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逆天涅境大神通者在此,必定會極為震駭。
雖然他們是威震天地的強者,即便見識浩瀚無窮,依舊無法理解一名修士為何會有三道分身。
並且三道分身,擁有著極為迥異的屬性,竟分別為佛道鬼,簡直無法想像。
當初,情劍無常有言,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從一本古老的經卷中得知,曾有一名修為高達九衍分神巔峰的劍者,為求無上劍道,居然修煉出一個身內化身,一個身外化身,且兩個化身都修煉到了九衍分神巔峰。
單單同時修煉出一個身內化身與一個身外化身,就已經驚世駭俗,萬年難遇。
更何況,燕瀾修煉出三道屬性完全不同的身外化身。
尤其是,身外化身修煉的難度遠超身內化身,由此,身外化身神合之後的實力,也遠超身內化身。
但是很可惜,那名劍者衝擊神合期,在最後一步失敗了。
劍者付出的代價是整個生命,在最後一刻,他散盡意志,將他的洞府封印,化為一座劍冢。
而歸梧驛城中心歸梧央宮的地底,正是劍冢所在之地。
燕瀾想到這些,深吸口氣,喃喃道:「我一定不能失敗,一定不能!」
旋即,燕瀾三道分身呈正三角狀位於本尊四周,佛身金光大作,道身清芒萬丈,鬼身死氣澎湃,數息之後,宛若形成三道直徑萬丈的太陽,三色之芒照亮整個蒼穹。
幸好這裡遠離外界百萬里之遙,且人跡罕至,否則這一幕必定驚動天下。
燕瀾本尊也霞光萬丈。
四道光團,旋即合而為一。
當即,一道直徑千里的光球升騰起來,宛若星辰,照亮數十萬里枯骨獸域。
少數在枯骨獸域外域歷練的修士,遙遙地見到了這一幕,心神震駭至極,當即在族派長輩的催促下,頭也不回地逃竄。
沒有人見識過這等威勢的神合。
也無人能夠想到,這等詭異天象,居然是有人在神合。
燕瀾的神合過程,普天之下獨一無二。
燕瀾布置的數重防禦防線,都被這股威勢逼壓得不斷後退,退至十萬里之外。
此刻燕瀾的凶威何等磅礴,就算有人想要趁他之危,也必定難以靠近。
除非逆天涅境強者親至,且起碼要神合中後期的強者才能靠近,只是這等強者必定難敵蛟龍與龍麟狂犀聯手。
燕瀾雙目緊閉,只覺得三道分身,猶如萬蟻噬體一般,一點一點地侵入他的本體之中。
每一個毛孔都爆發出劇痛的呼嘯;
每一片骨骼都震盪著痛苦的咆哮;
每一滴血液都沸騰著難忍的嘶吼。
「神合過程……果然比我預想得……還要痛苦!」
燕瀾靈魂發出無聲的吶喊,因為他的嘴巴已經無法發聲,整個肉身好似要撕碎一般。
直徑千里的光球不斷縮小,但依舊持續不斷地翻滾,好似光球之內一直在沸騰不止。
然而此刻,令燕瀾沒有預料到的是,內域之中,數十萬里之外,有一股獸群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竟突然喪失了理智,發了瘋地狂奔而來。
這股獸群足有上千凶獸,實力最低的一頭,也有五衍分神期的實力。
其中有數十頭凶獸,實力達到了准逆天涅境。
難怪內域被世人稱之為分神期修士的禁區,單單數十頭准逆天涅境的凶獸,就足以讓分神期修士有來無回。
只不過,這些凶獸皆非羅天千獸榜上的凶獸,智力極為低下,只要一聽到什麼動靜,就會不要命地沖襲過去。依仗蠻力,將對方踏平。
燕瀾御獸很快就察覺到了獸群的靠近,當即不斷收縮防線。
御獸的首要目的是保護燕瀾的安全,而不是獵殺凶獸,除了嗜血王蝠外,其餘御獸皆是羅天千獸榜上凶獸,靈智遠超一般凶獸,故而在沒有燕瀾施發命令的情況下,依舊知道收緊防線。
當獸潮靠近燕瀾十萬里時,它們奔襲的速度明顯降低。
因為,燕瀾神合過程澎湃而出的強大威壓,一直覆壓數十萬里範圍,在十萬里處威勢尤甚。
接下來,獸群速度必定越來越慢。
果不其然,原本瞬息之間,獸群能推進千里。
但是到了燕瀾十萬里之內,一息之間只能推進數十里,前進一萬里,需要數百息時間才能做到。
千息之後,獸群到了燕瀾七萬里範圍內,速度只剩一息三五里。
如此一來,兩三千息時間,才能推進萬里。
燕瀾御獸已經將防線收縮至五萬里,全神戒備著。
獸群咆哮不斷,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凶獸加入獸群,威勢越發驚人。
但是燕瀾絲毫沒有察覺到獸群的靠近,因為神合過程的劇烈痛苦,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即便燕瀾意志過人,此刻也禁不住有種想要放棄的衝動。
可是,當燕瀾腦海浮現凌玉的身影,浮現父親的模樣,浮現燕族族人、清玄等人的身形,想到了未知的母親,想到了聖封宗、周族、龐家、歐陽家、南宮家、季家、武宗、司徒家等仇敵,他的意志便再一次高傲起來。
只要親人未醒,只要仇人猶在,就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放棄。
「我可以被毀滅,但絕對不可以屈服!」
燕瀾緊咬牙關,同時分出一縷心神,控制著神合的過程。
紫漪魂魄與燕瀾融通,一般情況下,紫漪感受不到燕瀾的心情思緒,但是此刻,燕瀾在巨大的痛苦之下,潛修中的紫漪逐漸有了感應。
「哥哥……」
紫漪緩緩站起,走出時間流陣,望著禪心空間之外。
燕瀾並未封鎖紫漪對外的視線,故而紫漪可以清晰地看見燕瀾所承受的一切。
「哥哥在神合,他……他為何不讓我相助?傻哥哥,總是想著護著我!」
紫漪鼻子一酸,可她無能為力,禪心空間中,燕瀾才是主宰。
如此這般,十天十夜,光球才從千里直徑,縮小至三百里。
燕瀾散發的威勢,愈發強大。
因此,狂襲而來的獸潮,在距離燕瀾五萬里處,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只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稍退萬里,原地等待,虎視眈眈遙望著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