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無妄界,所有人都沉默了。.
林璇璣不解,「何為無妄界?無妄界是什麼?」
楚羽凝眉望著林璇璣,確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林璇璣不知道無妄界,卻跟魔攪合在一起,真是不知死活。不過楚羽也是偶然的機會才知道無妄界的存在,這還多虧了白姬。
無妄界裡的東西,楚羽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白衣少年,還有那一副棺槨。
她依稀記得棺槨裡頭有個女子,至於其他的便又有些不太確定,到底是親眼看到了還是自己後來的臆測?虛虛實實,讓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到底何為真何為假。
斂了神,楚羽深吸一口氣。
聽得劉柏舟繼續道,「無妄界可是個好地方,這裡頭的東西無生無死,無欲無妄,一年四季都是溫暖如春,而且最關鍵的是,就算你只剩下一縷元神,都能在裡面存活下來。無妄界不滅,就能存活得長長久久。」
林璇璣駭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那麼人呢?若是人進去會怎樣?」
劉柏舟含笑望著楚羽,楚羽面色微白,卻將視線落在了霍庭燎的身上。
看到這一幕,劉柏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很久之前,她所有的關注點還有所有的期許都是落在他身上的。為何這最後一次反而出現了意外?
楚羽所有的期許,都只給了霍庭燎一人。
劉柏舟輕哼,眸光利利,「不管是人是妖,在無妄界內,都可以長生不死,但唯有一樣,進去久了就再也出不來,會跟這無妄界融為一體,成為無妄界的一部分。」
眉心突突的跳,楚羽心頭一窒,所以那個白衣少年,再也不可能離開無妄界?
所幸那一次白姬把她丟了出來,否則時間久了,她必定也出不來了。
可是這無妄界是從哪兒來的?
「無妄界,到底是從何而來?」這次發問的是楚羽。
下一刻,霍庭燎的手已經裹住了她冰冰涼涼的柔荑。她有些害怕,所以身子都涼的。說不出來是在害怕什麼,總覺得這無妄界裡頭,存著霍庭燎最大的秘密。
而所有秘密的源頭,很可能就是那棺槨里的女子。
楚羽凝眉望著他,為何他就是不願說?為何所有的秘密,都要從別人的口裡才能得知?他們不是夫妻嗎?夫妻之間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坦白的?她從未想過得知真相之後,會離開他,那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劉柏舟笑得涼涼的,看樣子霍廷業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楚羽。
「那就要問一問霍大公子了。」劉柏舟笑了笑。
林璇璣起身,「原來霍夫人也不知道這無妄界的秘密,我還以為你跟霍公子鶼鰈情深,霍公子什麼都告訴你了,卻原來也只是裝裝樣子給人看的。夫妻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霍夫人的本事,也不過如此!除了錦衣玉食,你在這霍公子身上,還能得到什麼?」
語罷,林璇璣乾笑兩聲,「送霍夫人八個字:虛有其表,不外如是。」
楚羽答不上來,這八個字的確是事實。她坐在那裡,他愈發握緊了她的手。可流沙逝於掌心,越是緊握越容易失去。
她體會不到等待千年是什麼滋味,也無法明白他所有的沉默,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只知道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受,就好像他永遠都關著心門,而你始終在門外徘徊。
你以為他愛你,可他卻永遠都留了黑暗的角落,不許你窺探不許你靠近。
你遠遠的站在那裡看他,永遠都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胳膊肘上有溫熱傳出,楚羽的面色微微泛白,身子越發寒涼。
「我與霍夫人不能同生,是以惟願同死。」霍庭燎低低的說著,「那無妄界並是什麼好地方,伯息,你別盡哄著人說好聽的。無妄界那是什麼地方,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誆這些不知真相之人?」
「什麼意思?」林璇璣不解。
楚羽深吸一口氣,面色蒼白,「有話還是說清楚為好,一直遮遮掩掩的,能遮掩到什麼時候?該知道的,我早晚都會知道,紙終是包不住火的。」
下一刻,她的手已經從霍庭燎的掌心裡抽了回來。
身子有些輕微的顫,她很清楚有些東西又開始在心裡蔓延了。內心深處蓬勃而起的顫抖,那是幽冥血的前兆。她在極力遏制,可只要一想到那個無妄界的女子。她便有些難以遏制。
霍庭燎掌心一空,仍是坐在那裡沒有動彈。
劉柏舟笑了,「你真的想知道嗎?」
楚羽凝眉看他,眼睛裡的光逐漸變了顏色,漸漸的越發通紅。她冷漠的站起身來,眸光猩紅,「前一刻還想知道,但是此刻我已經不感興趣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突然掐住了劉柏舟的脖頸。腳下飛速,楚羽捏著劉柏舟的脖頸,將他抵在了牆壁處。
驚得林璇璣厲聲尖叫,「啊啊啊,殺人了!楚羽殺人了!來人!來人!」
梓桐和徐紹幾欲阻止,奈何楚羽手一揮,直接將二人震退。
「誰敢跟我玩心眼,誰就得死。」她一字一頓,清晰而涼薄,「不管你是誰。」
劉柏舟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楚羽,「你醒了?」
「醒了又如何?不醒又怎樣?」楚羽勾唇笑得邪冷,「不管你們是誰,敢打我的主意就該死!」
「你不想知道無妄界的秘密了?」一道黑霧突然從劉柏舟的身子裡出來,黑衣斗篷,站在楚羽的身後。
楚羽手一松,劉柏舟的身子就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霍伯息笑了,「不如由我來告訴你,無妄界的秘密?」
霍庭燎身子一晃,剛要對霍伯息出手。他終於等到霍伯息離開劉柏舟的身子,如此時機豈可錯過。
然而還不等他出手,霍伯息的表情突然變得格外痛苦,身子徐徐升上半空。斗篷被吹開,露出了那張跟霍庭燎一模一樣的容臉。
林璇璣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她一個凡人女子壓根無法相信。
梓桐指尖微彈,林璇璣當場暈在地上。
徐紹布下結界,免教外頭的人知曉裡頭發生的事情。
楚羽卻不為所動,她的力量不容任何人質疑。將霍伯息懸浮在空中,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不過一縷魔尊意念,卻三番四處的出現在我夢裡,要取我性命,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聽得這話,梓桐與徐紹對視一眼,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這會從楚羽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以前幽冥血的時候,楚羽是毫無意識的,可是現在現在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也就是說,楚羽正在試圖控制幽冥血。一介凡人是如何能控制幽冥血的?
「你你不是夏千羽!」霍伯息冷聲。
「我」楚羽楞了一下,她的確有片刻的失神。
她是誰?
「我是誰?」楚羽突然問。
「我是誰?」她愣在那裡,「我到底是誰?」她忽然想不起來了,自己到底是誰呢?誰呢?體內有強大的力量,這天地萬物似乎都在自己的腳下。這些所謂的神人魔都不過是她眼前的跳樑小丑。
可她忘了自己是誰!
誰呢?
實在想不起來的時候,她便鬆了手,使勁的去想自己是誰。無名無姓,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所有的生靈乃至於魔,都有自己的本源,可她似乎什麼都沒有。
霍伯息落地的時候,霍庭燎已經沖了上去。
二人廝打在一處,打得難捨難分,徐紹加入幫忙。
梓桐急忙上前,「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楚羽愣愣的望著梓桐,猩紅的眸透著無溫涼薄,「被驅逐的滋味。不好受吧?」
梓桐面色一緊,握緊了手中冷劍。
「高高在上的龍族,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楚羽笑得邪肆,「你就不想回去嗎?還有這無妄界,無妄界哈哈哈哈哈,無妄界本來就是我的,只有你們這幫蠢貨才會爭來爭去。想證明什麼?證明你們知道無妄界是多麼神秘的好地方?證明無妄界能護著魂魄不散,元神不滅?」
音落,楚羽瞧了一眼徐紹布下的結界。
「無妄界」她低低的說著,仿佛有些頭疼,眉心擰得生緊,似乎是在想什麼,可臉上的痛苦神色又顯示著她想不出來的掙扎。
拂袖間。地面出現一個洞口。
楚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躍下,急得梓桐隨即跟上。
「好機會!」霍伯息一聲喊。
突然間,凍在冰中的櫻子睜開眼,有東西快速從她身子裡出來,緊隨梓桐之後進入了無妄界。
「霍廷業,千年前你是輸,千年後你還是輸!」霍伯息連同霍庭燎,一道滾進無妄界。
徐紹自是來不及,洞口已經合上,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重新打開無妄界的大門,當下在外頭急得火燒眉毛,卻又無可奈何。
春光如故的無妄界,溫暖而美麗。
瞧瞧這生機盎然的模樣。無生無死,不生不滅。
楚羽落地,冷眼看著眼前的美好,徑直朝著那山洞去了。她對此似乎很是稔熟,仿佛只是故地重遊一般。一步一頓的走在草地上,走進林中,走向山洞。
白衣少年依舊橫刀山洞之前,不許任何人靠近分毫。
楚羽站在那裡,梓桐慌忙上前攔阻,「夫人,夫人不能進去,夫人你醒醒!夫人!」
「都讓開,別逼我。」她猩紅的眸。冷眼掃過梓桐,繼而將視線落在眼前的白衣少年身上。
「不許進去!」白衣少年站在跟前。
「兮兒,這是夫人!」梓桐解釋,深吸一口氣擋在了白衣少年跟前,「夫人,公子嚴令禁止,任何人不許進入山洞,否則」
楚羽輕嗤,突然消失無蹤。
「夫人?」梓桐駭然。
白衣少年已經瘋似的轉回了山洞。
霍伯息和霍庭燎也跟著進來,這兩人的道行不相上下,若說真的要分出勝負其實挺難的,所以誰也都拿誰沒辦法,只能一直僵持著。
各自身上有傷,偏偏誰都不肯相讓。
楚羽如入無人之境,這地方本來就是她的,是她親手造就,只是後來後來怎麼了?怎麼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想不起來是怎麼把無妄界弄丟的,怎麼怎麼回事?
站在石室內,她仰頭望著天花板,上一次就是在這裡隱約看到了那個棺槨中的女子。只不過這地方一眼就看遍了,不可能把人藏在這兒。
若說這裡還有藏人的地方,那就非冥池莫屬。
「冥池!」她低吟一句,嗓子裡發出冰涼的輕嘆。
冥池
冥池裡的弱水,鴻毛不浮,飛鳥不渡,除非是冰晶玄棺,否則根本不可能將棺槨置於其上。能找到冰晶玄棺也算是本事,這東西天地間只有贏勾才有。
贏勾是誰?
此乃黃帝麾下的大將,因為犯了錯而被貶到黃泉冥海,後融合了上古凶獸&s;&s;犼的魂魄而成了殭屍。如今還駐守在黃泉冥海之中,因咒怨而無法脫身。
這冰晶玄棺乃是他減輕痛苦的寶物,是絕對不可能外借。
能從這贏勾的手中把冰晶玄棺奪過來,可想而知這棺中的女子對霍庭燎而言是何其重要。也不知這霍庭燎到底要做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他如此費盡心機?
手肘上的印記又開始灼熱,楚羽捋了袖子。
不遠處的梓桐瞪大了眼眸,駭然盯著楚羽手腕上的光亮。那是什麼?那是什麼痕跡?為何這些痕跡會出現在楚羽身上?
這是第三片花瓣,很快就要湊齊完整的圖案了。
楚羽的手在顫抖,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只感到身子越發寒涼。這印記灼熱難耐,如同她眉心的印記一般,若隱若現,微光爍爍。
耳畔,響起了渾厚有力的佛偈聲。
那和尚、那和尚又來了還有木魚聲!敲得人耳朵疼,腦袋疼,整個人都疼得鑽心。和尚!該死的和尚!
楚羽捂著腦袋,「別念了!臭和尚,你再囉嗦我就殺了你!」
梓桐瘋似的衝過來,快速摁住了楚羽,「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霍庭燎揍了霍伯息一頓,一腳便將他踹飛出去。其實他們兩個如同一體。各自具備自愈的能力,但偏偏一個正一個邪。
「楚兒!」霍庭燎飛撲而來。
霍伯息上次便受了傷,方才又被楚羽折騰了一番,這會躺在那裡半晌沒有動彈。這無妄界不生不死,所以誰都殺不了誰,誰都管不了誰。
地面上出現了偌大的黑洞,楚羽的身子快速往下墜。
耳畔的風呼呼而過,她仰頭望著那個毫不猶豫一躍而下的男子。霍庭燎衝著她伸出手,風吹得他的臉都快變形了,讓人看著很心疼。
「楚兒!」他歇斯底里的喊著,努力的想抓住她。
可她墜落的速度太快,他夠不著她。
更讓他害怕的是這深洞的盡頭,是鴻毛不浮。飛鳥不渡的弱水冥池。楚羽是凡人肉身,一旦墜入必死無疑。要知道那個地方,不管是神人魔還是妖,若是道行不夠深壓根無法生還。
她是凡人肉身,危險更大。
楚羽看見了,豁然開朗的汪洋大海中,有一副棺槨如同無根的小船,在起起伏伏。棺槨被封得嚴嚴實實,煙波中看得不是太真切。
不過這棺槨的真實存在是否意味著,那個女子的的確確是存在的?
手中一暖,霍庭燎已經抓住了她。
說時遲那時快,他已吻上她的唇,帶著她掠過煙波浩渺的弱水。飛旋著從冥池處回歸地面。所以那棺槨,楚羽也只是那麼遠遠的看上了一眼,一眼就寒了心腸。
回到地面的時候,楚羽合上眉眼躺在霍庭燎的懷裡,眉心的印記徹底消失。
「伯兮?」梓桐一聲喊,白衣少年的劍已經落在了霍伯息的脖頸上。
「你叫伯兮,我也叫伯息,咱們還真是有緣分。」霍伯息笑道,「只不過你沒有肉身,與這無妄界融為一處,真是可憐得很。」
「你是魔!」伯兮切齒,「我與你可沒什麼緣分,世間的魔都該死!」
「人有魔心。妖也有魔性。」霍伯息長長吐出一口氣,頂著一張與霍庭燎一模一樣的容臉,冷眼看著不遠處已經暈厥的楚羽,「她已經起了疑心,你們再也瞞不住她了。她會記起自己對霍廷業做過什麼,更會記得生生世世都只做我的女人。」
「幽冥血,她已經不是最初的楚羽,不是簡單的凡人肉身。一旦她徹底失去了人的本性,你們誰都遏制不住她,到時候她會變成你們的敵人,跟你們站在對立的一面,把你們全部都殺了。幽冥血能提升修為,卻也嗜殺。霍廷業。你若是捨不得殺了她,不如把她交給我,我來幫你。」
霍庭燎抱起了楚羽,「不管是人還是魔,這一次我都要跟她在一起。霍伯息,你若還念著她愛了你千年,就放她這一次。白姬為了重續九尾而想殺了她,這是後可厚非的事,人都想活著,誰也不想死。可是你呢?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千百年的恩愛,難道還比不上你所謂的魔界天下嗎?就算魔界一統三界,你又有什麼好處?高處不勝寒,孤獨此生一統三界。無人與你分享這天下,你覺得有趣嗎?在我看來,高高在上的一人天下,怎比得上白首偕臧,此生莫負。」
霍伯息冷笑,「那只是你的想法,我生來就是魔,魔無心,不懂情愛,只有欲。霍廷業,你連自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都不知道,還在這裡教訓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想想你自己,你是個什麼東西?第一世。你我是兄弟,可你終究是我的手下敗將,最後輸的是你不是我。我如何對待夏千羽也是我的事,她是我的女人,我願意讓她慘死冷宮那也是我的自由。」
「你愛著她,愛了千年,你得到了什麼?情愛不過虛無,權勢才是一切。」
梓桐嗤冷,「公子,跟這種冷血無心之人說這些,簡直是浪費口水。不如殺了他?」
「這是無妄界,你能殺他多少次?」霍庭燎問。
出了無妄界,他們有奈何不了他。
除非。把他永遠留在這裡。
可是冥池和冰晶玄棺就在底下,他們誰敢把霍伯息留在這裡,萬一他攪動風雲把棺槨打開了,那又該如何?魔的存在就是膈應人,他們以膈應為榮。
這是進退兩難,要麼放了霍伯息,讓他離開無妄界免得打開了棺槨。要麼冒著被打開棺槨的危險,讓霍伯息留在無妄界,不得去外頭作亂。
霍伯息笑著,「是啊,這可是三界都管不著的無妄界,是天地人妖魔都奈何不得的地方。無主的地方,怎麼就落在了你霍廷業的手裡?不過看樣子,你也不是這無妄界的主人,否則你自然可以殺了我。」
無妄界的主人,才能行使在此的生殺大權。
霍庭燎抱著楚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你真可憐。」
「你說什麼?」霍伯息冷然。
「知道為什麼她愛了你千年,最後卻突然不愛了嗎?」霍庭燎問。
霍伯息輕哼,「因為這一次我被你們引開了,你竟然跟秦廣王設計了我,否則這一次還是我贏。」
「你把愛當成輸贏的籌碼,而我只是因為喜歡而靠近,跟你完全不一樣。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沒有心當然長不了情,無情無義之人活該孤獨終老。」霍庭燎抬步就走。
「她什麼都知道了。」霍伯息道,「你要幫她洗去記憶?」
霍庭燎勾唇笑得凜冽,「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每一世都欺騙他人的感情?」
「你不就是怕她無法面對你,所以不敢告訴她真相?」霍伯息笑得邪魅無雙,「霍廷業,其實你很窩囊,窩囊廢!你愛了千年,最後還是患得患失。你說你有多失敗?說到底,你不就是因為得不到嗎?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如今你得到了,可底下那位呢?」
他笑得冷蔑,「你敢說你不是在等,等著時機到來,藉此讓夏千羽復生?霍廷業,別把自己說得太偉大,其實你跟我差不多,大家都是有目的的靠近她,情愛占據多少成分,你心裡清楚。」
霍庭燎瞧了梓桐一眼,「把他趕出去。」
寧可讓他在外頭興風作浪,也不能壞了無妄界的安寧。
霍伯息冷笑,當即飛身而去。
深吸一口氣,霍庭燎抱緊了懷中的楚羽,回眸看了一眼伯兮,「好生守著,謹防他回來作祟。」
伯兮行禮。「是,公子!」
眼見著霍庭燎離開,梓桐輕嘆,「兮兒?」
「姐姐不必擔心,如今我在這裡過得極好,雖然寂寞但還能偶爾見著姐姐,也算是心滿意足了。」伯兮笑了笑,「姐姐在外頭奔波,總不及我這裡安生。我只需守著冥池,守好冰晶玄棺便是。」
「好!」梓桐點點頭,「那我走了。」
「對了!」伯兮道,「姐姐回過歸墟嗎?」
梓桐面色微緊,「回歸墟作甚?龍宮和歸墟。都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你忘了咱們是被厭棄之人嗎?」
伯兮斂眸,「我已經付出了代價,姐姐應該得到幸福才是。所有的罪責,我願意一人承擔,惟願姐姐解除詛咒,能獲得新生。」
「罷了,不說這些。」梓桐不願重提。
「可是姐姐,逃避了千百年,總歸是要面對的。彼時咱們年少,可現在」伯兮輕嘆,「姐姐已經可以自己選擇了,何必還困守原地。若是能回到歸墟。得老祖宗諒解,定然可以解除姐姐身上的詛咒。」
「斷尾難續,過去的再也回不去。」梓桐握緊了手中冷劍,「離開了歸墟,我就沒打算回去。」
伯兮搖頭,「姐姐難道要漂泊一生,孤獨的活著?滄海桑田,桑田滄海,姐姐太孤單。早前還有個」
「不許提他。」梓桐知道他的意思,「不許提。」
伯兮抿唇,「姐姐,你不是說回不去嗎?那為何還要念念不忘呢?姐姐,回歸墟去吧!解除詛咒。重獲自由,不必再困在人間。人間是你的傷心地,海族就該回到海里去,那才是你的家。我已經不得自由,此生都只能與無妄界一處,可你還有機會!」
「我不會走的。」梓桐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間是我的傷心地,可我喜歡這塵世間。人間有愛,歸墟無情,我寧願在這傷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也不願回到歸墟羽化飛升。」
語罷,梓桐抬步就走。
「姐姐!」伯兮高喊一聲。
梓桐飛身而去,再也不願多說半句。
「何苦呢?」伯兮輕嘆。
終是要回歸墟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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