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凡看著夢窗,這與她每一次的無理取鬧一樣。
她總是這樣,而他,總是無力招架。
良久,他終於嘆了一口氣說「你睡我房間。」
柯凡說完,就起身往二樓走,不一會兒,他拿了件外套下樓來,在門廊里換了鞋就要出門。
&去哪裡?」夢窗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他的跟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作。」柯凡淡淡的妲。
&是你身體還沒好。」
&事。」柯凡說罷,推開了她攔在他面前的手。
門「嘭」的一聲合上,就像是那日他離開時將車門合上的聲音。他又留給了夢窗一個背影。
不知道從何開始,他們之間的角色就完全對置了。
夢窗想,他是倦了守在她身邊的日子,還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原潔。
經歷過町煜,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奢求有一個男人願意站在原地等她,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失望還是像潮水一樣朝她襲來,將她淹沒。
是他的守護太短,還是她的覺悟太晚。
夢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整個下午,一打開電視機就是嘰里呱啦的法語,她根本聽不懂,乾脆就坐在那裡發呆。
那條粉紅色的圍裙就掛在那裡,好像在無聲的叫囂著什麼。
比起什麼都會的原潔,什麼都不會的她,的確顯得格外的一無是處。
夢窗想著,從沙發上站起來,隨手拿起那條圍裙,往自己腰間一系。
不就是做菜麼,有什麼難的。
最近就連洛少東那個大少爺在思暖的指導下都可以在廚房蹦躂半天,她好歹也是一個女人,難不成連洛少東這點能耐還會沒有。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夢窗走進廚房,打開柯凡的冰箱,才發現裡面可供自己選擇的材料簡直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豐富。
柯凡雖然會做菜,可是他工作很忙,很多時候他和洛少東一樣,午餐和晚餐不是直接忽略了就是直接在公司對付了。
他鮮少會自己下廚,就更別說是買菜了。
那麼,這些,一定是原潔準備的。原來,她不止看起來很溫柔貼心,她是真的很細緻的一個姑娘啊。
夢窗望著冰箱發呆,直到撲面而來的冷氣鑽進了頸子裡,她才抖了抖。
她有些氣短的想,這會兒如果思暖在身邊就好了。
因為她會做的,只有煎荷包蛋。
思前想後,夢窗還是決定先挑自己會的做。
她剛往鍋里倒了油,就聽到客廳里她的手機在響。
她關小了火,在圍裙上搓了搓手就往客廳里跑。
沒想到,電、話是町煜打來的。
夢窗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這個名字,不知道自己與他之間還有什麼是沒有說清楚的。
她猶豫了一下接起來。
那頭的町煜像是喝醉了,而且醉的不清。
他絮絮叨叨的在聽筒里呢喃著夢窗的名字,像是在呢喃一首詩。
&窗,夢窗……洛夢窗……」
他只是喊著她的名字,其他一個字都不說。
夢窗有些心悸。
&煜,你幹什麼?」
她問的有些膽戰心驚,可是那頭的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為什麼到了最後一刻,他還要來撥動她的狼。
&的一聲,夢窗終止了這場還未開始就已經讓她厭倦的對話。
很多人都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會知道,曾經擁有的有多美好。
可是很多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挽回。?
夢窗聽到了廚房裡「噼里啪啦」的聲音,這才猛然回神。
她一路小跑回廚房,只見到油鍋之內沸騰的油花四濺。她抬手掩著自己的臉湊過去想要關火,有幾顆油滴撞擊到手臂裸露的皮膚上,她「啊」的一聲條件反射往後退,撞翻了身後堆放整齊的鍋碗瓢盆……
柯凡進門的時候,耳邊正好響起這樣的嘈雜。
女人的尖叫聲和「咣當咣當」的聲音一同響起來。他一驚,來不及換鞋就飛跑進去,聲源是從廚房裡傳來的。
他一站到廚房門口,就看到滿臉狼狽的洛夢窗。
油鍋下的火還未關,她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複雜,從一開始的欣喜變得有些失落。
柯凡挪開了目光,衝過去關火。
&怎麼回事?」他轉身的時候看到夢窗身後的一地狼藉,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他一把拉過了夢窗的手,來來回回仔細檢查了幾遍「有沒有燙到?」
&沒事。」夢窗縮回了手,她的眼角噙著淚水可是嘴角卻揚著自嘲的笑「柯凡,你看我,是不是連原潔的一分都及不上。」
柯凡看著她扭曲失落的小臉,一時心頭一緊。
他回過身去收拾鍋子,「你到底在想什麼?這些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夢窗點了點頭「是的,很重要。」
柯凡沉默。
夢窗上前一步,揪住了柯凡的衣角,聲線有些沙啞道「柯凡,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原潔是什麼關係呢?」
&夢窗,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究竟為什麼忽然開始在乎這些!」柯凡咄咄逼人的轉身,他幾乎傾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在瞪著夢窗。
夢窗看著他這樣噬人的眼神,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他是不是,真的愛著那個女人?
夢窗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掉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這樣陌生的柯凡,還是害怕他真的愛上了原潔。
看著她的眼淚,柯凡一時錯愕,他嘆了一口氣,收斂了自己的氣勢。
&帶了外賣回來,你去吃點休息吧,這裡我來收拾。」?
夢窗洗完澡就躺進了柯凡的被窩。鼻尖是他熟悉的味道,青青芳草碧連天,那種淡淡的,好聞的味道。
她剛躺下,就聽到房門被輕輕的叩響。
她說了句進來,面無表情的柯凡就推門而入。
他的睡袍還放在夢窗的枕邊,疊的整整齊齊的,就像是他的為人一樣一絲不苟。他拿起來,又一言不發的走到柜子面前為自己拿了一床被單和一個枕頭。
走出房門之前,他又折回來將房間裡的燈光調成了睡眠模式。
做完這些,他才靜靜的轉身離開。
夢窗一直將自己的腦袋掩藏在枕頭之間,可是卻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
他也知道她沒有睡著,可是他似乎就是不願同她講話。
他們之間的隔閡,從他對她發火離開的那天就已經存在了,如今,越來越深。
夢窗在床上翻了個身,知道自己一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她睡得比自己想像的好,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
樓下傳來女人的聲音,夢窗迷迷糊糊的推開.房門,往二樓走廊里一望,就看到站在客廳里的原潔以及餐桌上的早餐。
她來的可真早,柯凡起的也很早,他早就已經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餐桌前了。
夢窗折回去將自己梳洗完畢才敢下樓。
看著她從樓梯上踱步下樓,原潔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一臉震驚的指著夢窗又看向柯凡「洛……洛小姐,昨天是在這裡過夜了……」
柯凡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夢窗,他點了點頭。
&好意思,我剛來法國,人生地不熟,如果原小姐介意,我今晚就搬出去。」夢窗說著,掃過原潔。
柯凡抿了一口牛奶,望著夢窗的眼神充滿了深意。
原潔立馬搖了搖手。「我只是柯理事的助理,我哪裡有資格介意。」
&理?」夢窗喃喃的重複著,她想要去和柯凡確認,發現他已經挪開了目光。
話雖這麼說,可是原潔臉上委屈的表情還是昭然若揭。
這頓早餐吃的如同昨天那頓午餐一樣的食不知味。
夢窗反反覆覆的想要從柯凡的眼神里看出點什麼來,可是他卻連目光都懶得放在她的身上。
直到他起身出門,才轉過頭來掃了夢窗一眼,不過他轉身看著原潔。
&助理,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今天你暫時還不用去公司,中午的時候麻煩幫助洛小姐解決一下午餐問題。」
原潔點了點頭,柯凡才轉身出了門。
這突如其來的落差讓夢窗有些恍若夢中。原潔滿目的失落她看在眼裡,也大概猜到了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潔一聲不吭的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因為沒有了昨天初見時的氣焰反倒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夢窗靠在椅背上看著她。
&小姐,你也喜歡柯凡吧?」
夢窗問著,直到原潔冰冷的目光望過來,她才驚覺什麼似的直了直自己的腰板。
她怎麼說…>
??
番外應該馬上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