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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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凡！」景斌叫住了正要走進門的步凡，問道：「你去哪了？」

    「哦……隨便走走。」步凡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心道：才不告訴你我去和我的林燕約會去了！

    「估計今天下午感靈就會直接到寒水城城下了。」景斌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到處亂走，雖然感靈不會傷害你，但是這裡畢竟有你太多的熟人，如果你為了保護他們而強行驅散感靈，我怕你會死得很慘。」

    「生與死真的那麼重要嗎？」步凡滿不在乎地說道。

    景斌嘆了一口氣，有些憐憫地看著步凡，說道：「你是心修，整片大陸唯一的心修。雖然作為一名心修很痛苦，但是，畢竟……」

    「我明白。」步凡點點頭，作為唯一僅剩下的心修，註定了要傳承心修，再找到繼承人之前，即使想死也很難，體內的感靈會阻止他這麼做。

    「真快啊！」景斌有些感慨，上午的時候才遇到徐坤，下午感靈就已經快到寒水城城下了，看來，這個徐坤是有點急了。

    「沒什麼事情，我先去休息了。」

    景斌點點頭。

    步凡走近自己的房間，還沒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通訊器。自從治士學院搬遷到寒水城之後，通訊器的覆蓋範圍也遷移到了這裡。

    打開通訊器，上面赫然已經有了林燕發過來的訊息。

    「步凡，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步凡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這個語氣聽起來不太對勁啊，他連忙回復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感覺到很壓抑，總感覺哪裡不對。按理說，你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面，就為我找來了玫瑰和禮物，我應該感動到不行不行的才對。可是……可是我感覺到的卻是震驚和錯愕。我在想，我對你到底是依賴還是喜歡？」

    步凡心微微鬆了一下，他還奇怪，他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將玫瑰和禮物弄到，送到她的面前，她反而表現得很自然，好像理所當然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樣，應該只是她有點遲鈍而已。

    「我中午過得不是想像中的開心與快樂，變得很壓抑，很糾結，很擔心，總覺得快透不過氣，胸悶得快爆炸。從沒有異性朋友搭我肩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現在是你女朋友，是不是本來就是該這樣。我心裡很害怕，卻不敢表現出來，擔心你會沮喪。」

    異性朋友？

    步凡有些錯愕，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怎麼能夠和那些異性朋友相比較？而且……而且不是應該感覺到心跳加速、緊張和羞澀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壓抑和糾結？難道……

    步凡搖了搖頭，想將心中的懷疑甩開，卻發現那份懷疑已經根深蒂固了。想了想，他回復道：「對於陌生的事物，人總會有陌生和恐懼當一個人突然闖入自己的世界中，那就會更加明顯就像現在突然告訴你，你的父親不是你親生父親，另外一個才是。無論另外一個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都會恐懼和排斥他。」

    「是不是談戀愛都會是這樣？壓抑，害怕，擔心，煩惱？我剛才午睡的時候，甚至還夢見了你侵犯我，我……我很害怕，甚至拿起了剪刀去捅你！」

    步凡看到這些話，心裡頓時沉了下去，他笑了，笑得很苦澀，原來……原來自己竟然又是……又一次地……不！我不信！

    步凡迅速在通訊器上寫到：「感情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剛接觸的時候，都會有害怕、恐懼甚至牴觸抗拒。只是，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也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力，在這個過程中，誰也無法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自己的一生，難免會害怕，會牴觸，畢竟未知的事物總是讓人如此。愛情就是從依賴到習慣到愛。如果連最開始的相互磨合階段都無法忍受的話，那就註定不會有結局。」

    「因為我第一次談戀愛，我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就是這樣。是不是和據說的婚前焦慮症一樣是種戀愛焦慮？」

    「如果你真的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我可以離開。」步凡的心開始變得很沉重，他不知道，既然她這麼地抗拒他，那麼一開始她為什麼還要說出那樣的話，只是玩弄他而已嗎？

    「所以辦法只有分手？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懂得為什麼對你那些親密舉動那麼感覺不舒服。」林燕的回覆很快，顯示出她情緒的激動和不安。

    可是……可是那已經是我很努力地表現出的最好的一面了。

    步凡眼中的神采越來越黯淡下去，他已經很盡力地去迎合著她了，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使自己不會表現得很糟糕，她也永遠不會知道，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是顫抖著的。

    他緩緩地在通訊器上寫道：「那你是打算甩了我麼？」

    「不要這麼說，我的心裡好難過。」

    難過？難過你又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

    步凡心中沒由來地升起一團火，直接寫到：「那你到底是要鬧哪樣？」

    「甩這個字真的很刺眼。要不我們先做回朋友吧？」

    朋友？

    步凡有種仰天大笑的衝動，他兩隻手握得很緊，幾乎要把通訊器直接捏碎，他一字一頓地寫道：「如果你真的希望這麼做的話。」

    「你奶奶的，姐姐的初戀只有半天不到是鬧哪樣？！！！你奶奶的，姐姐的初戀只有不到半天是鬧哪樣？！！！不行！是我甩你！」

    感嘆號觸目驚心，卻無法泛起步凡心中的一點點漣漪，因為他的心，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碎了，他在通訊器上寫上了最後一段話：「那就這樣吧，之前我就說過了，你來，我歡迎你，你走，我不送你。我的世界歡迎你走進了，那決不允許你走來走去。再見！」

    寫完這段話，步凡直接將通訊器直接捏爆，仰天長嘯一聲，整個客棧都在震動。在隔壁的景斌臉色驟然一變，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才半天的時間沒有到，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境界？！」

    「轟隆！」

    整個客棧都在搖晃，旅客、夥計、掌柜的都在同一時間朝著外面跑去，慌忙之中，一名旅客跌倒在地，後面的旅客也不管不顧，直接從他的身上踩了過去，等景斌趕到的時候，那名旅客已經停止了呼吸。

    景斌嘆了一口氣，展開身形，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客棧外面沖了出去，由於他和步凡所在的房間是在客棧的最裡面，所以，他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站了一圈的人，掌柜的整個人都愣了，呆呆地站在那邊，仰著頭看著自己客棧上方出現的怪物。

    景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隻龐大的黑色感靈出現在客棧之中，由於體積太龐大，卡在了客棧之中。

    「到了這一步嗎？」

    景斌的心沉了下去，心修是靈道之中，最強大也是最弱小的，強大在於他們的心有多大，力量就會有多強；弱就弱在他們的心，從來都不是取決於自己，而是取決於他們想要守護的人。關鍵就在於，沒有實力之前，誰會相信你？

    「吼！」

    對於被卡住這件事情，那隻黑色感靈顯然非常地憤怒，張開嘴，一股龐大的力量在它的口中凝聚。

    「不好！大家快跑！」

    景斌大叫一聲，雙手一攤，一道道黑色的牆壁從他的腳下朝著感靈的腳下蔓延，然後豁然升起，將它困在其中。

    「咚！咚！咚！」

    感靈猛烈地敲動著牆壁，試圖掙脫開來。景斌漲紅了臉，大聲地叫道：「你們快躲開，我不能控制它太久！」

    人群一片譁然，四處逃竄。

    「噗！」

    景斌吐了一口血，圍困住感靈的牆壁盡數崩塌，化為一灘黑水低落在地上。感靈對著景斌就是一陣咆哮，一道道漣漪朝著他襲來。

    只是，同為靈道，感靈的攻擊並不能對景斌造成多大傷害，景斌手一招，感靈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束縛力量。物修的特有能力——控制感靈。

    感靈在景斌的控制之下，身體的動作變得很僵硬，甚至停止。只是，這一隻感靈並不是普通的感靈，景斌能夠看到感靈的頭顱位置步凡閉著雙眼站在那裡。

    感受到這股不尋常的束縛力量，步凡驟然睜開眼，只是，雙眼竟然沒有了黑色的瞳孔，只有一片銀光，接觸到這道銀光，景斌身軀狂震，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心修修煉起來極其困難，但是一旦修煉成功，會比物修強上很多倍，雖然景斌已經成為了物修很多年。在不想傷害步凡的情況下制服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可是……步凡是唯一的心修，決計不能有事！

    想到這裡，景斌心一橫，撕開胸口的衣服，露出胸膛，胸膛之上寫滿了各種篆文……

    寒水城外，許相腳下踩著一隻感靈，望著寒水城城門上川流不息的兵士不說話。良久，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手一按地面，一道傳送陣直接出現，光芒一閃，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