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波退休之後就搬到鄉下去住了,老婆去世之後,齊真姐妹不放心讓老父親一個人住在鄉下,於是在二道河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上購買了一套小四合院讓齊波住,並且還雇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在家裡做全職保姆,照顧齊波的日常生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過,齊真和齊妍並沒有跟父親住在一起,兩個人都忙於自己的事情,只是周末的時候偶爾過來探望。
好在齊波晚年喜歡清靜,不願意有人打攪,除了早晨和晚上在外面散散步之外,每天基本上都躺在院子裡那顆桂花樹下面的搖椅上看看報喝喝茶,日子過的也倒清閒。
這天晚上,齊波簡單吃了點晚飯之後本想出去散散步,可看看天空已經變的陰沉沉的,並且已經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只好打消了出門的念頭。
在院子裡擺弄了一會兒花花草草,雨漸漸大起來,齊波讓保姆鎖上了院子的大鐵門,自己回房間看電視去了。
天漸漸黑下來,齊波的臥室亮起了燈,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街道的南頭開過來,在路過齊波院門的時候明顯放慢了速度,不過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緩緩開了過去,消失在街道的北頭。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這輛車又從北頭開過來,緩緩駛過齊波家的門口,消失在了南頭的雨夜中。
在接下來的另個小時裡,這輛車又好幾次從齊波的家門口開過去,最後一次路過齊波的家門口之後,這輛車並沒有開走,而是停在了距離齊波院門十幾米的地方,然後熄滅了車燈,但沒有看見有人從車裡面出來。
約莫十一點左右,齊波的房子裡只有一扇窗戶還亮著燈,不過,已經拉上了窗簾,半個小時之後,燈光熄滅了,顯然,屋子的主人已經睡下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越下越大,車裡面的人仍然沒有動靜,這個時候街道上不僅看不見行人,也沒有車輛通過。
約莫一點鐘左右,那輛車的車門終於打開了,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裡面鑽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雨衣,頭上戴著雨帽,看不清楚他的臉。
男人站在車門跟前看看街道兩頭,然後把抽剩的半截煙丟在地上用腳踩了幾下,這才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到了齊波的院門跟前。
就在這時,南頭有車燈閃爍,有一輛車開了過來,男人馬上蹲在地上假裝綁鞋帶,等那輛車駛過之後才慢慢直起身來。
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之後,男人忽然伸手敏捷地三兩下就從大門翻進了院子,然後蹲在地上通過鐵柵欄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貓著腰迅速跑到了房門跟前。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在門上擺弄了一會兒,只聽咔噠的一聲,大門打開了,男人迅速回頭看看雨濛濛的街道,然後一閃身進了屋子,並且輕輕合上了房門。
屋子裡黑乎乎的,靜悄悄的,男人在黑暗中站了幾秒鐘,豎起耳朵聽聽動靜,然後惦著腳尖慢慢朝最裡面的一扇房門靠近。
那扇門正是齊波的臥室,房門雖然關著,可並沒有上鎖,男人輕輕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屋子裡黑乎乎的,等適應了一下光線之後,還是能夠分辨出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幾乎遮住了腦袋。
男人屏住呼吸慢慢走到了床跟前,而睡在床上的人渾然不覺死亡正在靠近,只見男人輕輕地拿起床上空著的一個枕頭,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慢慢掀起幾乎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正準備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人好像忽然醒過來了,沒等男人的枕頭壓在他的臉上,嘴裡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幾乎是床上跳了起來,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身上。
這一腳的力道顯然不輕,踹的男人身子往後接連倒退了三步,他顯然有點懵逼,搞不清楚一個快九十歲的老頭哪來這麼大的力量。
只是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一隻手馬上伸進了口袋,可床上的人動作比他更快,還沒等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槍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敢動一動就打死你。」一個男人沉聲說道。
與此同時,外面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臥室的門打開了,從外面衝進來三四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把闖入者按在了地上,並且戴上了手銬。
正好燈亮起來,一個男人掀掉了闖入者的雨帽,揪著他的頭髮仔細看看他的臉,一臉震驚地說道:「這麼是你?」
另一男人不解地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小子?」
那個男人一臉吃驚道:「這不是工人路派出所的李建兵嗎?」
那個男人一聽,說道:「好哇,警察居然干起了殺手的勾當,這下夠這小子喝一壺的了。」
說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說道:「齊局,你真是神算啊,這幾天算是沒有白守,還真抓到了一個,我現在就把人送過去。」
正說著,只見齊波穿著睡衣從外面走進來,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打量了幾眼,問道:「誰派你來的?」
闖入者一臉沮喪的樣子,不過並沒有出聲。一邊的男人說道:「老局長,你可能不認識他,他是咱們工人路派出所的人,齊局還在等著呢,我現在就把人送過去,要不了多久就知道他是在替誰賣命。」
齊波一聽,站在那裡怔怔楞了好一陣,最後擺擺手,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看那顫巍巍的樣子,顯然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李建兵今年三十二歲,是二道河工人路派出所的一名刑警,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闖入一個設計好的陷阱。
直到被抓到公安局,腦子裡還有點轉不過彎來,不明白自己的同行們是從哪裡得知自己要行刺的消息,因為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和僱主,難道僱主會出賣他?沒理由啊。
在二道河公安局的審訊室中,齊真親自主持對李建兵的審訊,沒想到李建兵壓根就沒有做任何抵抗就對自己的最新供認不諱。
他承認自己是為貳拾萬塊錢才接的這個活,不過,他雖然以前也為了錢幹過替人討債之類的勾當,但殺人還是第一次。
在他看來,殺一個已經半截子入土的老頭不僅不費力氣,也沒有罪惡感,何況齊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人家出這麼大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你的僱主是誰?」齊真問道。
「是個女人,我只知道她叫丁香花。」李建兵沮喪地說道。
「她既然雇用你,你們難道不認識?這個丁香花是哪裡人?幹什麼的?」齊真問道。
李建兵搖搖頭說道:「我確實不認識她。」
齊真哼了一聲道:「如果你們不認識,那她怎麼會找上你呢?」
李建兵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奇怪呢,不過,她好像知道哪些警察會接這種活,我懷疑她本人可能就是警察。」
齊真吃驚道:「你憑什麼認為她是警察?」
李建兵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只是一種感覺,當警察的人難免都有點職業病。」
「你描述一下,這個丁香花長什麼樣?」齊真問道。
李建兵想了一下說道:「三十多歲的樣子,挺漂亮,看上去精明幹練,聽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也許是南召市那邊的人。」
「你應該不是第一次替丁香花辦事吧?」齊真問道。
李建兵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拆遷工程鬧事那段時間,她雇我威脅過一些釘子戶,不過,沒有出過人命。」
齊真驚訝道:「這麼說她跟拆遷工程的案子也有關係?」
李建兵搖搖頭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這女人神秘的很,我也就見過兩次,每次都戴著不同的假髮,並且很少說話,我們兩次見面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五分鐘,不過,我覺得她應該也是替別人辦事。」
齊真沉默了一會兒,盯著李建兵說道:「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願意嗎?」
李建兵急忙說道:「願意願意,實際上我也只是為了錢才幹這種事,只要能寬大處理,我願意贖罪。」
齊真點點頭說道:「那好,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如果你再暗地裡搞鬼的話,那咱們就老賬新賬一起算。」
李建兵連忙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我願意戴罪立功。」
齊真說道:「那好,我問你,丁香花都是怎麼跟你聯繫的?打電話嗎?」
李建兵搖搖頭說道:「她從來都不打電話,如果需要你的話,她就會直接來找你。」
「那報酬呢?她是怎麼支付的?」齊真問道。
李建兵說道:「每次見面的時候她都會先支付一半的報酬,等完事之後另一半會轉到我的銀行卡上。」
「這麼說還有十萬塊錢沒有給你了?」李建兵點點頭,說道:「如果事情辦成了,這筆錢就會打到我的卡上。」
齊真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麼,這次就算你完成了任務。」
李建兵不解道:「完成了任務?可齊……」
齊真打斷李建斌的話說道:「我父親從今天晚上起就算死了,我會辦一個葬禮,我想丁香花肯定能夠得到消息。
我讓你回去之後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每天還是照常去派出所上班,只要得到丁香花的任何消息必須馬上直接向我匯報,另外把你那張銀行卡交出來,我們要監控資金的來源。」
李建兵猶豫道:「就怕走漏消息,這女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萬一被她知道我背地裡出賣她的話,說不定會滅了我呢。」
齊真擺擺手說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嚴密封鎖消息,並且會派人每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頓了一下,盯著李建兵低聲道:「我問你,你幹這種事跟你們所裡面的其他人有沒有牽連?」
李建兵搖搖頭說道:「沒有,我都是單幹,這種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當天晚上,齊真在審訊過李建兵之後,馬上就把案情向南召市的紀文瀾做了通報,然後連夜回家安排葬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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