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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雲發動了車,驅使著黑色奔馳緩緩駛出森林,駛入柏油馬路,然後像奮蹄狂奔的怒馬衝刺。
坐在車裡,林虎抱著胸,望著一排排向後急速移動的路燈,他的心像是被蒙上了厚厚一層陰霾。
陳美人,多優秀,多幹練,多麼星光閃耀。可是她的背後,卻站著這樣一個慫包父親,這簡直是老天的戲謔。
藍雲把著方向盤,突然回頭看向陳男:「哪家酒店。」
陳男泄氣地回應:「弗蘭酒店。」
黑色奔馳一路狂奔,駛入繁華熱鬧的南豐市區,最後在南區的一座豪華酒店門口停下。
在車裡人緊張的注視下,林虎虛眯著眼睛,卻遲遲沒有下車。他像是失神,又像是在考慮什麼。
「林先生,到了。」藍雲好心提醒。
林虎輕嘆著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敢耍花樣,就地擊斃。」
「明白!」藍雲和藍馨異口同聲。
但這句話聽在陳男和妖艷女人耳朵里,卻像是死神的警告。
推門下車,林虎站在弗蘭酒店門口,望著前方進進出出的人群,輕嘆著囑咐:「自然點,我們不怕事兒,但也不惹事兒。」
說完,他率先朝弗蘭酒店裡走去,藍馨和藍雲推搡著陳男和妖艷女人緊隨其後。
弗蘭酒店,屬於南豐市的三星級酒店,這裡不算太豪華,所以也不是很引人注目。
進了酒店大廳,林虎很自然地打量著四周,然後引領著身後的幾個人,直接進了旁邊的電梯。
在陳男還算老實的指引下,林虎一行人進入了他們的房間。
望著四周整齊的布置,林虎抿著嘴轉過身:「拿出來吧。」
陳男楞了一下,卻眼巴巴地望著林虎沒動。
藍雲猛地推了一把陳男,他這才驚慌失措地撲向床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男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在床下一陣亂摸。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轉過身,直接從床下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槍對準了林虎:「別動,都別動。」
藍雲和藍馨反應奇快,迅速拔槍對準了陳男。
面對突如其來的槍口,林虎卻嗤嗤的笑了起來:「還算有點勇氣。」
陳男舉著槍,發瘋似的咆哮著後退:「我不想死。如果我沒有三千萬,我也是死。求你給我三千萬,我馬上把婚書給你。只要拿到婚書,你們就可以娶我女兒,到時候整個陳氏集團的家產都是你們的。」
聽著陳男毫無底氣的話,林虎,藍雲,包括藍馨都是一臉鄙夷地瞪著他。
誰都聽得出來,這個傢伙現在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拿到婚書就可以娶他女兒?他當他女兒是什麼?商品?還是交易的籌碼?
伸出手,林虎壓下了藍雲手舉著的槍,在陳男一臉緊張的注視下,林虎桀驁地抬起頭,像看死人似的看著他。
陳男顫抖著手,連舉著的槍也跟著顫抖。他心虛,他沒底氣,只因為他不想死,他只是狗急跳牆。
緊盯著陳男,林虎不卑不亢地說道:「給你兩種選擇。第一,開槍打死我們,不過你槍法得夠准,因為我們有三個人。」
「第二,放下槍,老老實實交出東西。」
「別逼我,別逼我。」陳男緊張地搖著頭整個人幾乎要和貼著的牆壁融為一體。
林虎虛眯起眼睛,衝著陳男一字一句地喝道:「執迷不悟?那就只能變死人。」
「別逼我!」陳男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耷拉起腦袋,連帶著手裡的槍也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他快崩潰了,在這種高壓態勢下,他既沒有視死如歸的決心,也不想坐以待斃地放手。在這兩種矛盾的劇烈衝突下,他像泄氣的皮球癱軟下來。
藍雲率先沖了過去,一把從痛哭流涕的陳男手裡搶過槍,像提小雞似的將他提了起來。
林虎白了陳男一眼,轉過身瞪向木訥的妖艷女人:「你也想玩玩花招嗎?」
妖艷女人一怔,這才著急忙慌地擺了擺手,同時迅速衝到放行李的角落前,慌不擇路地打開了行李箱。
翻找著,妖艷女人急切地翻找,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扔得滿地都是。緊接著,她拿出一張發黃的字據站了起來。
轉過身,妖艷女人怯生生地望著林虎,將手裡的字據遞了過來。
林虎輕嘆著一把搶過,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沒錯,這是陳熏彤的婚書,而且是按照古禮定製的婚書。
上面不僅詳細寫著陳熏彤的生辰八字,而且還有葉楓的生辰八字,葉陳兩家,也有葉楚南和陳慕賢的親筆簽字。
這就是賣身契,是不折不扣的賣身契。這種東西雖然得不到法律的承認,但對於看重名聲的大財團、大家族來說,這簡直比法律還管用。
釋然地吐出一口濁氣,林虎鄭重其事地收起婚書,轉過身看向被藍雲拽住的陳男。
他突然感到無奈,因為他從陳男的臉上看到了絕望,一片死灰,是那種所有命運都賠上去的死灰。
他是陳熏彤的父親,不僅是他一再強調,就連林美人這傻丫頭也一再強調。可是他干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除了嚇唬嚇唬他,還能拿他怎麼辦?
低下頭,林虎輕嘆著朝藍雲揮了揮手。他想到了,不能拿陳男怎麼樣,說破大天,這也只是陳氏內部的事。
藍雲鬆開陳男,然後收起陳男的槍,再次回到藍馨身邊。
林虎抿著嘴抬起頭,摸出陳熏彤給他的支票展示給陳男,在陳男一臉錯愕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你這麼對她,她還是把你當成父親,你好好想想,你對得起她嗎?」
陳男望著林虎手裡的支票,頓時眼冒綠光,他像是看到了獵物的老虎,猛地一把朝林虎撲了上來。
砰的一聲,林虎一把將撲來的陳男推倒在床上,冷厲地瞪著他:「三千萬,買下一份無足輕重的父愛,只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只因為她青梅竹馬的表哥背叛,只因為她對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失望。」
陳男斜趴在床上,怔怔的望著林虎。不,他看的不是林虎,他看的是林虎手裡的三千萬支票。
他喪心病狂,他貪婪無度,在他眼裡只有錢,什麼父女親情,什麼骨肉親,他都不在乎。
林虎咬著牙,他真想殺掉這可無可救藥的混蛋。但是他不能,因為他很清楚,陳熏彤嘴上說失望,其實心底仍然惦念著完全不把她當成女兒的父親。
「這是給我的,給我的。」陳男再一次坐了起來,像個要飯的乞丐,垂涎地笑著伸出手。
「你玷污了父親這個稱呼,你也失去了我對你作為一個父親的尊重。」
林虎說著,高高提起手裡的支票,然後緊閉著眼睛微微分開手指。價值三千萬的支票,就這麼飄然著落下。
陳男興奮地大笑著,大笑著伸手抓起支票,如獲至寶地捧在手裡,眼冒金光,就像個貪婪無度的守財奴。
他的做派,他不堪入目的舉動,不僅讓林虎感到鄙夷和失望,就連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藍雲和藍馨也露出憤怒的神情。
「這畜生。」藍馨突然罵了一句,猛地一下沖了出去。
砰的一聲,藍馨轟的一拳砸在陳男的臉頰上,頓時疼得陳男仰頭翻滾在床上。
「藍馨。」藍雲急忙拉住藍馨,死命地往後拖。
藍馨掙扎著,憤怒地咆哮著:「你個喪心病狂的廢物!你怎麼對得起小姐的一片親情!」
「打他髒手!」藍雲死死束縛著憤怒的藍馨,她也憤怒地咆哮著。
林虎看了一眼藍馨,這才突然一把抓起從床上哀嚎著爬起來的陳男。
湊近了他,對上他驚恐的眼神,林虎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是了斷,她說了,她再也不想見你。如果再讓我碰到你,或者讓我知道你騷擾她,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撕成碎片。」
猛地一把推開陳男,林虎迅速直起身,甩手匆匆離開。
藍馨掙脫藍雲的束縛,憤怒地指了指木然的陳男,和藍雲一起甩門而去。
回去的路上,藍雲把車開得很慢,這讓整個車裡的氣氛也變得沉悶起來。
一男兩女,視乎還沒從剛才的憤怒中回過神。他們都為陳熏彤感到不值,感到惋惜。可惜縱然他們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怎麼樣呢?
殺死那對狗男女,把那對狗男女剁碎了餵狗?可能嗎?這恐怕是再一次傷害陳熏彤,再一次讓她陷入急火攻心的絕境。
林虎坐在後排座上,抱著胸面無表情地囑咐:「派人監視他們,直到他們離開南豐。」
藍雲沒說話,她只是一邊開車,一邊摸出了手機。
藍馨扭頭看向林虎,輕嘆著咬了咬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問老天。」林虎轉過臉看向車窗外。
藍馨憤恨地一拳砸在車椅上:「老天瞎了眼。」
「搞定。」藍雲頭收回手機,繼續專心開車。
黑色奔馳冒著黑夜穿行,一路回到彤心別墅。
坐在車裡,林虎、藍馨和藍雲都沒動,他們仿佛石化了一樣,都在各自沉默著。
好一會兒,林虎突然推開車門,剛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轉過身看向藍馨和藍云:「挑選幾個人,專門訓練一下,五天以後我要看到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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