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雖嘴上輕鬆,但心中卻是極為在意。
玄谷之強,燕瀾即便搜了玄族諸長老之魂,也未能得知其強到何等境界。
但玄谷能在戰榜十修排位第二,早在百年前,修為就超越一祖,如今定更加難以揣測。
九日之中,燕瀾傾力提升修為,終於在最後一日,修為提升至二衍分神中期。
靈魂境界依舊是人境七品巔峰,但這是因燕瀾竭力壓制,實則已經膨脹至極致,只要燕瀾稍微放鬆,便可迅速突破至人境八品。
九日至,燕瀾出關,一身青色長衫,長發流瀉,眉含英氣,看上去極為灑脫俊逸。
罡天廣場上,五位老祖與百餘弟子靜靜站立。
燕瀾望著眾人關切的目光,微笑道:「不就是打一架麼,不必這麼擔心。本門與玄族,早晚會有一天,早一天解決,早一日安寧。」
匡元武踏前一步,拱手道:「燕師弟,想當初你初入本門,我還為難過你。沒想到,最終為本門出神入死的,唯你一人。對付玄谷,我們無法助你太多,這是一枚戰符,其中蘊藏著本門百餘弟子的強烈戰意,若你戰意不支,可祭出此戰符,我等百人戰意,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燕瀾接過戰符,與普通靈符並未太大區別,唯獨其中蘊藏非是靈元之力,而是一股強大的意志。
戰符乃靈符一種,極難煉製,若想發揮威力,需要修士注入強大戰意。
但戰意非是靈力,不可能平白無故產生,所以一枚包含強大戰意的戰符,可謂可遇不可求。
燕瀾收好戰符,拱手道:「多謝諸位師兄師姐,我一定不負師門厚望。」
赤腳老鬼道:「燕瀾,此戰餘波之強。極其罕見,連我們五位老祖,也難以靠近你一萬里之內,無法助你太多。你務必慎之又慎。師父相信你,我們所有老怪,都對你深信不疑。拿出你的妒天之力,打敗玄谷,凱旋歸來!」
燕瀾深吸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便一躍而起,朝平河谷方向馳去。
一瞬千里,燕瀾祭出鳴雷紫雕,他立於紫雕頭頂,氣度傲然。
三祖望著燕瀾離去,伸出右掌,在虛空中一拂,空間微微一晃,便露出一道六丈見方的光幕。
眾人看去。光幕上乃是顯示平河谷景象,只見一名老者,孤傲地懸立半空。
老者鬍鬚垂胸、長髮及腰,周身瀰漫著滄桑的氣息。
此老者,正是玄谷。
恰在此刻,玄谷好似感應到光幕,雙目一抬,一股無形威壓,當即透過光幕浩蕩而出。
罡天廣場上,頓時有不少弟子氣血翻湧。腳步不穩,連連後退。
三祖見狀,又一揮衣袖,釋放一道力量阻擋了這道威懾的目光。
眾弟子稍感舒適。紛紛瞪大眼睛,面露震駭。
「玄谷修為,好生強大。相距數十萬里,他一目之力,竟能讓我們心神震顫,戰意瀕臨崩潰。簡直……」
藍天縱呼吸粗重,他修為不弱,但依舊感受這股威壓極為沉重。
其餘弟子沉默不語,心中皆是想到,燕瀾面對如此強大的玄谷,真的有一戰之力嗎?
其實,很多弟子此前就心生疑慮,但怕影響燕瀾戰意,不好當面說出來。
三祖一哼,道:「四位鎮山老祖,你們留下守護宗門,老夫不放心燕瀾。」
言罷當即化作一道流光,朝平河谷馳去。
玄谷輕輕摩挲著掌心兩塊牌鑒,微嘆一聲,心中幽幽道:「我族兩條生路,到底該走哪一條?先祖有言,這兩條路,不到萬不得己,萬萬不可使用。」
「妖紅色牌鑒,乃是我族血脈惡源,充斥邪惡之力。一旦開啟,百萬里之內,我族所有十五歲以上族人,畢生修為將被此牌鑒強行吞噬,最終所有力量,匯於老夫體內。如此一來,老夫必能殺燕瀾,滅罡天。」
「但開啟之後,老夫等於親手殺死成千上萬族人,不但會成為我族罪人,還有可能墮入妖魔鬼道,喪失記憶,成為天下禍害,必將玷污我族名聲。」
「亮金色牌鑒,乃是我族血脈力源,一旦開啟,我族有史以來所有分神期及以上修為的族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立即感應得到家族召喚。」
「這部分族人,修為雖然強大,但極其罕見,連老夫也不知存活幾人。只是,他們已經脫離家族千年以上,只在乎問天尋道,祈求永生,已經看破俗世仇恨之爭,脾性難以琢磨。若擅自以血脈之力召喚,必會影響他們道心,輕則大怒,重則斷絕血脈。」
「更無法預料的是,這些族人的仇敵,修為亦是極其強大,一旦知曉這些族人是我玄族之人,勢必要滅我族泄憤。這些人的力量,遠超成千上萬的罡天門,遠遠不是我族所能承受。」
「無論是走哪一條路,都是難以預料,甚至是難以承受的後果。兩條路,均是一個兇險巨大的賭局!」
玄谷心神內波瀾滔天,但外表看去,平靜如水,毫無波動凌.亂跡象。
……
平河谷位於罡天門與玄族中間偏西的一方區域,鳴雷紫雕一瞬千里,幾十萬里的路程,很快便是到達。
燕瀾極目而視,只見前方大地,相比四周地勢,明顯凹下去一大塊。
更不可思議的是,凹陷之地方圓足有七八萬里,一片枯黃,似乎毫無生機。
燕瀾心道:「來此之前,我查閱相關典籍,千年之前,這裡乃在一條數萬里方圓的水域,後來不知何故,萬里水域竟一夜消失,只留下了一大片平坦的河床,平河谷之名由此而來。」
略一思索,燕瀾瞳孔一緊,身前百里虛空中,一滄桑老者凌空而立。
「燕瀾,你來了,你的膽魄,世所罕見!」
玄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自信,以及不動如山的氣勢。
兩萬里外,早已圍滿了數以萬計的修士。
燕瀾與玄谷一戰,可謂百萬里疆域千年以來第一大戰,眾修即便知曉有可能遭受波及受傷,甚至死亡,但依舊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與激動,紛紛朝四面八方趕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