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府門外,擠滿了前來觀禮的神仙。有的甚至從下界仙山、仙湖,不遠萬里而來,只為親身經歷一把這曠世的婚禮。甚至有人說,這場婚禮,怕是比天帝天后大婚更值得一看,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想到,花神也會成親的!自開天闢地以來,長得最好看的男神仙,就這樣娶妻了。也不知道今日之後,六界之中要有多少女子肝腸寸斷!
梓蕪也穿著大紅的衣裳,身騎長著雪白色巨大羽翼的天馬,前來迎親。細細看去,梓蕪的大紅禮服同朱碧的嫁衣質地相同,款式也相近。只不過,朱碧的嫁衣繡著花紋,梓蕪的禮服是清一色草紋。花花草草相得益彰,更能凸顯他花神的身份。梓蕪俊美無儔的面龐,被映襯得更加好看。膚色愈晶瑩剔透,眼眸愈明亮深邃,鼻樑愈挺拔玉立。冰封的容顏,如今終於有了溫和的趨勢,就像春日裡漸漸消融的冬雪。褪去鋒利刺骨的表面,內里是歡快流淌的溪水。好多仙子仙娥女神君,仍舊不死心地痴痴凝望著他。心想就算做不了花神的正妻,只要能在他身邊,天天得見這樣完美的容顏,誰還要講究什麼所謂的名分呢?
看著朱碧被喜娘和白芷攙著,從月神府走出來,梓蕪跳下了天馬,走到她面前。朱碧大半張臉面都被百花冠垂落的珍珠流蘇遮擋,只露出顏色嬌艷欲滴的櫻唇。她好似微微偏著頭,咬了咬唇,想要透過流蘇的縫隙,看看外面的繽紛熱鬧。梓蕪的心跳莫名就加快了幾拍,他剛想伸手去牽住朱碧,卻被月夏的手擋住了。
梓蕪一挑眉,不知道月夏是何用意。月夏卻擋在了二人之間,認真對梓蕪說道:「朱兒雖然是我的師妹,並非手足,但我們二人十幾萬載的時光,一直在一處。無論修煉、歷劫、飛升,素來都是榮辱與共。她其實就是我月夏最親、最寶貴的人,是我最不能割捨的一部分!今日,朱兒嫁給你,也算的她的福分。但我還是想要花神一句話,你能否一直守護她,讓我不再為她操心。我是不是真的可以信得過你?」
梓蕪鄭重地點頭:「可以。月神放心便是,我自會用生命去守護朱碧,一直到天崩地裂,六界不復存在的那天!」
月夏很滿意他的回答,於是自動讓開一步,執起朱碧的右手,放入梓蕪手中。他輕聲對朱碧耳語:「你的運氣不錯,竟真的誤打誤撞,找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婿。朱兒,你千萬不要辜負了他!情愛可以慢慢培養,重要的是你得有那份心意!」
朱碧輕輕點點頭,於是帶動著流蘇一晃一晃。珠環玉佩輕輕碰撞,聲音格外清脆悅耳。
梓蕪牽起朱碧的手,扶著她登了迎親的花車。花車由數十種鮮花和藤草製成,卻不是由人抬著或是天馬拉著,而是由無數蝴蝶銜著。朱碧坐穩之後,蝴蝶振翅奮飛,拉著花車騰空而起,場面一時美得炫目!
天馬打了個響鼻,也煽動羽翼飛了起來。梓蕪一馬當先,率領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帶著他的新嫁娘,一路向著花界駛去。
思舉在不遠處,看著蝴蝶載著的花車漸行漸遠,他的目光也愈發迷離。前幾日,朱碧穿著嫁衣在他面前歡笑旋轉的模樣,還縈繞在眼前。此刻,她已經隨著花神離開了天宮。想來自今日之後,她的日子該是風調雨順,和和美美的。
思舉輕輕一笑,伸手一揮,便有一絲和煦的風,追逐著花車而去。有了風的牽引,想來載著朱碧的花車,會行駛得更加順暢,那麼她也會更快地駛向她的幸福美滿了!
到了花界,朱碧便被引領著,先去了毓香宮中的婚房。梓蕪則留在外間,招呼前來道喜的眾仙。外面一片熱鬧嘈雜,毓香宮寢殿卻是十分安靜。朱碧不禁用手撥開流蘇的遮面,果然映入眼帘的也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白芷!」朱碧喚道,「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
白芷端了一碗熬得稠稠的銀杏甜湯,笑著對朱碧說:「愛神這邊等不及了?主在外間招呼呢,同各路仙友喝了不少酒,一時半會還不能脫身。」
朱碧踢踏著繡鞋,打了個哈欠,接過甜湯,道:「為何成親這麼無聊,我也很想去外面和大家打成一片!」
「噗!」白芷聽了,忍不住笑了,「哎呀我的好夫人,哪有新嫁娘隨隨便便拋頭露面,陪客人吃酒的?你便耐心等一會,等主進來,你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履行呢!」
因為月神府從來沒辦過喜事,洪荒十三洲也就那麼幾個人,也沒辦過喜事,所以朱碧根本不知道成親都有哪些流程。她好奇地問:「都有什麼呢?」
白芷認真想了想,數算道:「唔,反正花界的規矩,新婚夫婦要喝合卺酒,還要吃麵,吃圓子,結髮,行、行圓房禮……」
說到圓房,白芷紅了臉,聲音輕的好像蚊子哼哼。
朱碧倒是一派坦然:「哦,圓房之禮,那便是要雙修了,自然,自然!」說著,她又問白芷,「你看著我同花神成親,真的沒問題嗎?」
白芷搖頭:「沒有。其實,我心裡很期待這一天。主同愛神成親,看得出他是很開心的。白芷只希望主能幸福圓滿,那麼白芷也就圓滿了!」
朱碧「嘖嘖」稱奇:「真是沒見過如你這般,愛的這麼無私的!不過你放心,我同花神雖是夫妻了,但我儘量與他只限於和合雙修、共同進步的關係!只要哪一日你想開了,想要同他在一起,我自會幫趁著,促成好事,讓你如願以償!」
「唉!這……」白芷被她一番言論,弄的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還說朱碧大度寬容,還是滿不在意!
兩人正說笑著,梓蕪進來了。喜娘們一股腦鬨笑而,圍著梓蕪打趣:「哎呀,主終於來了,可叫我們新夫人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