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明聞言頓時激動萬分,他看向吳政年:「老吳啊。」
「你有救了。」
吳政年顯然有些興致缺缺。
陳俊明見狀頓時有些不樂意:「老吳,楊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手醫術神乎其技,你趕緊把你那副臭臉給我收一收。」
吳政年說:「行行行。」
他看向楊天:「年輕人,有老陳作保,我倒是願意讓你試上一試。」
「不過在此之前,你也別嫌我話多。」
「我想問問你,你主攻的,是哪一方面的醫術?」
這年頭騙子太多,他這個老朋友雖然是個商人,在商界縱橫捭闔,幾乎無往不利,但離了商界,就多多少少有些天真了。
太容易相信別人。
楊天過於年輕,再加上陳俊明誇得太狠,吳政年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定樂意楊天是那種沽名釣譽之徒。
至於能治好陳俊明的病症,恐怕大概率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了屬於是。
總歸關乎到自己老朋友的面子,這種事,吳政年不好直說。
但也不至於真就任由這種沽名釣譽之徒繼續欺騙自己的老朋友。
巧妙的戳穿,起碼能給自己的老朋友留些面子。
楊天並未多想,開口:「中醫。」
「呵」
吳政年冷笑一聲,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據我所知,中醫最重經驗積累,且本身體系博大精深,沒有個三五十年的研究,根本沒辦法真正入門。」
「楊先生,是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楊天笑道:「天才談不上。」
「我啊,就是略懂。」
吳政年笑的更開心了:「略懂?」
「只是略懂就敢跑出來給人治病,不怕治壞了?」
楊天不卑不亢:「雖是略懂,卻也有幾分本事。」
「世間病症,大多逃不過對身體的損傷,追本溯源,找到病因,根除,隨後恢復對身體的損傷,便可醫治。」
「這一方面,我還是能做到手到擒來的。」
「打個比方。」
「吳先生知道的大多數病症,對我來說也不過只是一加一等於幾的問題罷了。」
「我哪怕是略懂,算出這些問題也是輕而易舉,不是嗎?」
「狂妄!」
要說吳政年開始對楊天還略有幾分好感,那現在對楊天真就是一丁點好感都沒了。
甚至有些厭惡。
在他看來,楊天實在是太狂了。
居然敢說世間病症只不過是一加一等於幾這樣簡單的問題?
這置天下醫生於何地?
吳政年冷冷的看著楊天:「既然楊先生如此狂妄,不如看看我到底是什麼問題?」
語氣之中充滿不屑,陳俊明皺眉開口:「老吳,你這什麼態度啊。」
「楊先生過來是給你治病的,你怎麼還」
吳政年說:「我就這個態度,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這位楊先生若是有真本事的人,自然不介意我的態度,反之」
他冷笑一聲。
陳俊明正要開口,卻被楊天攔住了,他看向吳政年:「您不是問我您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回答你就是。」
楊天微微一笑:「眼疾。」
話音剛落,滿帶嘲諷的聲音入耳。
「陳伯伯對你讚賞有加,我還以為你有多高明的醫術呢。」
「看了半天,居然只是看出來一個眼疾?」
「拜託,就算是沒有醫術的人,光是看我爹爹幾眼,也能看出他眼睛有問題好嗎?」
伴著聲音,一旁走來一大一小兩個美女。
小美女二十歲上下的年紀,玲瓏嬌俏,青春氣息滿滿。
身邊的大美女三十歲上下,戴著金絲眼鏡,手中還端著水和藥,看起來韻味十足。
見到這兩人,吳政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美女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吳政年身邊:「父親,我跟您說過多少遍了,您的身體不像從前了,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您要是再動不動生氣,我不理你了!」
吳政年笑容滿面,聲音中滿是溫柔:「好好好,我錯了。」
大美女遞上水和藥:「吳將軍,您該吃藥了。」
吳政年一拍腦門。
「瞧我這記性,差點錯過吃藥的時間。」
他笑眯眯的接過水和藥,直接吞服。
陳俊明為楊天介紹:「那個年紀小一些的是老吳的小女兒,吳欣悅,另一位是老吳的私人醫生,黎瑩。」
楊天點頭。
「看出來了。」
「想來,這位黎醫生應該最少是個醫學博士吧。」
陳俊明一愣,前方吳政年也滿臉驚訝的看向楊天:「你還能看出這個?」
楊天點頭微笑:「這倒不是看出來的,嚴格來說,是推斷。」
「哦?」
吳政年來了興致,陳俊明意識到了什麼,樂了。
大刺刺的坐在一旁,一副看戲的姿態。
吳政年說:「說說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身為兵家將軍,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花花公子以及沽名釣譽,魚目混珠之徒,對於有著真本事的人,是發自內心的欽佩和敬畏的。
起初覺得楊天是靠著坑蒙拐騙贏得陳俊明的信任,因此才對楊天的態度不是很好,但現在見到楊天能輕易說出黎瑩的身份,便來了興趣。
楊天笑道:「其實也很簡單。」
「看黎小姐的年紀,應該是不到三十歲吧,二十七八的樣子?」
「這個年紀,大學早該畢業,若想要繼續留在學校,無非在醫學上繼續深造。」
「算算年紀,博士應該是差不多的。」
吳政年愣了一下:「為什麼非要留在學校?」
楊天笑了:「很簡單。」
他看向吳政年剛剛拿藥的手:「畢竟,若是經驗豐富的醫生,可不會開這幾味藥用以止痛。」
黎瑩臉色一變,吳政年則上下打量了楊天一眼:「你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確定這是止痛藥?」
楊天聳肩:「西藥雖然和中藥不同,但本質上還是藥品,味道和成分總歸騙不了人。」
「如果我判斷錯的話,這些藥品之中的副作用中應該包含有瞌睡這一點吧。」
黎瑩說:「那又如何?」
「止痛類藥物很難避免這一種副作用。」
楊天說:「要不說你經驗不足呢。」
「常年留在學校搞學術研究,我承認你的醫學理論非常強大,甚至比之許多成名已久的醫學大家也不遑多讓。」
「但知道為什麼他們是醫道大家,而你不是嗎?」
「就差在了經驗上。」
「書本上的知識可不會告訴你,吳將軍這種狀況,並不能久睡。」
他看向吳政年。
「若我沒猜錯,此前吳將軍應該看了許多醫生,中醫西醫的檢查也做了一大堆,但都沒有找到眼疾的癥結所在吧?」
吳政年點頭。
眼中有精光閃爍。
楊天說:「其實並非他們醫術不行,而是造成吳將軍眼疾的問題,依靠常規醫學手段很難檢查出來。」
「當然了,也並非什麼玄之又玄的原因。」
楊天開口:「吳將軍,可否讓我診脈?」
若是最初楊天說這話,吳政年自然不願意,不過現在他已經對楊天有了幾分信任,直接伸手。
楊天診脈,片刻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吳將軍眼疾看似是在距離今天三年零四個半月的時候出現的,可實際上,還要追溯到更久遠的時間點。」
這話一落,原本還瞧不上楊天的吳欣悅滿臉震驚。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十分清楚吳政年眼疾的具體出現時間的,正是三年四個半月之前。
一天不差!
這雖然算不上什麼秘密,但畢竟也不是大事,就算是給吳政年治病的醫生,也不會糾結於這種事情啊,所以,楊天真的是通過診脈診出來的?
中醫的診脈有這麼神奇?
吳欣悅震驚無比。
吳政年也是滿臉驚訝。
他深深的看了楊天一眼:「你居然能說出我患上眼疾的具體時間?」
楊天說:「我剛剛說了,吳將軍只是在那個時間節點眼疾病發而已,真正患上眼疾的時間節點,還要更遠。」
吳政年坐直了身體,看向楊天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輕蔑。
「細說。」
楊天開口:「七年前,吳將軍曾經歷過一場異常艱難的戰鬥。」
「如果沒猜錯的話,吳將軍被彈片波及。」
如果說剛剛還只是驚訝的話,現在就是震撼了。
世間依舊是分毫不差!
七年前,吳政年奉命帶隊去剿滅一夥在華國境內為惡的異國之人。
當時,因為消息傳遞的不及時,以至於他們對敵人的實力預判不足,導致最終陷入苦戰。
戰事艱難,吳政年憑藉著強悍的戰鬥力,以及手下的奮力衝鋒,最終剿滅了敵人,但卻誤入敵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腳下炸彈爆炸,吳政年雖然及時逃離,但也被彈片波及。
楊天的聲音再度響起:「炸彈的其中幾枚彈片飛入了吳將軍的頭骨。」
吳政年已經震驚的不行。
楊天說:「那一次,雖說最終醫生及時取出了彈片,但還是有所遺漏。」
「當然,遺漏的彈片非常微小。」
「甚至小到了現代醫學技術無法監測到的程度。」
「但敵人布置下的那種炸彈所採用的材質十分特殊,無法被人體消化,隨著時間分解的速度也十分緩慢」
楊天聲音平緩,卻在吳政年的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他的身體裡是否留有彈片他不知道,但敵人所用炸彈的材質,楊天說的卻是分毫不差。
這小子,到底什麼人啊。
楊天再度開口:「遺留在吳將軍體內的那枚彈片距離眼睛的位置不遠,而且因為血液的蠕動,而不斷壓迫吳將軍的視神經。」
「這,也正是病因在七年前,發病卻在三年前的原因。」
「我之所以說吳將軍不能使用這種有嗜睡副作用的止痛藥,是因為這東西本身對於神經有一定的麻痹作用。」
「本來,以人體本身的自淨功能,是有可能抵抗彈片對視神經的壓迫的,但因為止痛藥本身的麻痹作用,自淨功能也會受到些許影響。」
「長久以往」
楊天搖頭:「恕我直言,吳先生怕是神仙難救。」
吳政年表情複雜,吳欣悅說:「餵。」
「你說的這麼熱鬧,也不過只是猜測而已啊。」
「而且這也不能證明你的醫術很好啊。」
「最多,也就只是說明你能掐會算罷了。」
楊天笑道:「那依照吳小姐所說,怎樣才能證明我醫術還湊合?」
吳欣悅說:「當然是診病了!」
楊天想了想。
「比如」
他的目光越過吳欣悅,定格在了黎瑩的身上。
「黎小姐的胃病不是光靠著止痛藥就能解決的,有空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
黎瑩一愣。
「你能看出我有胃病?」
她眼中滿是驚訝。
實話講,原本黎瑩對楊天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畢竟這位實在是有些過於囂張,而且剛剛見面就嘲諷自己沒有經驗,只會紙上談兵。
雖說她確實沒有進入醫院真正任職,但多年來解決過的醫學難題也不少了,可不是那種只會空談的花瓶。
也因此,她對楊天並不看好。
可沒想到這位居然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胃病。
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
楊天說:「我可不光看出你有胃病。」
「黎小姐是否最近總是感覺嗯一些不太方便訴說的部位有異?」
黎瑩臉一紅,沒有說話。
楊天說:「多囊卵巢綜合症。」
平緩的聲音入耳的一刻,黎瑩瞪大了眼睛。
她用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楊天。
楊天說:「黎小姐不必如此驚訝,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通過觀人氣色診病,本就是我們的看家本領之一。」
「黎小姐,所謂醫者難自醫,你雖然對這方面的病症有所研究,你給自己開的那些藥也確確實實是結合了多位專家的意見,但恕我直言。」
「這藥對你身體的恢復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你應該能感受到。」
「其實仔細算來,多囊不算是什麼大毛病,而且黎小姐剛剛患上這種病症沒多久,若黎小姐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開幾服藥,只要你按時吃,好好休息,最多三個療程,我保你痊癒。」
「到時候,懷孕什麼的,也是完全不影響的。」
黎瑩呼吸急促。
楊天所說,和她的情況分毫不差。
黎瑩收起了對楊天的輕視。
但吳欣悅顯然還是有些不服。
不過就在吳欣悅正要開口的時候,楊天微微一笑,看向吳欣悅。
「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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