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金鎏影依舊在嘴硬,但是,在聽友人分享苦境的見聞後,他心中依舊不可避免的,誕生了一種名為嚮往的情緒。
對四奇之首的位置也沒有像從前那般執著。
甚至,他生出了一種……
道境與玄宗好像也就這樣的想法。
這裡太單調了,單調到除了修道練武外,他無法以其他手段展現自己的天賦。
「六弦那邊,除了蒼,也就翠山行有點東西。」
「四奇,赭杉最能打是客觀事實,小金你也別不服氣,但他加上小紫跟小墨,三個人打包,在這方面都不如你。」
雲忘歸直接實話實話,坐在對面的金鎏影面色逐漸低沉,他自問一生不弱於人。
都是玄宗道子,誰又會覺得自己比別人差。
但是。
他金鎏影不至於連正視自己的勇氣也無。
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中不忿,不過在聽到後半句話之後,低沉的神色散去。
好友說的其實沒問題。
而且,正是把他當朋友才會這樣說,好友才會這樣將優劣直接點明。
「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說一個人各方各面都比別人強,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同,就像我師尊,論實力也是相當能打,比小當家他師尊強。
但是,師尊他同樣有自己不擅長的地方。
卷到最後,其實也就那樣。
有那份時間與心力,不如在自己擅長與喜歡的道路多走幾步,放過自己沒什麼不好。」
雲忘歸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不放過任何給好朋友做思想工作的機會,鋪墊了這麼多天,多少也該有些效果才對。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劍皇前輩那樣。」捧著茶杯的原無鄉補充了一句。
金鎏影聞言轉頭看向他,雲忘歸開口反駁:
「師伯在這種時候沒有參照意義。」
「兩位好友說的是哪位前輩?」玄宗道子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
原無鄉看向雲忘歸,試探道:「你來?」
「我來就我來。」
儒門司衛飲茶潤了潤嗓子,神情一肅,坐姿也變得十分端正,而後緩緩開口:
「頂峰不過只手鎮,神靈也得避鋒鋩;
平亂世,亦尊皇,儒門至高藺重陽。」
規整的院落陷入沉寂,時間仿佛停止,忽然!
「咳咳咳咳——」
只見原無鄉運轉功體將氣息理順,好險被茶水給噎到,他是沒有想到,雲忘歸能整這一出。
「若是讓前輩聽到定會修理你。」
他對此表示譴責。
不過,雲忘歸卻是絲毫不覺得有問題:「以師伯的胸襟,才不會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雖然他整這一出確實尷尬,但是,事情也確實是這麼一個事情,沒有誇大成分,小金你到苦境自然會了解到。」原無鄉自雲忘歸手中奪過茶壺。
「……」
當事人金鎏影表示疑惑。
不是,都這樣了還沒有誇大成分嗎?
「沒有實際見過面,就算我說的天花亂墜,你也很難相信會有這樣的人,等將來你就知曉了。」
雲忘歸沒有進行更多的介紹,反正,將來有機會自然會見到,現在說再多,就道境這個風氣與環境估計也難以理解。
…………
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魔族,不對,應該說邪族,同樣是十月懷胎。
在苦境萬堺紀元二百一十二年。
異度魔界……
哦,異度魔界沒有曆法。
九禍順利完成生產,母子平安,銀鍠朱武也難得放下公務陪在妻子身邊。
然後,取名就成了一個很困難的問題。
在異度魔界,鬼族理論上有尖耳證明身份,可是身為鬼族戰神的銀鍠朱武,沒有尖耳,由此證明鬼族不一定全是尖耳,但有尖耳的一定是鬼族。
至少在異度魔界可以說的通。
率先出生的長子有尖耳,標準鬼族特徵,並且臉色有赤色火紋。
出生後沒過多久,便有紅色毛髮長出。
本來,銀鍠朱武是打算給長子取名螣蛇,乃是他在典籍中看到的「六神」之一,能興雲霧而游於其中,即游霧乘雲。
後來與仙墨因果商議。
改螣蛇為螣邪,即銀鍠螣邪。
因為「邪」比「蛇」叫起來更加氣派,僅此而已。
在苦境時,銀鍠朱武曾在那裡的城鎮,看到過一種名為布袋戲的戲曲,也聽人講過典故,傳說他們這行的祖師爺曾被蛇妖所困,因此後人在這方面會有避諱,但是吧,他在聽某場戲時,也見過被取名為「白蛇郎君」、「魔蛇至尊」的人物。
銀鍠朱武僅把這段傳聞當成是笑談,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魔,朱皇自有考量。
次子臉上同樣生有赤紋,非是火,而是龍。
沒有屬於鬼族的尖耳特徵,但有銀鍠朱武這個特殊案例在前,沒人會說閒話。
最終,次子被取名為銀鍠黥龍。
雖是十月懷胎,但魔族比人族發育更快,仙墨因果已經在著手給他們編教材,他覺得,自己將來的徒弟可能不怎麼安分,得提前對症下藥。
朱皇十分難得的卸了甲,看上去比平時溫和了至少三成,他也是第一次當父親。
完全沒經驗。
那,自然是找好友和狼叔取經。
「我也沒什麼經驗啊,大家都是魔,魔族又與人族不同,你還沒適應自己父親的身份,他們就已經要長成少年人了。」
仙墨因果給出的回答很簡單,說實話,讓他一個不怎麼合格的父親,教一個剛當上父親的人,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父親,本來就很荒誕。
「如果不想他們長大以後給你反覆添堵,個人建議教育從現在做起,這些拿去。」
然後,他塞給銀鍠朱武幾本書。
「這是什麼?」當事人覺得莫名其妙。
「給小孩子念的睡前讀物。」仙墨因果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好友:「難不成你要教他們怎麼打架?」
銀鍠朱武搖頭:「那自然不可能。」
「所以咯,這幾本都是苦境的啟蒙讀物,給孩子養成一個良好的三觀,教育要趁著,不然等魔族血性壓倒理智,有你愁白頭髮的那一天。」
三教之子出言同時雙手一攤,雖然他這個父親不太合格,經常被兒子拿捏。
但父子相處起來還是相當和諧的。
他寫的東西應該能幫助好友處理好父子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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