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蘇白連忙從龜殼中爬了出來,兩步竄到火堆旁邊。
他小心翼翼翻檢了半晌,才從中搶救出了三根沒有被水打濕的木柴,以及一塊還燃燒著的木炭。
用這些東西作為火種,蘇白很快又用收攏在竹棚角落裡的青岡木搭建出了一個新的火堆。
這些青岡木自然也免不了沾染了一些水分,燃燒的時候噼啪作響,本應沒什麼煙氣的青岡木,也在潮濕的情況下出現了不小的煙。
將火焰穩定住,蘇白和趙心晴這才有功夫開始整理竹棚。
這竹棚外牆和屋頂,被冰雹砸斷的地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整體顯得殘破不堪,竟透出些滄桑來。
連門都快掉了!
蘇白和趙心晴將外牆和屋頂擺正位置,重新用草繩加固,又穩定了豎梁的角度,這才勉強將竹棚恢復了本來面貌。
看著蘇白和趙心晴布滿了大小窟窿的竹棚,彈幕調侃道:
【這是傳說中的敘利亞戰損版?】
【一個飽經滄桑的一成新竹棚。】
【這走風漏氣的,晚上如果再下雨可怎麼辦?】
趙心晴看著竹棚,同樣有些擔憂,低聲道:
「今天晚上肯定很冷」
「而且,萬一下雨的話,怎麼辦?」
蘇白搖頭道:
「今夜不會下雨了。」
「明天可能會有,但今天晚上不太可能。」
「冰雹已經將這片積雨雲清空了,雖然在寒潮之下,可能會再次醞釀積雨雲,但這需要一段時間。」
「我們晚上不太好替換竹棚的斷裂材料,一方面耗時太長,另一方面光線不好。」
「將火生大一些,今晚先這樣過」
隨著冰雹的結束,雜亂的狂風也漸漸小了。
雖然在竹棚中還是能感覺到寒風從各個縫隙中鑽進來,但兩人有郊狼皮禦寒,一晚上應該還是能頂住的。
蘇白和趙心晴整理完了竹棚內外,夜色已經很深了。
但兩人依舊沒有睡覺。
而是手持火把,推門去了南側田地里。
藉助火把微弱的光芒,趙心晴蹲下身,檢查了一下田地的情況。
入目可及的範圍很小,但趙心晴還是能看到,一些紅薯幼苗應該是被砸壞了。
有一些應該還能在生長過程中恢復,但有一些直接被砸了個稀爛,連帶根部也碎掉了。
縱然鋪了三層紫苜蓿,但拳頭大的冰雹,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只要角度合適,還是能順著紫苜蓿的縫隙,擊穿這三層屏障,砸死下面的紅薯幼苗。
具體的損失,無法在夜中清點,只能等到明天白天。
趙心晴嘆了口氣,起身又去看水田。
水田中的水位已經很高了,全部淹沒了幼小的水稻秧苗。
在水位的掩護下,水稻秧苗並未遭受什麼損失。
柔嫩的秧苗隨水而動,冰雹的力量雖然不小,卻也沒能砸死任何一株以柔克剛的雜交水稻。
最多砸斷了一些葉片,對雜交水稻這種生命力無比頑強的作物而言,無關痛癢。
「既然冰雹已經停了,那就調整一下水位吧。」
「這個水位,淹上一夜,多少是有害的。」
趙心晴直接去挖開了泄洪口,讓水田中過高的積水直接從西側流走。
調整完泄洪口,趙心晴又抬目看了看引水管源頭的方向,有些遲疑,問道:
「蘇白,我們可以去關了引水管嗎?」
先前為了保護水稻秧苗,蘇白聯通了引水管的水源,現在有源源不斷的溪水從水管中灌入水田。
就算打開了泄洪口,可只要引水管中的水不停,這水田裡的水位,依舊會保持在比較高的地方。
但此時夜已經深了,趙心晴不太確定,走到引水管源頭的地方,兩個人會不會遇到什麼意料之外的危險。
蘇白卻很篤定地點頭道:
「可以的。」
「今天晚上不同以往。」
「這樣的一場冰雹,大型的夜行性猛獸,肯定都躲在巢穴里瑟瑟發抖。」
「至於一些藏在夜色中的毒蟲毒蛇,在如此寒潮侵襲之下,估計都凍僵了,甚至有些蛇可能都已經開啟了半冬眠的模式。」
「所以,今夜還是比較安全的。」
兩人舉著火把,摸黑關了引水管的水源,這才再次迴轉竹棚,縮進柔軟的鐵蘭軟床上,開始休息。
趙心晴今夜顯然很是疲憊,腦袋挨到狼獾皮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蘇白輕輕撫了撫她柔美的腰肢曲線,雙手抱住她輕輕用力,將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將郊狼皮在趙心晴腦後掖了掖,確保沒有一絲風會鑽到被窩裡去,蘇白這才略微安心。
他今夜並不準備睡覺。
這竹棚今夜走風漏氣的,外面還如此冰寒,一旦夜裡睡著,無意識地翻個身,蹬了被子,可能就直接傷風了。
他如果也睡著,兩個人明天很可能沒有一個能爬起來的。
但蘇白選擇不睡,幫趙心晴看好被子,和她體溫共享,這一夜的危險性會大大降低。
至於蘇白自己,頭雖然在被子外面,但清醒狀態下的人類,對寒冷的抵抗力,比睡著的時候強了許多倍。
蘇白照顧著火堆和趙心晴,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趙心晴睡醒,蘇白立刻和她開始了竹棚的修復工作。
天空依舊是一片陰沉,氣溫很低,明顯還處於寒潮之中。
這樣的天氣下,隨時都有可能再次下雨。
以這個竹棚的情況,再來一場雨,內部會直接變成水簾洞。
所以修繕竹棚乃是第一要務。
兩人沒時間再去砍伐竹子,不過青岡木枝條還剩下不少,直接拿來替換了斷裂的竹片,再用泥土填補空隙,擋住寒風的侵襲。
修復房頂的時候,蘇白直接將巨蚺皮整個撤了下來,迎著天光仔細觀察。
這上面,竟然沒有缺損和破洞!
「真是堅韌啊」蘇白驚嘆道:「在這麼大的冰雹下撐了一夜,竟然還沒有損壞。」
這雖然也有支撐在巨蚺皮上方青岡木和竹子的功勞,但不可否認,巨蚺皮真的非常耐用。
只不過連接三塊巨蚺皮的草繩,斷了許多處。
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將房頂也修復如初。
這時兩人才來得及鬆了口氣。
在鱷龜殼裡燉煮上早飯,趙心晴站起身,看向了南側的三畝地,眼中充滿了擔憂:
「不行,我得去看看,具體損失到底如何了」
「昨夜那場冰雹,可能會對紅薯幼苗造成非常巨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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