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準備派去的精英都有誰?」
言紅袖問了一句,聽到幾個名字,都是家族中僅剩的鍊氣中期好手。
一般而言,鍊氣家族的築基種子在宗門想要築基,都少不了家族的支持。
比如,出動好手幫助其完成宗門任務,又或者搜集珍貴靈物, 讓築基種子上交宗門,獲得善功獎勵……
不過言家自從靈空島之變後家道中落,能咬牙支撐兩位弟子的修煉就已經十分勉強了,為此許多老人都修為停滯。
其它路子基本走不通,剩下的就唯有出動好手,幫助築基種子完成危險獵殺任務,與邪修、妖獸玩命!
一般而言,這種事情, 都是家族中那種垂垂老矣, 壽元快到大限,或者道途無望的修士才會去做的。
但言紅袖盤算一番,卻是大吃一驚:「冬青也去?他才二十歲, 又修煉到鍊氣四層,是家族未來的希望, 怎麼能派他去?」
看到言老七苦澀的笑容,言紅袖瞬間明白過來。
言家……已經沒人了。
因此,縱然是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這幾年……家族的情況其實不是很好……」言老七迫於無奈,只能說出部分實情:「就在兩年前, 不得已將紅葉嫁給了龍蛇島主為妾……」
「么妹?」
言紅袖大驚:「你們瘋了?那龍蛇島主雖然是鍊氣圓滿, 但是出了名的修煉雙修功法, 慣喜歡汲取女修陰元……此去名為侍妾,實為爐鼎,這不是推小妹入火坑麼?」
「唉……老朽也不想的,但沒有辦法……這兩天為了湊一些靈石,家中最後兩位女修也匆匆出嫁……」
言老七老淚縱橫:「今日來找你, 也是交代遺言,若我死在外面……家中諸事,都要你多操心了。」
言紅袖頓感胸口一股鬱悶之氣,不知該如何宣洩,幾乎想要吐血。
轉念一想,她頭也不回,飛向龍魚島。
「紅袖,你做什麼?」
言老七大驚。
「我去求公子,縱然跪死在長青閣前,也要求他出手……」
言紅袖咬著牙。
更何況,她知道如今公子在栽培展圖,希望藉此拉近與玄天宗關係,並且多一條渠道,但展圖最多鍊氣初期,如何比得上小十九?
若是以此為理由,倒是可能還有些希望?
……
長青閣頂。
方夕施施然坐著,身後夏侯瑩在給他揉著肩膀。
「哦?沒想到當年言家送入玄天宗的族人,竟然有如此成就?」
他喝了一口靈茶, 望著跪著的言紅袖與言老七, 神情澹澹。
算算時日, 言家距離送資質好的族人入玄天宗為質,也過去二十多年了。
當初能被送去大宗門,顯然乃是上品靈根。
在三階靈脈之上修煉、又是上品靈根、還有師長與丹藥之助,如今三十歲左右,就突破鍊氣圓滿,當真令人好生羨慕。
『我三十歲的時候,在幹啥來著?』
方夕略有些惆悵:「三十歲能如此,乃是妥妥的築基種子了,當真不錯啊……」
言紅袖卻是知道自家公子快六十才堪堪築基,心中不由一凜,連忙道:「長空也就是占著宗門靈氣的好處,才修行略快一些……至於築基,還是只能看命,希望公子能幫他一把,若長空僥倖築基,日後公子在玄天宗內,也有了個幫忙說話的人,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嗯,可是……無親無故,我為何要出手相幫啊?」
方夕感受到身後夏侯瑩略有變化的手勁,笑容更甚了。
言紅袖瞥了一眼言老七。
言老七立即磕頭:「老朽以言家族長之名,願意將言家的功法、傳承……盡數交給前輩!」
言家畢竟是築基家族,底蘊還是有一點的。
可惜,對於方夕而言,就是個笑話。
他問了幾句,知道言家最核心的傳承,不過是一套准二階的符籙傳承之後,立即興趣缺缺。
言老七察言觀色,旋即一咬牙:「除此之外……我言家願意以二階靈脈抵押!」
這誠意,就相當不錯了。
二階靈脈方夕還未聽過有售賣的,但價值與築基丹應當不相上下。
畢竟,築基丹往往有價無市。
『可惜……整個萬島湖,也沒幾個人出得起價錢啊。』
『並且……如今的萬島湖,其實並不缺靈脈……金龜島都還空著呢,那邊靈氣更好,是二階中品級數……』
『再說,給我一條二階靈脈,我有用麼?我如今連半個龍魚島都出不去!』
縱然妖魔樹正在飛速成長,如今也不過堪堪將根須籠罩小半龍魚島,方夕的活動範圍也就在這個區域。
非得等到數十年後,才有可能將根須遍布整個龍魚島。
這個時候,哪怕外界有三階靈脈,他也是用不了的。
言家自以為拿出最寶貴之物抵押,殊不知在方夕心中價值,跟路邊一塊石頭也差不多。
「抵押靈脈就太過了……說出去也不好聽。」
方夕又抿了一口靈茶,在一堆玉簡中挑挑揀揀,拿走言家老祖修煉的築基功法,還有準二階符道傳承,以及一件二階靈物:「就取這三樣便可……至於支持?我是不可能跑去為你家修士打生打死的,最多出點靈石……這三樣東西,抵價一千靈石,如何?」
「公子高義!」
言紅袖立即答應下來,知道自家這些最後的家底縱然拿去拍賣,也未必能拿到如此多靈石。
這的確是公子在大力資助了。
只是……沒有請得一位築基修士出手,依舊有些惋惜。
要知道,縱然湊齊善功,從玄天宗領取築基丹也要排隊。
以靈根資質、背景勢力、宗門功勳等綜合排名,然後從高到低依次兌換。
若是遇到結丹老祖或掌門的親卷插隊,那也只能幹瞪眼。
言家小十九言長空縱然湊齊善功,在玄天宗領取築基丹的序列也必然不會太靠前,還是十分危險。
若有一位築基修士當後台,在背景上至少能加一點分……當然,宗外築基的背景,顯然比不上有本門築基師父當靠山來得更硬。
奈何言長空雖然拜了一位築基修士當師父,卻只是記名弟子,還是托著言無恤當年的關係。
等到言家老祖一死,關係立即疏遠,不可能為其築基賣力氣。
……
「公子……」
看到言家二人離開的背影,夏侯瑩柔媚入骨的聲音就在方夕背後輕輕響起,吐氣如蘭地吹向他的耳垂:「您對紅袖家真好……」
「怎麼?小妮子,羨慕了?」
方夕反手將夏侯瑩抱在懷裡調笑。
「當然……我家跟另外兩家,也不是沒有資質好的修士呢……」
夏侯瑩嬌喘連連,語氣中卻帶著些幽怨。
「嗯,可惜本公子不打算再往玄天宗送人了……」
往玄天宗投資兩個弟子也足夠了。
再多,難道自己真的是冤大頭,無償支持玄天宗建設?
一個在底層打探消息、一個可能爬到中層……的確足夠了。
「不過……若是你伺候得力,本公子也不是可以培養一番上三家之人……」
方夕忽然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嗯……」
夏侯瑩怯怯答應一聲,臉頰上驀然浮現出兩團暈紅:「實不相瞞……奴婢也修煉過某套秘術呢,公子要不要比一比,看是否比紅袖的厲害?」
……
「嘶……」
殘片世界。
躲在青銅鏡中的方夕神念暗自倒吸一口冷氣,顯得無比震撼。
『方才那一場大戰……丹雅都差點被打死,真是太慘了……』
之前,丹雅帶著他前往五行部落,然後就遇到了兩大天魔。
其中一名笑容放浪的年輕人還好說,另外一個煉體修士當真恐怖非常,疑似將煉體術修煉至結丹境界,甚至擁有肉身神通!
那也是丹雅輸得最慘的一戰。
縱然其三階寶符連出,也無法對那位『馬師兄』造成多少傷勢,甚至差點就被反殺!
要不是出其不意,激發了『縱地金光寶符』,或許丹雅也會成為對方的戰利品之一。
「從之前五行城慘劇來看……下手的似乎不是那兩大天魔……」
「占據東方,最為強大的五行部落……莫非完了?」
金光一閃。
丹雅已經來到一處荒蕪的平原,來到一處峽谷入口。
等到進入之後,才發現內部別有洞天。
許多巫民匯聚一處,從紋身與體格來看,都出自不同的部落。
「天魔將我的部落屠殺……拿活人血肉煉製戰鼓啊……」
「復仇、復仇啊!」
諸多大巫匯聚一處,眼中都流淌出血淚。
這是巫民們幾次歷經天魔總結出來的經驗,設置一處避難點,提前遷移部分低階族人避難。
如同這樣的避難所,在玄巫秘境中有著多處,而聖門弟子其實哪怕注意到也會故意忽略過去,為日後留存些巫民種子。
「巫王丹雅?你為何來此地?」
一名手持白色骨杖,胸口掛著一大串白骨項鍊的老者站了出來:「你必須離開……巫王的目標太大,會引起天魔的注意……」
「我只是來找人罷了……五行部落的人在麼?」丹雅高聲喝問一句。
一名皮膚通紅,個子很高的巫民站了出來:「我叫血骷……東方五行部落的大巫……」
「很好,將五行寶紋給我!」
丹雅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我就給你們一處絕對安全的藏身之處……讓五行之巫的傳承得以延續。」
血骷搖搖頭:「不行……五行寶紋是部落最根本的傳承,我無法給你……」
丹雅的眉頭一皺:「難道此時,你們還覺得自己能保住傳承?」
一股恐怖的威勢自她身上爆發,幾乎讓這些殘存的巫民失聲痛哭,以為丹雅投靠了外界的天魔,就要來屠殺他們!
「但是……我可以給你其它寶紋,只要你願意庇護我們五行部落的孩子……」血骷長嘆口氣,無奈地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