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眾修紛紛凝視淡藍劍者與凶獸,兩者身上的絕世凶威,令他們感到心口冰涼。
燕瀾更是全神貫注,一股暗勁,自丹田延伸至雙掌。既然無名畫軸已經現世,又與古墓以及王奇有著未知的聯繫,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無名畫軸。
畫軸幻化出的劍者與凶獸,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朝妖智靈童靠近。
煙雲畫的神色也愈發猙獰,似是受到無名畫軸的影響,整個人的氣質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劍者一躍而起,凶獸也是高高躍起,兩者之間,突然幻化出無數光點。
光點飄蕩,虛空凝結成一幅畫。
燕瀾目光一凝,可以看出,那副凝結出來的畫,其實是一道禁制。
無盡殺機,自禁制上波動開來。
隨著劍者與凶獸的靠近,凝結的畫也被兩者包捲起來。
他們要將妖智靈童包裹在凝結而出的畫中。
妖智靈童神色淡漠,忽然微微揚起了頭,好似睥睨天地的望王者,身體微轉,兩手撐開。
就在劍者與凶獸靠近妖智靈童只剩百丈時,原本很快的速度,忽然停滯了下來。
好像劍者與凶獸捲起畫軸,撞在了透明之牆上。
但未有反彈,而是皆被妖智靈童攝製住了形神,根本無法動彈。
煙雲畫神色微變,目光之中閃過一抹訝色,旋即掐動玄奧訣印,一點身前畫軸。
一股磅礴力量,從畫軸之中衝出,一分為二,衝進了劍者與凶獸體內。
瞬間,劍者與凶獸光芒大作,雄渾的力量似乎擁有撕爛一切的神通,竟是掙脫開妖智靈童的束縛。
劍勢如虹,獸威如海,直撲妖智靈童。
妖智靈童眉頭微皺,雙手一點眉心,隨即兩手同時虛空點劃,凝結成兩道神秘紋印,屈指一彈,轟入劍者與凶獸體內。
就在所有攻擊距離妖智靈童只剩十丈時,一切又恢復了寂靜,仿佛時間徹底停止,連劍芒與獸威都戛然而止。
看到這一幕,燕瀾神色大變,心道:「這怎麼可能,我原本以為,妖智靈童只能讓實質之物停滯,沒想到,他連攻擊能量都能凝固,難道真有凝固時間、掌控空間神通?這毫無道理,至少未達到逆天涅境修為之前,絕無可能。那到底是什麼緣故……」
燕瀾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繼續仔細觀戰。
整個圓環,一片寂靜,這是眾修首次見到妖智靈童真正出手。
以前,妖智靈童從來都是高傲地靜默著,僅靠輕微的動作去抗禦一切攻擊。
煙雲畫神色驚愕到極點,在他以往的概念中,幾乎沒有人能夠如此輕鬆抵禦這一招。
就在這時,煙雲畫悶哼一聲,一躍而起,右手伸向無名畫軸。
一道刺目光華難以逼視。
但是,燕瀾卻看得十分真切。
煙雲畫從無名畫軸中抽出一柄劍,劍有千丈,有懾天之威。
「我就不信,你妖智靈童能凝固我這一劍!」
煙雲畫整個人都融入巨大光劍之中,劍鋒如流星,極快地朝妖智靈童斬落。
妖智靈童僅僅目光閃動了一下,仰起頭,凝視劍鋒,伸出右手虛空一指。
眨眼之間,光華熄滅,轟響歸無。
燕瀾微微張開嘴,眼前一幕已經凝固,乃是煙雲畫催動千丈巨劍朝妖智靈童斬去,妖智靈童指點恰好點在斬落的劍鋒上,寧靜而又恐怖。
「死!」
一道聲音,猶如怨嬰沉吟,充斥著極端不適之感。
妖智靈童四周的空間,轟然坍塌,劍者與凶獸好似鏡子之中的影子,瞬間崩碎。
緊接著,煙雲畫的千丈劍鋒也層層崩碎。
煙雲畫雙目驚恐,但他已經掙脫不開,甚至無法說話。
「煙雲畫……」
一座四角亭中,兩道身影同時站立,心痛地呼叫道。
燕瀾扭頭一看,其中一人是煬爐州的州主,另有一人,應該是煙雲畫所在師門的前輩,他們似乎都非常在意煙雲畫的生死。
一個瘋狂的念頭,頓時在燕瀾膽邊橫生。
「想要知道無名畫軸的來龍去脈,唯有通過煙雲畫以及他的所有人脈。但是,我與他們素昧平生,就算厚著臉皮詢問,他們也必不會如實相告。若是救下煙雲畫一命,或許便是契機。只是妖智靈童的實力……」
燕瀾心中快速盤算,但時間已經不容他多想。
「靈童道友,莫殺我故人之友。」
燕瀾當即化作一道流光,衝進了戰界之中。
只不過,在即將進入戰界那一瞬間,燕瀾遁入禪心空間,穿過虛空之後再現身而出。
因為戰界不光阻擋裡面的力量,也隔絕外界的進入。
暮成雪神色微微一變,本想出手干預,但他發現出手之人乃是燕瀾,當即猶豫了一下,並且出手攔下了幾名要出手的修士,示意他們靜觀其變。
經武州四角亭中,所有人都怔住了,他們壓根就沒想到燕瀾居然會出手相助一個毫無關係之人。
隨即,經武州眾人回過神來,心神劇震,因為燕瀾面對的是極端恐怖的妖智靈童。
可時間在電光火石之間,來不及制止,甚至來不及呼喊。
燕瀾望著神色驚懼的煙雲畫,當即毫不保留實力,金色佛力裹挾著極道聖力,霸道地沖向煙雲畫,衝破妖智靈童的時空束縛,纏住煙雲畫,將其從妖智靈童的殺機中拉扯了出來。
旋即,燕瀾左手一揮,卷回了無名畫軸。
剎那,妖智靈童周身空間盡數崩塌,一切盡毀。
一息之後,妖智靈童周身空間恢復正常,只是他的目光已經落到了燕瀾身上,寶藍色的眼睛中,分明有著濃郁的怒意。
眾修譁然,無數屆武王爭霸戰,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參戰者比戰之時,有其他參戰者出手干預的情況。
煬爐州主目瞪口呆,在他看來,煙雲畫必死,沒想到素昧平生的燕瀾居然出手相救,當即輕輕鬆了口氣。
煙雲畫所在的師門崇陽門掌門一臉呆滯,煙雲畫是他栽培長大,如今煙雲畫的修為早已超越他,但他依舊視煙雲畫如親子。
剛剛崇陽門掌門還在揪心如何面對喪子之痛,突然戰界之中出現一個如此之大的逆轉,簡直令他有種神智僵固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