們能懂,都記下,只是將學琴的餅描繪出來而已。
梅堇這一說,沒完沒了,中間不帶停頓的。午時,秦俏俏不耐煩地過來對梅堇說:「你不是只教三個時辰嗎?你這一說,都好幾個時辰,一個上午的時間了。」梅堇這時才回過神,歉意地道:「抱歉了。」
秦俏俏一臉鄙視地道:「你這樣填鴨式的教學,你以為有用嗎?孩子們一個上午左一個琴,右一個人生哲理的,只會覺得深奧,又怎會記下。」
梅堇聽後臉立即紅了。以前他就留意到了,他教的弟子一向沒有其他人的弟子好,難道真是自己這種欲速則不達。
濱濱看著梅師傅紅著臉,想著剛剛的洗腦如果再來一遍,自己估計不躺下也睡下了,忙道:「秦師傅,梅師傅教得很好,師傅上午說的,我都記下了。」
秦俏俏聽後撇了下嘴,道:「你這孩子嘴甜,才一個上午,就向你梅師傅了。」
(由於梅堇及秦俏俏倆人都不服對方,不願意做對方的附屬,故濱濱都叫師傅)
濱濱怕了梅師傅的魔音穿腦,忙一字不漏地將剛剛梅堇所說的話背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