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碧聞言,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一手還不禁攥緊了衣領,喃喃:「是,是哪位男神仙,長得可還周正?難不成,還只是個仙侍,是哪位仙君座下?不打緊,不打緊,只要品行端正、相貌得過去,我可以接受」
「不急不急,你亂的不是那個男女之間的性。杭州19樓濃情 .19luu.」月夏見朱碧已然開始浮想聯翩,為她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喝多了酒,亂了你身為愛神應守的本性。」
「誒?」朱碧長舒一口大氣,怒道,「師兄,不會用四字成語便別隨意嚇唬人。我清修了十數萬年,清譽可貴,差一便毀於你的口中!」
但顯然月夏不似朱碧那般如釋重負。他頗有些沉重地搖搖頭,道:「若你只是喝醉以後與人一夜風流,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多算一朵爛桃花。而如今你闖下的禍,怕是師兄也無能無力了!」
朱碧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裙裾上的塵土:「您便一次把話了吧,吞吞吐吐地,倒像個忸怩的仙子!」
見她一副如此不知死活的樣子,月夏也豁出去了。他提高了音量,道:「昨夜,你可記得雲莞殿下來過?」
朱碧撓了撓頭,仔細從那一片凌亂破碎的記憶中搜尋片刻,好似是有個清麗絕美的身影來過情絲殿,正是天帝唯一的女兒,香神雲莞殿下,於是便頭:「確有此事。19樓濃情 19luu.」
「那你可還記得公主殿下是為何過來?」月夏繼續追問。
朱碧又撓撓頭,混沌的記憶里那個美麗的女子提著一罈子酒,鮮花般的唇瓣一開一合,似與她商討著什麼。只是到底香神與她了什麼,卻著實沒有印象了。
月夏見朱碧一臉的迷茫,悲嘆一聲,道與她聽:「昨夜,雲莞殿下趁著我不在,拿著一壇她親手釀製的百花香來情絲殿找你。她既然貴為天界公主,又是快要飛升上神的仙尊,找你一個的神仙,能有何事?何況還帶著禮物前來,似是懇求之意。殿下她,是因愛慕花界的那位,來情絲殿拿了好酒與你,要你為她與那一位牽紅線啊!我今日去姻緣殿時,察覺事情有異,便立時來尋你了。」
「你是,昨夜我為了一罈子百花釀,給雲莞殿下和花界那位花神,牽了紅線?」朱碧一絲一縷地從月夏的話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原來,就為這事?
月夏見她神色淡淡,反而一臉地驚愕起來,一手食指顫巍巍地伸出,指著朱碧便破口大罵道:「朱兒,你怎地如此不知死活?」
朱碧眨了眨眼,迷茫地聳聳肩:「這又如何,不過是牽牽紅線罷了。雖神仙們的姻緣我們月神府一般不管,只等他們自己成了一對,過來記錄在姻緣簿上即可。19樓濃情 19luu.但即便私下做了主,也沒什麼大不了嘛!再者,那二位一個是香神,一個是花神,多麼地相配!雲莞殿下貌美無雙,自然是不必了。聽聞花界那位,更是美得沒有天理,法力也很是高深莫測。這兩位無論身份品貌皆很登對,在一起有何不可?」
「朱兒,你可知那位是公主殿下嘛?」月夏因驚詫而長大的嘴巴可以毫無壓力地塞進一隻雞蛋,「殿下們的姻緣,向來是由天帝天后做主,哪裡輪到我們牽線?而且,花界那一位素來心性高傲,極少與天界往來。又仗著自己法力高深,給花界施加了結界,輕易不讓外人進去,一副與天界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你覺得,天帝天后會同意將唯一的女兒嫁與花神為妻?」
「這」經他這麼一,朱碧終於開始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闖了禍了。一滴碩大的冷汗不爭氣地順著額角滑下,她急忙拭去,面上強自裝出古井無波狀。
那邊月夏繼續添油加醋:「你也不想想,雲莞殿下可是天帝天后的掌上明珠。既然她愛慕花神,若天帝能夠答應,她還會來情絲殿求你嗎?定然是天帝那邊不允,殿下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奈何你平日總是聰明伶俐,怎地關鍵時候卻鏽逗了呢?朱兒,朱兒,若此事給天帝天后知曉了,莫免了你愛神之位,怕是打回原形都不為過啊!」
「咣當」
剛剛站起來不久的見習愛神朱碧大人,在月夏一番嚇唬之下,再次華麗麗地跌倒在地!突然間,朱碧是真的覺得怕了!她那宏偉的、遠大的志向是做上神啊,天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易,多麼辛苦!
於是她使使勁,堪堪擠出一滴悔恨的眼淚,揪著月夏一塵不染的袍子,癟癟嘴做哭腔道:「師兄,師兄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要被打回原形,我還要幫你穿針引線呢!想想你我二人十幾萬載來的情誼,光禿禿、寂寥廖的洪荒十三洲上,我們相依為命,我們攜手共進,師兄你忍心拋下我嗎!師兄,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師妹我這次就死定了!你快想想辦法」
好在月夏向來心軟,見不得朱碧的眼淚。又聽她把洪荒時期的事情都拉出來做鋪墊了,於是把她將扶起來,柔聲道:「若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在天帝發現此事之前,你能將香神與花神之間的紅線斬斷,這樁本不該存在的姻緣,便算是了了。」
原來不是沒有辦法啊,這可就放心了!
朱碧聞言,噌地一下甩開月夏,一臉殺氣蒸騰、壯志凌雲就要向紅線堆里衝去:「如此,我現下便將那紅線斬開!」
「哎呀,你怎地如此急躁?」月夏一把拉住她,直搖頭,「這天神之間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了斷?這線是剪不斷的,除非你親自去那二人的腳踝上取下來。雲莞殿下有意與花神結百年之好,定然將她那條紅線保護地很好。若想解開她那一根,是不可能了。為今之計,只能從花神那邊下手。如此,朱兒你需得往花界走一遭,趁著花神還未傾心香神之前,將他那一根紅線解下來才是!」
「什麼?要我去花界?」聽了月夏一番話,朱碧立即哭喪著臉,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天知道,她才不過起身半個時辰,怎地打擊卻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且每個的份量都不亞于晴天霹靂!
她是著實不願去花界的!這一來一回耽誤修行不,花界那位花神就不是個好惹的主!那一位,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位男花神,一張皮囊長得卻是空前絕後的美麗。以至於使得雲莞公主不過在群仙宴上遠遠地一瞥,便深陷對他的愛戀之中不能自拔!聽聞但凡美人兒,都是有些脾性的。而這位冠絕六界,天上地下無人能出其右的花神,性子更是古怪孤僻地很。要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見習期神,去那個冷麵閻王的地盤,解下他腳踝的紅線,怎麼想都不會是個容易的差事!
「師兄」朱碧眨眨眼,打算醞釀下一滴眼淚來攻陷月夏,嘴裡還不忘叨叨,「想你我二人十幾萬載情誼,光禿禿、寂寥廖的洪荒十三洲上,我們相依為命,我們攜手共進,我們」
豈料一襲感言尚未完,月夏拂袖轉身,竟不再看她!白衣的男子只留了個飄逸的背影,和夾帶幾絲清冷的聲音:「這次不能事事都依你,既然是你闖下的禍,就要自己去解決。距離紅線牽下已有幾個時辰了,朱兒你還是快快趕往花界吧,免得夜長夢多!」
從洪荒相識以來,朱碧還是第一次見到月夏如此決絕!知他心意難改,朱碧也只好認命:「如此,朱碧這就收拾一下,動身去花界。我不在的時日,就要勞煩師兄親自牽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