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濱前世的時候沒有穿過耳洞,現在也不想穿,顯然,鄧氏可不這樣認為。在這裡,女人都是要穿耳洞的。一般人家,穿耳洞都是用一根細竹棍插著的,有點小錢的,就用細銀針,如果好一點的,才能用銀耳釘,有錢人家多數是用金耳釘。
李翠花看鄧氏展顏,就知道這次的投其所好投得好,或者可以說,是剛好天點上。李翠花笑道:「本來是想備副金的,但想到濱濱還要出去玩,被人看到不好,所以沒選貴的。」鄧氏聽後點點對,贊同道:「孩子天生天養的,就是用一些不起眼的,我想著選個吉日給濱濱插些銀針就行了。」李漁在旁邊聽得臉紅了紅,想著如果不是自己借了弟弟家的錢,濱濱也不需要插銀針,十五兩銀子買個耳釘是綽綽有餘的。李翠花笑道:「張家有日子也是從普通人好起來的,現在買個銀耳釘就不是什麼事。我一直想買的,沒相中,上周相中了,現在才敢拿出來。」鄧氏聽後謝道:「她大姑有心了。」
李翠花驕傲的擺擺手,道:「既然大哥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家了,我送了袋子米過來,還有一塊肉,想著爹現在都是與大哥一起吃,就都放在大哥家的廚房裡了。」李漁聽後點點頭,這些是大妹給爹的東西,他沒有權利說不收的。怎麼說也是李翠花表孝心的物什。
李翠花讓車夫拿出一大疊紙,一半遞給李漁,一半遞給李諸,道:「我知道,李田及李薯都上學,練字用的是沙盤,這沙盤與紙是有點不一樣,我備了些,不是什麼值老錢的東西,拿著。這是我這個做大姑給侄子的。李海哥仨都識了字的,兩家人一人一半,我也不偏誰。」
李諸聽後點點頭,接過紙張。李漁看李諸接了,也接了下來,李翠花看倆兄弟都接了,笑道:「諸,你一個秀才。家裡也沒多少紙張及筆墨,你這個秀才是真厲害!張然他家的小叔,考了三年,都沒中,跟我說想借看你的手稿,我跟他說你就看了半年的書,還是種菜閒時看的,也沒手稿,平時就都劃地上了。你不知道,他那個臉。哈,哈,哈。看他們家的人平時在我面前得瑟,不就仗著識兩個字,能夠做掌柜。我兄弟是秀才,他考幾年沒考中,哈。」李翠花說到高興處,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高興得有點語無倫次了。「弟,我跟你說。你真有手稿也別給張然叔,那就不是個實誠的人,平時咱們敬他是長輩,沒與他計較。他做掌柜不知道從中虧了多少銀子。這種人不能幫,幫了也不見有好的,到時還不知道怎麼欺負你姐我呢。」
李諸笑了笑道:「大姐,我真沒手稿,你也知道,我就看了半年書。現在寫的字都沒李海哥仨的好看。」李翠花想到自家兄弟聰明,想著以後有機會勸三弟考舉人,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但想到高興處,不禁又大笑起來。自從李翠花嫁人後,已經很少見其大笑了,這會兒大笑,確實是因為心裡舒暢。大家看到大姐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翠花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與李諸叨起家常,李氏邀請鄧氏及李翠花在家裡吃飯,李翠花看天色有點暗便告辭,在那個大院子裡,太晚回去是要被人說事的。
李諸一家則應李氏的邀,在大哥李漁家一起吃飯。
濱濱看了看紙張,轉了轉眼珠子,問李海:「大哥,那張薄東西,貴嗎?」李海自從李諸拿著紙張後,一直盯著看,隨口應道:「貴,咱們家只有三十張,上次大舅給我的,我一張也沒捨得用。不知道這次能分幾張?」
濱濱聽後高興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因為前世濱濱身為嫡女,為了張顯身份尊貴,及與眾不同,濱濱使用的紙張都是自己手工製造的。而且造紙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些草、樹葉、花瓣,這就是一件零成本的事。造紙時,東西都混在一起,像漿糊一樣,這和小孩子玩泥巴差不多,也不會引人懷疑。現在的濱濱都可以做,濱濱決定明日開始造紙。
入夜,濱濱一直在想明日造紙所需的東西,以致錯過了李諸說明日去捕蝶。當然,就算聽到了也沒什麼,以濱濱現原小孩子身份,也只能是推遲造紙的事。
第二日一早,李諸及鄧氏就收拾好東西,李諸抱著濱濱,扶李海哥仨上牛車,去村後捕蝶。這時濱濱才反應過來。濱濱在心裡默念需要的東西,待會一定要不動聲響的準備一些。
到了村後的竹林里,李諸笑著道:「以後,咱們家的山地上,也會有這麼一片竹林的。」鄧氏聽後高興的點點頭。李諸從牛上拿下了個縫如三角形的布袋,給李海哥仨一人一個,道:「用這個罩著蝴蝶,這樣捉的蝴蝶就不會死了,就可以給濱濱玩。做哥哥的每人至少要捉三隻。」濱濱聽後直拍手笑,李海哥仨也應了下來。
李波看見一隻黃色的蝴蝶,跟著蝴蝶,看到其低飛就撲了上去,撲了個空,李諸拉了他回來,道:「不能亂撲,跟著爹。知道不?不然就回去坐著陪濱濱玩。」李波一聽沒得玩,只得不情不願的點頭同意跟著爹爹。
李海及李濤四處張望,看著好看的才撲上去,雖然蝴蝶飛得慢,但是李海哥仨人小,這樣撲還是很困難的。濱濱看了看,跑到李海身邊道:「哥,伸長布袋。」李海看了看布袋,道:「濱濱,這袋子就是這樣,不能伸長。」
濱濱指了指竹子,道:「長長。」李海看了眼竹子,笑道:「這好。濱濱聰明。」濱濱聽後汗顏,自己是擁有前世的記憶,而李海,一個四歲的孩子憑著幾句話就吃透其中的意思,真不知道是誰聰明了。
李海跑到李諸處,道:「爹爹,竹子,布袋,長。」李諸聽後,看看竹子,看看蝴蝶,一拍大腿道:「海兒,這個主意不錯,等爹爹給你們每人弄一根竹子。」說干就干,李諸動手掰竹子。濱濱聽了爹的話,心裡笑了笑,看來爹爹能考到秀才是真厲害的,憑几句話就能知道意思,確實不錯。
鄧氏看李諸在掰竹子,問是幹什麼的。李諸說了一遍原因,鄧氏笑道:「這個不錯,這樣是方便了很多,也不用弄髒衣服。你怎麼弄到竹子上?」 李諸笑道:「你縫兩針不就行了。」鄧氏笑道:「是沒錯,就是簡單的事,但我現在沒有針線啊?」
李諸一聽就傻眼了,鄧氏笑道:「也沒什麼,現在行回去拿也是一樣的。」李諸笑了笑,道:「行,我掰了竹子就回去拿,你和孩子們在這玩。」鄧氏搖了搖頭,道:「一起吧,你不在,我一個人可看不住。」李諸想也是,便停下掰竹子,又返回家。
一入家門口,聽到李老爺子的大嗓門吼道:「你這個天殺的東西,回來注回來了,開口就是二三十兩銀子,你以為咱們家是銀莊?咱們就一種田的,什麼也不是。你們就知道整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我這沒有,你大哥剛交了服勞役的錢也沒有,你三弟借了錢給你大哥交勞役錢也沒有,你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你手裡的東西給我放下,你這些東西都是你兄弟省吃儉用省出來的。」李諸往李老爺子的廳堂一看,不是二姐李翠巧還有誰。
李諸當沒看見,催著牛車入院子,鄧氏看了看,皺了皺眉頭,讓李諸將牛車拴好,拉著孩子們都入了屋,幸好回來了,這樣家裡可以減少一些損失。鄧氏一入屋,忙看看衣櫃裡的銀子及物什,發現都在,心才定了定,李諸入屋看到鄧氏的動作,臉傪傪,有點不好意思,但沒說什麼,想來他也是深刻認識二姐李翠巧的為人的,他也是立即掀布,看看蜂蜜罐子有沒有在屋裡。
這一看,他驚道:「敏,罐子不見了。」
李海四兄妹現在也是知道那個罐子的重要,一看,怎了得。鄧氏想了想,道:「算了,不然就不清了,可能還要失什麼的。」李諸聽後嘆了口氣。濱濱大哭起來,濱濱可不這麼想,這東西可不能算了,她要她有去有雙倍的回。俗話說得好,守財奴的錢是那麼好偷的!
濱濱一邊哭一邊向李老爺子的屋子方向跑過去,李海哥仨沉著臉緊跟其後。李諸一看孩子們的樣子呆了一下,忙出門捉住他們,就要抱回屋,但濱濱幾兄妹勝在人多,李諸未來得及捉,濱濱已經跑到李老爺子的廳堂了。
果然,濱濱一眼就看見廳堂中央的蜂蜜瓦罐。
李翠巧挺著個大肚子,看到濱濱哭著衝進來,一臉嫌惡的道:「走開走開,二姑有了,不能經常看女娃的,不然生出來的孩子就成女娃娃了,走開走開,讓你哥他們過來。」說著就起身推濱濱,濱濱忙順勢翻了個跟斗跌倒在地上。
後面的李諸及李海哥仨從他們的位置看起來,就是自家閨女被推得直打滾。李諸家最是疼這唯一一個閨女。李海一看,「啊」大叫一聲,就跑衝進廳堂,對著李翠巧高喊:「為什麼推濱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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